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空之下,大日高悬,释放千万点明芒。
福济观前人来人往,香客行人络绎不绝,车马人流的声音此起彼伏,沸反盈天,满是市井之气。
许仙一步步来到福济观前,只见远处的一株老槐树下,那王道灵打着替天行道的招牌,正在向着周围的人卖弄本事,不时引得众人惊呼连连,里里外外围了好一大圈子人。
“总算找到你了……”
许仙心中低语道,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拨开人群,静观对方卖弄。那王道灵表演完毕,便笑道:“诸位看官,贫道在外不易,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言罢就端着一面铜盘挨个的收取起铜钱来,时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倒也有不少人打赏,一圈下来,竟也收取了不少银子。
他眼角一瞥,却瞧见了人群当中观望的许仙,心中顿时一阵冷笑,暗道道爷我不去找你,你却反倒找门来,可就休怪我不客气。
想起那日在店铺里白素贞与许仙之间亲密的举动,心中更是烦郁,打定主意要叫两人好看。可恨自己当初苦苦追求她无果,反遭其辱,如今却甘愿委身于人间一蝼蚁。
王道灵将银钱收起,表面仍是不动声色,目光向许仙这边一扫,故作惊讶道:“这不是许仙许大相公,怎么有空来老道这里?”
许仙不置可否,王道灵眼珠一转,却围着他转了三圈,眉头大皱,啧啧叹起气来,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物,周围有乡民见他如此,好奇道:“道长您这是?”
王道灵一手负在身后,在许仙身前站定,摇头叹气道:“实不相瞒,贫道自幼在深山中修行多年,侥幸修得几分法术,练就一对破妄之眼,可明神见鬼。适才却是看到许公子身被妖气缠绕,只怕是被妖孽缠身了!”
“什么!妖孽缠身?!”
周围的乡民听到王道灵的话后,吓得不由离得许仙远了一些,看向他的目光中都带着些异样之色,毕竟这个年代人人畏惧鬼神,敬而远之,此刻听到许仙身疑被妖孽缠身,怎能不怕?却是生怕惹祸身。
许仙神色不变,只是淡淡道:“朗朗乾坤,那有什么妖孽,道长空口无凭,却凭白污我清白,我看是你在蛊惑人心吧!”
王道灵见许仙神色,知晓他不似寻常乡民一般好蒙骗,也不在意,反而笑道:“贫道自茅山学道十载,小有所成,以替天行道,除魔去妖为己任,怎会蒙骗许相公?”
他目光在围观众人身扫过,捋了捋胡须,笑道:“许相公如果不相信,在下可演绎神通道术,以表清白。”
许仙不置可否,王道灵呵呵一笑,将手一摆,虚虚一抓,那柄桃木法剑便似受到无形牵引,自行飞入他的掌中,发出嗡嗡剑鸣。
群人见状,无不惊讶,心中均是一凛,再望向王道灵的目光,已然多了几分敬畏之色。
王道灵回身从案拿起一张黄符,笑道:“各位乡亲们看好了,我可白日捉鬼!”一手持桃木法剑,来回变招,口中念叨道:“太老君急急如律令,天灵灵,地灵灵,老君赐我神通!”
端起案水碗,饮下一口清水,而后又将那黄符拿起,向天一抛,将口中清水向前一吐,打湿黄符,口中大喝道:“着!”
另一手把桃木法剑一指,正正刺入黄符当中,只见那黄符渐渐浸湿,竟然渐渐显出一道呈血红之色,扭曲狰狞,张牙舞爪的鬼影来。
“真的有鬼!”
“道长真个高人!”
这一幕引得周围众人纷纷惊呼,又惊又畏,一个个瞪大了双眼,全都害怕的向后退去。
王道灵看向对面的许仙,笑道:“许相公觉得如何?”
许仙不由失笑,这等江湖术士常用的骗术哄骗些寻常乡民还行,想要骗过他简直痴人说梦,所谓‘捉鬼’的真相,用后世的话来说无非是化学反应。
当即前两步,在一众人不解的目光中拿起案的一张黄符,又含了一口水。王道灵神色一变,意识到许仙的意图,就欲阻拦,奈何却慢了一步。
只见许仙一口将水吐到手里的黄符,那符自也渐渐显露出一个清晰的血红色鬼影,他无不讥讽道:“道长,怎的在下也会捉鬼?莫非我也有法力在身?”
周围人面面相觑,闻言全都看向王道灵,脸露出疑惑不解之色。
许仙笑道:“阁下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好了。”
王道灵神色有些难看,冷哼一声,又道:“适才贫道尚未收功,这恶鬼自然现形。”却将岸黄符收起,看向周围乡民,大声道:“贫道有避劫之法,可入油锅而无事!”
自怀中拿出些许银钱,吩咐两人替他寻来一口大锅,将其中盛满清油,又在下方架起柴火,着人点燃,不一会儿火势渐旺,熊熊燃烧,锅中滚油如沸。
不等众人说话,他又笑道:“贫道亦有腾云驾雾之术,诸位且看好了!”将袖一摆,手结印,身法力涌动,脚下便就生出阵阵雪白水汽,聚而不散,洁白如云,载着他离地而。
王道灵盘膝坐在云头,扫了许仙一眼,嘴角露出些许意味不明的笑意,操纵云汽来到那油锅之,在众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渐渐落下,张口发出一声低喝,整个人都落入锅中,滚烫热油浸没半身,却毫发无损。
一众乡民哪里见过这般景象,一个个均是神色凛然,满是敬畏之色,慌忙跪倒在地,叩首不断,口中高呼道:“活神仙,活神仙下凡!”
环顾四周,众人皆跪,就只有许仙一人垂手站在原地,嘴角噙着丝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神色淡然,浑然不将王道灵的表现放在眼中,反而笑道:“请继续你的表演。”一副看傻子的目光。
“你!”
王道灵闻言心中一恼,就欲呵斥,但念及自己的目的,便强自压下心中火气,嘿然一笑,忽而张口喷出一团火光,化作滚滚赤红烈焰,在身前一个兜转,便落入锅底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