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了此人,阎柔猛地呼吸几口气,再度提升马力,加速对着敌方统将方向冲去。他回头望了一下队伍,只剩寥寥几十骑了,身旁前后左右无边无尽都是敌方大队人马,目光却更加坚定,他的身影更加坚毅。
100步!他将马力催到极限,手中长刀连点,五名敌军落马,然而此时身体却猛地一震,一支长箭透甲而入,深深扎入了他的肉里,顺着方向一看,那名统兵大将正将弓箭展开,瞄准了他。他理也不理,仍然大声酣战。
50步!却听见“噗”的一声,身上战马眼睛正被他的弓箭射个正着,一下便顺着惯性倒地。果然那耿秋明能够当上会长得有两把刷子,在高速移动中射中战马眼睛这得有多强悍的射术!
阎柔急忙一片腿,滚鞍落地,将手中长杆刀对着迎过来的敌骑狠狠砸了过去,那骑兵的马刀还未递过来,就见他被刀杆砸的飞离了战马。阎柔几步快跑,上了他的这匹马,拨挡开迎面几支枪戟,正要调转马头调整方向,背后风声传来,又是一支倒钩箭破甲而入,扎入了他的后背。他嘴里一甜,却狠狠将血腥之气咽了下去。
阎柔调转马头,无悲无喜,只是红着眼睛瞅着那名主将,他的眼中再也看不到其他,脑中再也没有其他的念头。只是又一次将马力催至极限撞了过去。身侧,他的亲兵越来越少,如今不过还剩下十几骑而已,个个带伤,人人浴血,却仍紧紧护卫在阎柔身侧,只是吊着一口气而已,谁也不知道为何伤重的他们却仍骁勇战着,催动身体内早就匮竭的力气。
20步!阎柔的身子猛地一颤,左臂及右臂各自中了两箭,可这么长时间的混战,他连鲜血都不大流了,他理也不理这箭矢,只是瞅着那名敌将及大旗将牙齿几乎咬碎。忽然间,他的身侧一名骑军对着阎柔喊道“将主,俺先你一步去了!”只见他催动马力,理也不理对面的武器,直直对着面前的战马撞了上去,喊道“临榆神武寨龚武死于此!”
在对面士卒恐惧的目光中,两匹战马狠狠的撞在了一起,顺着惯性直接深深的在地下犁出深沟,巨大的声响,千斤的力量顿时就将附近一扫而空,“临榆安华村李万金死于此!”
“临榆巍山寨张有财死于此!”“临榆虎突庄张二牛死于此!”......身边十几骑发了狠,他们再也不顾及身边刺来的武器,只是瞅准对面的敌军,鼓起最后的力量,压榨出了战马最后的实力,狠狠的撞了过去!
这些忠勇的骑兵用生命为阎柔硬生生的打开了一条路,护卫在耿秋明前的三排长枪兵连死带伤,防线顿时出现了一个口子,阎柔虎目含泪,大喝一声,拼劲最后一丝力气,连刺死几名护卫,杀透敌军,转瞬来到统兵主将耿秋明面前。那耿秋明还在为陆修麾下士卒的拼命表现震撼不已,一回神就见自己的护卫纷纷被扫落马下,刚刚抽出环首刀,瞳孔猛地放大,就见阎柔大喝一声长刀挟着风声直接砍破了他的喉咙,他捂着喉咙顿时栽落马下。
阎柔借着最后的余勇,来到那主将的将旗之下,杀败护旗的三名士卒,长刀咔嚓一声,将将旗砍断,放声大笑。左右士卒竟无人敢动,一时间战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奇哉!伟哉!正是“汉水东流,都洗尽、髭胡膏血。人尽说、君家飞将,旧时英烈。破敌金城雷过耳,谈兵玉帐冰生颊。想王郎、结发赋从戎,传遗业。腰间剑,聊弹铗。尊中酒,堪为别。况故人新拥,汉坛旌节。马革里尸当自誓,蛾眉伐性休重说。但从今、记取楚楼风,裴台月。”
“会长死了!”“主公死了!”直到此时,攻城的士兵才反应过来,大旗倒下,将主阵亡,给攻城的士兵带来的震撼极大。古代作战以金鼓之声为准,辅以旗帜、传令兵,而将旗则是部队的核心,大旗一倒,军心大降,整个攻城的数百名士兵的士气顿时从士气高昂变成了军无战心,一个个手中的刀也不敢挥了,相互之间也没什么配合了。
陆修精神一震,阎柔干得好啊,这简直是绝处逢生!如今城墙上的状况已是困窘至极,随时有可能被敌军占领,然而主将一死,立刻情况掉转。
陆修大喝一声,“敌方主将已死,兄弟们给我杀!”身侧,残存的士兵连声呼喝,如惊涛骇浪般向着敌军杀了过去。顿时,失去了统一指挥的振阳公会士兵一接战,就士气崩溃了,纷纷掉转身体,想要从城上下来,可上来容易下来难,一群人挤在云梯旁,如何能快速下去。
不多时,城墙下的敌军或死或降,随后迎恩门大开,一彪虽然疲劳至极但士气高昂的士兵出了城开始追杀逃跑的振阳公会士卒,只见他们丢盔弃甲,各个狼狈不堪,早就没有了之前的傲气。
一天后,追杀的数十名士兵终于赶回,等他们回到临榆关后,临榆关大门紧闭,开始清点此役的战果。
陆修疲惫地坐在虎突庄的领主椅上,身边是宋成紧急统计的数字,“主公,此战我军伤亡三百一十五人,骑兵第一屯死伤最为惨烈,几乎尽数阵亡,主将阎柔重伤昏迷,被幸存的两个骑兵拼死送回,整个屯现在就剩下了五个人,第二屯伤亡五十人,第三屯伤亡四十六人,第四屯伤亡七十八人,第五屯伤亡四十六人”
陆修神色一黯,自己好不容易才攒出五百人,没想到这一战又回到了解放前。身边,许经渔狠狠一拍桌子,“特么的这个鸟振阳公会真是该死,敢惹咱们,陆哥趁他病要他命,咱这就带人平了他!”
陆修瞅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人家拥有村庄十五座,兵力三千人,哪怕这战败了也不是咱们现在能抗衡的,只能先忍忍,哼,以后有的是时间收拾他,他是怎么发家的你还不知道吗,跟塞外的异族交易,把良马运回,再卖到中原,从而挣一大笔钱。”
陆修冷笑一声,双目爆**光,“不过嘛,我看他以后还怎么跟异族交易,我就卡在这,让他过不去,没有了这渠道,我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