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莫默好眠醒来。在一番略做修炼，并长长伸了个懒腰，吐了口长气之后，莫默走出了院子。

山巅之上的王城罡风烈烈，颇有雷动之音，但阳光依旧明媚。

左右无归的莫默觅了一下方向，准备去找秦妃丽。他不知道秦氏的住处，只有秦妃丽的院子去过一次。

走到秦妃丽的院子之外，莫默就听见茶沸声，和秦妃丽的感叹，“山下已经下起了雪，在这秦王城之中却是依旧阳光明媚。”

另一个声音也会死感叹道：“是啊，在星莫城的时候，年年都会有大雪纷飞，在秦王城时却日日阳光明媚。”正是莫默的母亲，秦氏。

秦妃丽的声音顿了顿，然后道：“姐，又要到新年了……”

秦氏的声音却是依旧平淡，仿佛看开了许多道：“是啊，又是一年……”

“姐夫和小莫默……”秦妃丽担忧的声音响起。

秦氏闻言不禁沉默了下来。

秦妃丽深吸了口气道：“姐，其实也不是没有希望。小莫默已经都知道姐的事了，只要他向那位求情，未必就没有希望……”

秦氏不禁想起了那墙头狂饮的身影，莫名的心中升起几分怆然。她并不太想那位施以援手，不知为何心中有些抵触。或许，自己也曾想像她那样不羁吧……

对于莫默知道此事，略微出乎了秦氏的预料，心中也不知如何是好。莫默长大了，他的路，已经在远方，秦氏再也看不清了。或许是那一墙之隔吧，就隔开了他与莫默的人生。她有些不舍，又有些欣慰，最终只是沉默，对于怎样的结果，她都选择接受。她此生无憾了，已然是彻底看开了。

秦妃丽看着秦氏始终轻松的表情，心中的许多担忧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有看向身前不断喷着白气的茶壶。

秦妃丽想了想，然后又道：“姐，我打算来年就去紫薇帝国历练，传说那里是星炼的圣地。”

秦氏点了点头，轻缓开口道：“去吧。”

秦妃丽吸了口气，又是开口道：“姐，我是说如果你逃过此劫，你愿意和我一起去紫薇吗？”

秦氏摇了摇头道：“不去了。即使不去葬地，我也打算去穹苍看看。传说那里是天空之上，百鸟之乡，最是恢宏美丽。”

秦妃丽表情略显惊愕道：“穹苍？不也是禁地吗？”

秦氏点了点头道：“说是禁地，却也是我们秦州的圣地！”

这一点，秦妃丽也无法反驳。

莫默在院外听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叩响院门。

听见叩门声，院中饮茶的两人明显有些诧异。他们之前并未感知到有人到来。但这是秦家，两人略微诧异一下也就平静地打开院门了。看见是莫默，两人都格外惊讶。

“娘，丽姨……”莫默开口唤道。

“叫妃丽姐姐。”秦妃丽见到是莫默，也笑着纠正道。

“默儿……”秦氏也是开口唤道。“你出关了？”

莫默旋即听明白秦氏的话。看来他在院中待的时间确实不短，秦家都以为他闭关了。

莫默点了点头道：“这次修炼突然，孩儿刚刚出来，还不知晓已经过去了多少时间，就想着过来询问询问。”

秦氏点了点头道：“距离你上次进入院中已经过去了刚好一个月了。”

一个月？莫默突破之后第二天进入轮回，在其中战了三天。然后死亡，然后慢慢苏醒。意思是除了之前三天，其他时候他都在苏醒中？果然够长的！

两人带着莫默走入院中在之前饮茶的地方坐了下来，然后秦妃丽率先迫不及待地开口道：“小莫默，那位同意了吗？”

莫默缓缓摇了摇头道：“她不想出面，原本只是让我出手的，但是葬地那一脉的人不会来了。”

秦妃丽闻言，神色难掩失望。秦氏则神色淡然。

莫默又道：“她说，秦家原本是不用献祭的。”

秦妃丽闻言，眼中再次亮起希望。

秦氏则是有些忧心道：“这样没有问题吗？”

莫默摇了摇头道：“她说，秦家先辈应该出过极厉害的人物，秦家在秦州的特殊地位是先辈遗泽，绝不是那点微薄的献祭可以带来的。”

说着，莫默的语气顿了顿又道：“她还说了，凡是过界的都会被肃清，没有例外！原本，葬地这一次献祭是其中有人主动开口，她原本让我斩了其中小辈，然后她说老辈来了也不用回去了。但是最近发生了些变故，葬地那一脉的人不会来了。”

秦氏闻言，若有所思。秦妃丽则是有些激动。

莫默又道：“届时，只要母亲不同意，没人能让献祭继续下去！”

莫默说完，犹豫了一下又道：“至于穹苍，她说了最近会有禁地少皇进入秦王城。如果能遇到穹苍的少皇，或许母亲去穹苍的想法能够轻易实现。”

莫默说完，秦妃丽的脸色轻松下来，旋即又升起了期待。她心情颇好，语气郑重而严肃地朝莫默道：“小莫默，对你身后那位态度敬重些，不要因为她的不在意你就可以随意称呼！”

莫默闻言，嘴角无奈一笑。忽然又想起什么，开口道：“妃丽姐姐，那个之前在星莫城你带我们见过的那位大人物……”

“怎么了？”秦妃丽疑惑地问道。

“嗯，我就想知道她，嗯，她如果和禁地敌对会有什么后果？”莫默想到其中关节，不由地询问道。他以为秦妃丽既然认得她为大人物，恐怕会对她有点了解的。虽然对她有近乎盲目的信心，但是莫默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忧。

“后果？”秦妃丽喃喃了莫默问题的最后两个字，脑袋有一阵发蒙。会有什么后果？那位和禁地敌对会有后果吗？

看着莫默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表情，秦妃丽没有多想。她以为莫默是把那位当作秦家背后的靠山了，毕竟秦妃丽把那位唤作大人物，态度无比敬重。不过换成其他任何人，也是这样的结果啊。如果那位真的是秦家背后的靠山，那天下之大，岂没有秦家一席之地？

秦妃丽不知道莫默的询问是不是出自他背后那位的授意，只是道悠悠道：“那位啊，你就不要想了。”

不要想了？什么意思？禁地这么强吗？莫默心中忽然一阵纠紧。心中更加确定不能把她牵扯出来的想法了。但是即使如此，莫默对她还是有盲目的信心，或者说信任，无关比较与否。

秦氏看着莫默的表情变化，心中略有猜测，想必那位虽强，怕也有不少限制吧。而莫默在她身旁，究竟是好是坏，莫默的路都已远离秦氏而去，已然不是秦氏能左右的了。

秦氏看了看神思变得有些不著的莫默只好开口道：“默儿，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如果没有，你可以先待在秦家，可以进学堂，也可以不进。”

莫默的神思显然不在这边道：“两个月后，我会离开秦王城。”

莫默没有说他要去往其他地方，因为他也不知道。在秦氏二人眼里则是莫默背后那位对于莫默还有其他安排吧。二人对此也不多言。

莫默心中有所忧，谈话也不复之前轻松闲适了。只见莫默心中略微计较了一会儿，然后就朝秦妃丽开口道：“妃丽姐姐，你是秦州拍卖行的长老，我想看看里面有没有一些好东西，如果中意的话，我想提前买下，可以吗？”

秦妃丽一听，心中闪过计较，是莫默却东西，还是那位需要一些东西？无论如何，都值得秦妃丽和秦家重视。

秦妃丽轻缓一笑道：“小莫默可是缺什么东西？和妃丽姐姐说说，就是拍卖行里没有，妃丽姐姐也会弄来送给你的。至于拍卖行的东西，小莫默只管看，看上什么选就是了，当作妃丽姐姐送你的礼物就好了。”

莫默没有在意道：“如果有需要的，我会付星币的。毕竟拍卖行是整个秦家的，要是妃丽姐姐一个人的，我就不会客气地接下了妃丽姐姐的好意了。”

秦妃丽对于莫默的经济能力还是有些知晓的，对于传说中轮回中能赚钱的门路还是有些知晓的。像莫默这种修为的，又能有多大的消费能力？秦妃丽越发肯定是那位要，再不济也是那位要付钱。

既然是那位的意思，秦妃丽也不好再多说，只是道：“那好吧，不过如果拍卖行没有的，小莫默又有想要的，只管给妃丽姐姐说。秦家经商这么多年，门路还是有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