“师父啊!”
“佛说:坐亦禅,行亦禅,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
“你等会!”
太子府,听着自己徒弟突然说起了胡话,一贫禅师连忙制止了二货的滔滔不绝,“你这是哪个佛说的?”
在一贫问话的时候,佛祖的目光同样落在了二货的脸上。
他敢肯定,这么有深度的话他绝对没有说过。
话没说完突然被打断,二货情绪都不连贯了一下。
憋了半天,怔了半天,才双手合十道,“我佛!”
一贫眉头一皱,“说人话!”
“师父啊,我的心好像又乱了。”
一贫点头,“看出来了。”
“那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小夏。”
二货抬起头,“师父你又猜到了。”
一贫坦然点头,“自然!”
“可,师父你这一脸佩服的表情又是什么意思?”
“别误会,为师只是佩服你能把没出息说的这么清新脱俗,想当年,为师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没你这种厚脸皮。”
饶是脸皮已经够厚,二货还是忍不住脸红了一下。
“所以呀,师父啊,你能不能告诉我玲珑姑姑和小夏去哪啦?”
一贫眉头一皱,发现徒弟并没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傻。
“你知道她们不在了?”
“知道啊,她们一上午都没见到人。
而且以师父你这般惫懒的性子,危机刚一出现就主动起身去阻拦,定然是受了玲珑姑姑的托付的。”
“阿弥陀佛,”一贫禅师双手合十,意外的看着二货,“我只以为我足够了解你,不想你竟然也这般了解我!”
二货一脸敬佩的看着自家师父,“师父啊,能把没出息说的这般清新脱俗,你之功力比徒儿还深啊。”
一贫恼羞成怒,抄起木鱼敲了二货的脑袋。
一旁,目睹了全过程的佛祖下意识的抽了抽嘴角,只觉心脏一阵隐隐作痛,一股名为怒火的东西在心间开始蔓延。
然而,这番反应被一对师徒完全无视。
“所以,师父啊,你能不能告诉我玲珑姑姑和小夏到底去哪啦?”
一贫沉默片刻,沉重开口,“你玲珑姑姑和小夏昨晚赴黄泉了。”
“噗通”
二货小脸一白,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小、小夏她,怎么死的?”
一贫:“”
黑着脸瞪了二货和尚一眼,强忍住抄起木鱼锤敲他脑袋的冲动,把二货从地上拉了起来。
“是赴黄泉!赴黄泉!不是死了!”
彼有死境,魂之归路,足八百里,无花无叶,黄沙遍地,绵延流潋,故名黄泉。
沈凌和洛七七行走在这无边黄泉之上,一边走,一边找。
走了很久,找了很久,始终没有找到玲珑和小夏的身影。
片刻前,洛七七被沈凌从洛川中捞出来。
想到自己途经黄泉时见到小师妹和她那徒弟在被人追杀,当即请小师妹一起来救人。
只是,到黄泉至今,两人把黄泉找了一圈,却没能找到半点小师妹的踪迹。
“会不会是师娘把小师妹救走了?”
又找了片刻,为了不让沈凌觉得自己可能是个骗子,洛七七提出了一个较为靠谱的猜测。
沈凌点头,觉得存在这种可能。
遂欲黄泉之行,准备往忘川一行。
刚欲离去,突然感到另一边传来恐怖存在交手的波动。
“小师妹!”
虽然交手双方中并没有小师妹,但两人都清楚的感应到了小师妹的气息出现在了那里。
没有丝毫的犹豫,两人相继破空离去。
片刻后,沈凌看到了交手的两个女人。
以前是地府常客的沈凌,一眼就认出了交手之人的身份。
一个乃是这黄泉的主人,另一个,竟然是隔壁奈何桥畔,孟婆庒里的孟卿。
这样的阵容,让沈凌着实意外了一下。
众所周知,孟婆庒里的孟卿乃是整个地府出了名的好脾气。
冥海和黄泉隔着孟婆庒打架不是一次两次,孟卿都从来没有因此而恼怒过。
而这一次,却是不知何故,这二人竟似打出了真火。
压下心中好奇,沈凌寻这气息,在二人交手余波之外,发现了自家小师妹和小夏的身影。
绕过交手的二人,沈凌凑到近前,一番询问,得知了两人之前的经历。
昨夜里,小夏身上那一直没被人在意的胎记突然出现异变,长成一株盛开的无叶奇花的形状。
随之,小夏的神魂就一点点变得虚弱,似随时可能散去。
一番施救无果,发现小夏身上的胎记变化后的形状像极了古籍中记载的曾盛开于黄泉的彼岸花,玲珑就连夜带着小夏来黄泉,以求能找到解救之法。
只是,不知何故,二人刚到黄泉,就遭遇了黄泉之主的袭杀。
玲珑费劲了手段亦没能摆脱,最终惊动了孟婆庒里的孟卿。
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孟卿出手搭救了二人,并出手将小夏身上的胎记剥离,治好了小夏。
事情至此,本应算圆满结束。
但当两人向孟卿道谢之时,一番思考后,孟卿竟真的提出了要求。
让小夏若诚心要回报,就到黄泉种下这彼岸花。
救命之恩,小夏自无不答应的道理,只是黄泉之主像个疯子一样,一见面就追杀她们,更何谈在黄泉种下彼岸花。
于是乎,孟卿就亲自带着玲珑和小夏来了黄泉,和黄泉之主讲讲道理。
很显然,现在的局面就是孟卿正在和黄泉之主讲道理。
而这道理,似乎一时半会还很难讲通。
“缚!”
双手掐诀,孟卿口中轻叱,朵朵花瓣飘飞,化作花瓣雨将黄泉之主束缚。
一边挣扎着左冲右突,想要冲出花瓣雨的笼罩。
黄泉之主口中一边恼怒的质问:
“人你救走了,救了人还要把人带回来提条件。
孟卿,你莫要欺人太甚!”
“我就欺你又如何。”
孟卿声音依然温柔,说出的话却异常强势。
“就一个条件,让她们师徒在黄泉自由行动。
否则,奈何桥清冷孤寂,我不介意每天来黄泉闹上一场。”
“哼!”黄泉之主冷哼,“我怕你不成?黄泉是死的,你那奈何桥就能移动不成?”
“你可以试试,”孟卿语气不带丝毫烟火气,“我听说冥海那头僵尸今天出门了。
等他回来,我不介意和他商量商量联手的事。”
“你”
黄泉之主被戳中了软肋,气势一下子就弱了几分。
还待在挣扎片刻,不能答应的太痛快,显得自己怕了她似的。
正想着,突然感到一股气势汹汹,毫不隐藏的滔天煞气从远处冲来。
嬴勾携滔天煞气,一路旁若无人,横趟整个黄泉,一头扎进了冥海之中。
整个过程,不可谓不气焰滔天,不可谓不嚣张跋扈。
这番作态,直把黄泉之主都给看蒙了。
下意识的,竟然忘记了阻拦。
待嬴勾一头扎进了冥海,再也没有动静之后。
缓了好半天,黄泉之主才将狐疑的目光看向孟卿。
“你他?”
孟卿同样不知道这头僵尸在搞什么,哪里来的底气这么大摇大摆的到黄泉显摆一圈。
只是,这个时候自然不能表现出来自己的无知。
面对黄泉之主质询的目光,孟卿坦然的摇头。
“我要说我不知道他抽什么风,你信不?”
我信你个鬼!
她表现的越坦然,黄泉之主反而越不愿意相信。
甚至她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孟卿已经和那头僵尸商量好要联手了。
否则,怎么这边孟卿一反常态的来找她麻烦,那僵尸更是大摇大摆的从她黄泉地界上横趟。
即便以前最嚣张的时候,嬴勾都没这么狂过!
所以,这是在示威?
心中狐疑,一双眼睛丢溜溜不断在孟卿脸上巡视,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些端倪。
孟卿心中坦然,脸上更是不见半点心虚。
“真的,我真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神经。”
正说着
“嘭”
远处,冥海之上突然炸起波涛。
刚刚一头扎进冥海里的嬴勾不知道在干什么,直接掀起了半个冥海的震荡。
“哗啦”
震荡还未平息,嬴勾一下子从冥海之中钻出来。
完全无视了黄泉之主和孟卿探究的目光。
站在冥海之上,嬴勾一双眼睛带着警惕,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的来回巡视。
反复巡视了许久,气势升腾到了极点。
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和谁打架的架势。
良久。
良久。
嬴勾一头扎进冥海,在冥海中掀起一阵惊涛巨浪后,扛着一个大包袱从冥海中窜了出来。
不做丝毫停留,赢勾二话不说,再一次横穿了整个黄泉,一溜烟的跑没了影。
孟卿:“”
黄泉之主:“”
联手了!
这两个人绝对是暗中联手了!
看看!
看看给这头僵尸嚣张的!
看看给这头僵尸狂的!
不就是找了个盟友吗?
不就是暂时压制住我了吗?
至于这么撒欢儿吗?
至于这么一趟趟的跑到我黄泉地界上来嘚瑟吗?
你嘚瑟吧!
你嚣张吧!
理你一下算我输!
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一个又一个的念头在心中浮现,等待了片刻,没见嬴勾再跑回来。
黄泉之主沉吟两秒,转过头看向孟卿,态度一下子温和了八百多倍。
“你的要求,我答应了。”
孟卿:“”
这就答应了?
我真不知道那头僵尸在发什么疯啊!
不过,这样的话,她自然不会说出来的,有现成的便宜不占还非得打生打死不成?
只是
转过头,目光悠远的望向冥府尽头。
看着那头僵尸一溜烟儿跑远了的身影,孟卿心里却升起了浓浓的疑惑。
这头僵尸,到底在发什么疯?
发疯?
嬴勾表示,他觉得自己这会儿真的要疯了。
血祖!
竟然是血祖!
他们四大尸祖之一的旱魃,竟然成了血祖的套娃!
想到刚刚将臣、后卿一个又一个死在诛仙剑阵中的画面。
想到关于那位血祖的恐怖传说。
即便逃回了自己的老巢,即便一头扎进了冥海,嬴勾都觉得没有半点的安全感。
躲在冥海深处,他都觉得身边的每一个亡灵,甚至每一株海草,每一滴海水,都可能是血祖假扮的。
不放心的从冥海里钻出来巡视,看什么都觉得像是血祖的分身。
甚至连呼吸,吸进身体中的空气,他都怀疑里面会不会藏着血祖的化身。
就连看着自己的时候,他都忍不住的去想会不会,我自己也是血祖的一具化身?
不能待了!
这冥海暂时是打死都不能待了!
哪哪都像是飘着血祖的气息,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血祖的味道。
再呆在地府里,血祖没找上来,他怕自己先把自己给吓死了。
搬家!
必须得搬家!
先跑路,乱跑一阵,随便找个地方暂时先住下来。
这冥海,短时间内真的不能回来了!
心中一个个恐惧的念头不断的闪过,扛着包袱,嬴勾一溜烟儿的跑没了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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