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仙兀自发愁时,就听身后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许公子,这些人就交予老夫处置吧!”
回头看去,见苏州知府陈伦身着便衣,来到自己身前站定,他笑言道:“此事缘由老夫已经了解,今后再无人会找济人堂的麻烦,许公子大可放心。”一挥手,身后便冲出许多衙役,将何尊等人全都带回。
许仙冲他点点头,拱手行礼道:“如此便有劳大人了。”得了陈伦的保证,吴人杰一家今后才算是无恙。虽明知大江帮背后势力深厚,难以管束,但他对这位苏州的父母官着实有些喜欢不大起来。
吴人杰听到陈伦的话,无不感激道:“多谢大人。”带着身边的妻女就要行礼。
陈伦忙将之托起,无不叹气道:“休要如此,本官实在受之有愧。”
许仙疑惑道:“大人,这大江帮背后到底是何人?”
陈伦看他一眼,神色复杂道:“此事你还是不知道为妙。”说着脸也露出几分无奈之色,他自认为官清廉,一心为民,但这世间很多事情并不能如愿,面对这大江帮,亦是有心无力。
等陈伦离开,街围拢看热闹的众人也都渐渐散去,只是临走时都难免多看了许仙一眼,啧啧称奇,颇有些好奇他的身份,这样一个一身正气的读书人,怎的以前从未听说过?
“许仙,许仙,这个名字怎么有些熟悉……”
不少人脸露出回忆之色,但最终也未能想起许仙是谁,毕竟许仙的名气虽然大,但却仅是在儒林间盛传,还做不到如那些大儒一般天下皆知的程度。
看着廖无几人的门前,许仙对吴人杰道:“吴伯,我们进屋去吧!”又冲一旁的吴玉莲笑道:“吴姑娘,放心好了,已经没事了。”
吴人杰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将许仙同小青请到堂内,又吩咐妻女奉茶水,有些后怕道:“要是没有汉文你,老夫真不知该怎么办。”
许仙笑道:“哎,吴伯您是我的长辈,这些都是应该的,怎能眼睁睁的看着您受外人欺负。”
吴人杰听到许仙话中的‘外人’,心中微微有些欢喜,话中意思再也明显不过,既不是外人,那岂不就是一家人了?终究是久经世故,此刻安定不少,抚须笑道:“没看出来汉文你不光读书厉害,还精擅武学之道。”
大乾朝可不光有文试科举,同样也有武举,选拔将才,只不过没有文举受关注罢了。
许仙道:“我也只是小的时候跟随一位过路的道士学过几招用来防身罢了,不得台面。”
吴人杰微笑不语,显然并不相信许仙所说的话,那大江帮的喽啰都是身强力壮,颇善打斗之辈,结果在许仙面前便如孩童一般,几乎毫无反抗之力,显然后者的武学功底不弱。不过他也非是那等刨根问底之人,许仙不愿多说,他自不会多问。
目光落到一直站在许仙身边的小青身,疑惑道:“汉文,这位姑娘是?”
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也有些惊讶于小青的容貌。这等漂亮的女子从刚开始就跟在许仙身边,显然关系匪浅,莫非是他的妻子,但王凤山的来信中却不曾提起娶亲一事。
许仙早就会料到他会有此一问,闻言笑道:“这是小青,是我一个远方表姐身边的丫鬟。”于是又将掩饰自己与白素贞小青三人之间奇怪关系的那番话拿了出来。
小青站在他身边,一言不发,四顾打量着堂中的一切,算是默认。
“丫鬟?”
吴人杰听到他的话后,不免多看了小青一眼,这样一个容貌美丽的女子居然只是丫鬟,那身为主人的女子该是何等漂亮?却没怀疑许仙所说的话。
内堂当中,吴玉莲同自家娘亲正隔着遮帘瞧着这一幕,吴李氏道:“这个许公子还真是难得的好男儿,一表人才,眉清目朗的,端是难得。”
吴玉莲在一旁笑着道:“是啊,娘亲你有所不知,汉文哥他可是名副其实的江南第一才子呢!”
“江南第一才子?”
“是啊是啊!”吴玉莲神色激动的将许仙过往的光荣事迹讲了一遍,言笑晏晏道:“汉文哥真的很厉害。”
吴李氏看着身边一脸崇拜,脸色微红的自家女儿,不由微微摇头,打趣道:“既然你的汉文哥那么好,那将我家的莲儿许配给他怎么样?”
“娘你胡说什么呢!”
吴玉莲下意识的就要说‘好’,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不由大羞,面染了一层红霞,两手抱着吴李氏的胳膊,不依道。
吴李氏一见自家女儿的反应,她是过来人,哪还不知这小妮子的心意,便笑道:“娘难道说的不对吗?”
吴玉莲红着脸,低着头不说话,吴李氏仿佛自言自语道:“等哪天找到机会,娘就找人试探一下他的口风……”
吴玉莲闻言心中又慌又喜,她本就常年深处闺中,恰是少女怀春年纪,乍然见到许仙这样的人又怎会不喜欢?只是平日里将这份心意深深埋藏在心底,从不轻易表达出来罢了。
旋即想起了一件事来,小声嗫嚅道:“可,可许大哥他好像有夫人了……”
怎么看白姐姐同许大哥的关系都有些奇怪吧!说是姐弟,但二人有时无意间的一个对视,其中蕴含的感情,却绝非是姐弟二字所能简单涵括的。要真是如此,同白姐姐相比,自己还真是毫无优势啊。
吴李氏忙抓着她的手道:“怎么回事,女儿啊你快同娘亲说说……”她对许仙可是十分满意,若是能招之成为自家女婿,自是再好不过的一件事,自然分外心起来。
许仙自然不知道吴玉莲的娘亲已经打起了自己的主意,辞别吴人杰之后,就往自家小院行去,但一路之却颇不自在,因为小青这丫头在一旁紧紧的盯着他。
来到某一处无人的巷尾,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苦笑道:“小青,你老是看着我干嘛?”
小青抱着手臂,白了他一眼,哼唧唧道:“我要替姐姐看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