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庄。
数百名村民都聚集到了祠堂,数百双明亮的眼睛都在看着陆修这个新上任的村长,几十把临时赶制的长枪在月色下泛着微微的寒光。这几百双眼睛里,有迷茫、有战栗、也有困惑,只有极少数的人眼中,有着一丝兴奋。
老村长来到陆修的身边,对着他低声说道,“但愿你不会让大家伙失望。”陆修已经派机灵的猎户前往天河村监视驻守的黄巾兵,果然快到正午时分发现有一支兵马朝着刘家庄进发。
陆修笑了一下,并没有回答,反而将目光看向下手坐着或站着的几百名乡亲。
“各位乡亲,我不想说什么大道理,各位,刘家庄是你们祖辈生存繁衍的地方,是黄巾之乱到处烽烟里唯一能生存的地方。我们不能失去它!没有了村子,你们就成了流民。没有了房屋,你们就得露天席地,一场雨就得死几个人!没有村子里的土地,你们都得饿死!
现在,一伙强盗正在杀过来,你们的父母、妻子、朋友都在你们身边,谁退一步,他的这些亲眷就可能丧命!”陆修说的很实际,把最紧要的利害关系都和村民们告知清楚。
“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自古民不与官斗,更不能与兵斗。可是他们都来了,我们无处可躲!除了拼死一战,我们还有退路吗?各位,我已经打听清楚了,来犯之敌不是黄巾小帅翻天鹞的精锐,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这些人里大部分在前几个月前还在土地里刨食呢!只要咱们组织起来,定能击破来犯之敌!”
一番话,村民的热情便被激发了出来。
“拼了!”人群中爆发出震天似的怒吼。刘家庄的村民们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使劲喊着,要将胸腔的恐惧使劲喊出来!
“村长,都听你的!跟你干了!”
“村长,说吧,让我们怎么干!”
“叮!你获得了武将特技-昂扬,初级(共三级,分别是初、中、高三级),有30%几率触发,能够有效地小幅度提升部队士气”陆修兴奋不已,没想到只是常规的战前打气,竟然获得了武将技!武将技在游戏内非常重要,不同于武力值强调单打独斗,武将技更强调对军队整体的增幅。例如“铁骑”,带领骑兵部队能有效提升统帅力,例如“铁壁”,守城时组织力、防御力提高。加士气的特技在战斗中也是非常实用。
正在大家士气爆发的时候,有一个村民抗声问道“村长,我不怕死,但是我也不想死的不明不白,对面是黄巾兵,我们怎么才能打赢?”
陆修一指不远处滦河的分支小河上的木桥,笑吟吟地对着他说道“好!兄弟,看你这么热情,村里决定了,由你为刘家庄出第一份力。给我砍断它”
大家一头雾水,砍断小桥干什么?村民们好多都是要过桥去河对岸的地里耕作的,这给砍断了,以后可怎么过河?
那个村民眨了一下眼睛,猛然醒悟,“对了!砍断了桥,黄巾贼就进不了村子了咱们就安全了!”
“对!这下子贼人只能在对面看着咱们了”
“这计策好啊!”
陆修扯了一下嘴角,暗想不能对村民的智商报以太大的希望,缓缓说道“乡亲们,黄巾贼寇有百十号人呢,一座桥挡不住他们,不过是让他们多费些时间架桥罢了。真正的杀手锏,还在咱们村里!”
那村民听了,也不多话,拿起手中的斧头,转头出了祠堂,只听见不远处叮叮当当的声音想起,不一会,大家就看见木桥轰然倒塌,大片的木头顿入手中,激起大片水花。
“村长,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是好?”有村民问道。
“给我准备茅草、火油。”
傍晚时分,忙碌了整个白天的刘家庄归于平静,整个村子一片寂静,街上看不到半个人影。就连平时在路上乱窜的猫猫狗狗都不知道跑到了哪里,看不见了踪影。天上的月亮也躲进了厚重的云层,让大地更加昏暗。
然而,就在此时,刘家庄的北部,桥的对岸,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跑步声,这声音由远而近,只见夜色中,几十道身影飞快的向着刘家庄逼近,浓浓的杀意笼罩了整个村庄。
一骑飞奔至河边,随着吁的一声,战马停住,蹄子不断的乱划。马背上端坐一人,头戴铁盔,身穿一件皮甲,倒提着一杆长矛,脸上几乎没有二两肉,正是幽州黄巾小帅翻天鹞麾下百人将吴俊。他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村庄,凝眉思索着什么。
又一骑飞奔过来,这马上之人装束和他不同,做文人打扮,穿着轻衫,带着一顶头巾,还拿着一把羽扇,正是他们公会里的军师,目前在吴俊队伍里做个谋士。此时的他看着不远处的刘家庄,也是眉头紧皱。桥都被这群泥腿子给砍断了,看来是他们出兵的消息不知道为什么走漏。若是这群村民负隅顽抗还好,要是带着财货逃跑了,他们岂不是白来一趟?
吴俊也看到了木桥被拆毁,不过他却冷笑了一下。这等木桥重新架起来毫不费事,能耽误他部队多少时间,反而暴露了对面村民的胆怯。看来这趟是来着了!
随着他的手一挥,几个会水的黄巾兵下了河,拿着木头及工具对着断桥处叮叮当当一顿敲,不一会,木桥便被重新架好。随着吴俊长矛一指,他麾下的仅有的几个骑兵率先过河,直奔庄中而去,以作为全军斥候及先锋之用。
紧随其后的是接近一百名的步卒,都一个个拿着长枪短刀,甚至还有拿着草叉木棍的,充分暴露了这这支杂牌部队的底子。没办法,幽州苦寒之地,物资产出不多,吴俊作为一个毫无存在感的小透明,更是难以得到主将的支持,因此尽力搜罗了半天才勉强人手一件武器,至于训练上基本和村民算是菜鸡互啄,也就其中的一些精锐还有点战斗力,尤其是骑兵。
跑在最前面的骑兵夹着驽马很快进了村子,只见四下里各家各户的大门紧闭,一片寂静,大街上也都看不到人影。他困惑的挠了挠头,这可咋整?本来还想冲进去大杀一通,难道是这群该死的村民提前跑路了?正在此时,他忽然看见,刘家庄的最深处隐隐奔出几个人影来,他催动战马,仔细一看,里面竟然还有妇人!背着大包小包一看就是要跑。
那些骑兵看见了,狞笑着拍马前去,直接追着几个妇人,几下就与后面的步兵脱了节。步兵速度自然不如骑兵,尤其是里面还有不少的老弱病残,根本追不上,很快就失去了骑兵的踪影。
吴俊大急,这群骑兵可是他辛苦积攒了好久才攒出这么一副家当了,要是真出点事,他得后悔的能跳河去!
“快!传令骑兵让他们退回来!”吴俊赶紧下令。可黄巾军毕竟不如正规军,军纪较差,尤其是他这种三流部队的贼人,军纪更是不行,在战场上很容易放了羊,一是指很容易溃散,二是指受到诱惑很容易被撼动。这些骑兵看到有姑娘,哪里还忍得住诱惑,一个个都催动胯下的马往村里深处跑去。
吴俊一咬牙,赶紧催着大部队过了河接应骑兵。
一群步兵都猬集在村里的主干道上,顿时堵成一锅粥,乡野地方,道路较窄,这群人又没有排着队列依次行进,自然是把道给占满了。
“真是一群废物,烂泥扶不上墙!”会长吴俊狠狠骂道,只得抽出马鞭,狠狠驱赶着他们,疏导交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