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灵杰在书房里反复翻看着莫默的资料，包括莫默在星莫城还有秦王城之中的对比，包括莫默当时消失一段时间去往迷雾山林的前后情况的对比。玉灵杰越翻看，觉得莫默身上疑点越多。

首先是莫默那个小侍女，在星莫城无故失踪，情报显示，莫默就是因为他那个小侍女才进入的迷雾山林，但是那段时间，玉灵杰的化身也在迷雾山林之中，并没有什么察觉。尤其是与莫默相遇之后，玉灵杰清晰地记得当时莫默身上是没有丝毫修为的，这一点让他印象鲜明。要知道，修为差的废物从不缺少，可是要是真的一点修为都没有，这就罕见了。当时，那个是玉灵杰的化身，有许多细节兼顾不过来也正常，但玉灵杰此次遇到莫默之后越发觉得他身上有秘密。

本来，像玉灵杰这种地位的人，很少会贪墨和好奇别人的秘密的。但是首先，莫默成了然儿那个小丫头的朋友。其次，莫默在秦王城的情报可是详细送到了天都来的，包括那两份文牒的申请。

为什么具体是莫默在秦王城的情报，而不还有星莫城的情报，原因则因为莫默在星莫城和秦王城的表现的差异实在太大了，让人无法认同是同一个人。紫薇帝国的情报机构觉得，星莫城的莫默的情报的实际参考价值有限。

首先，在秦王城，没有人见过莫默出手，关于星力推翻“莫默不是武夫”的结论就无从说起。其次莫默背后那位，涉及的层次……总之，那并不是一个星莫城出来的少爷可以接触到的人物，就是秦家，在那么久远的历史中也不曾接触到。

而且，当时武夫也在秦王城！

莫默身上有很多疑点，事实上，紫微帝国的情报机构早就注意到他了。从他离开秦王城，走穹苍的渠道到零七一二，与紫斐然相遇又分离，再到锁秦关，再到天都……

然而他们都没有惊动莫默，这是在顾忌莫默身后的那位的同时更像是一种默契。但是玉灵杰办不到，因为紫斐然是他妹妹，这一个理由就足够了。而且，玉灵杰与莫默还算同代，是对手！

玉灵杰心中思考着，忽然，他身旁响起一道声音道；“灵杰，你对这个莫默感兴趣？”

玉灵杰缓慢起身，低下头道：“父亲不也是吗？”

那声音再次响起道：“武夫的传闻我也听过，未成气候起来前终究是笑话而已，我并不关心。我只是感兴趣的是莫默背后那位，还有担心你妹妹而已。她呀，就是从小宠坏了。”

玉灵杰坚定道：“有我在，无论莫默是不是武夫，他都伤害不了然儿丝毫的。”

书房中突然出现一道人影，拍了拍玉灵杰的肩膀道：“你这个做哥哥的总是让我放心。灵杰啊，你爷爷让我来问你，这一次的储位你怎么看？关于灵皇，你有什么想法？”

玉灵杰沉默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道：“灵皇大哥当之无愧！”

那人闻言才哈哈笑道：“灵杰啊，你这么说，为父就放心了。你爷爷可是打算支持灵皇的。”

玉灵杰听了，只是依旧低着头道：“会不会太早了？”

那人听了也是一愣，然后有些愧疚道：“是为父不争气啊……”

玉灵杰则低着头，以更加微不可闻的声音开口道：“那更应该谨慎些啊……”

那人点了点头道：“你爷爷的意思是让人处理完紫薇学府的血炼之后，跟着灵皇去征战冥渊战场。”

“你爷爷说了，金玄那只狼崽子野得很，和灵皇迟早要有一战的，所以你在灵皇身旁……”

玉灵杰听了，心中不由有些笑道：金玄可不止那一只狼崽子，还有一位帝子。金玄可是要双星镇世的。一位落战神，一位帝子……

那人语重心长的说着，玉灵杰只是垂首听着，然后末了道：“父亲，孩儿省得。”

那人闻言，更是点了点头笑道：“灵杰啊，你就是让为父放心，比为父有出息！”

说着，那人的声音渐渐淡去，忽然又道：“不要花费太多的经历在那个莫默身上，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等到确定走远，玉灵杰才慢慢坐下，双手紧紧握着拳头，一言不发。

终于，玉灵杰起身，向书房外走去。

在莫默明显的态度缓和之下，几人之间的气氛并没有因为玉灵杰的出现而僵化，反而亲近了许多。这并非是莫默要接近玉灵杰，只是单纯地不想因此牵连紫斐然而已。

很快，玉灵杰再次出现，看向莫默。

为了不让紫斐然难做，莫默选择主动走向玉灵杰道：“我喜欢平等交换的原则。”

玉灵杰点了点头，然后给了自家妹妹一个放心的笑容之后就走在了前面。

紫斐然则向玉灵杰挥了挥小拳头。

……

玉灵杰走着，看向莫默道：“我家这个妹妹，自小就被我和父亲惯坏了，单纯的很。”

莫默也是点了点头道：“我知道。”

玉灵杰如有领会地看向莫默道：“如果你能做到，那我欠你的。”

莫默则一笑道：“这只是公平交易，没有谁欠谁的。我之前遇见她的时候，并未想着与她有任何干系，只是交换了一些信息，然后同路到了天都罢了，你用不着担心什么。”

玉灵杰则是叹了口气道：“我这个妹妹很单纯，和你，和我都不同……”

莫默则道：“我想，那并不是单纯吧。好了，你找我想要交换些什么信息？我先说过，我不一定会回答。”

玉灵杰闻言，转身直直地看向莫默道：“第一个问题，你究竟是不是莫默？”

莫默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笑了笑道：“当然。”

说着，莫默指尖冒出一股灰绿色的星力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会有此问，因为武夫。”

玉灵杰没有丝毫波动道：“紫薇那个比你强的人叫什么？”

玉灵杰道：“玉灵皇，上一位星辰榜第一！”

莫默不由地问道：“他被落战神击败了？”

玉灵杰摇了摇头道：“并不是，他的年纪比较尴尬，他对于我们来说是同代的对手，对于你们来说又大了些。所以他的排名从星辰榜移除了。”

莫默来不及深思其中的意义，玉灵杰就接着开口道：“到我了，在迷雾山林时，你确实没有修为？”

莫默沉默了一下，还是道：“是的，我想这一点那个兰衣知道得更多。”

玉灵杰沉默了一下道：“她并没有告诉我。”

说着，玉灵杰又补充了一下道：“她并不是什么事都要告诉我。”

莫默没有丝毫八卦的心思，而是接着道：“到我了，我想知道星皇。”

玉灵杰听了，不由也是一惊道：“你为……，如果你真的是莫默，那么你没有理由知道啊。”

莫默则撇了撇嘴道：“事实上，我知道，我也是莫默。”

玉灵杰不由地一叹道：“你心真不小。不过你问的问题，价值并不大。”

莫默则道；“你说就是了。”

玉灵杰道：“星皇前辈就在紫薇学府，究竟在哪儿，或者说是谁，这是他老人家的自愿，或许除了我爷爷他们，没有人知道。反正我在紫薇学府从未遇见过。”

玉灵杰道：“我可以用什么信息来换你身后那位的信息吗？”

莫默则是拒绝道：“不可以。你还有要换的信息吗？”

玉灵杰吸了一口气道：“你从秦王城来，你在现实中是否见过武夫？”

莫默脸色不变道：“没有，我是武皇的跟随者，我还希望做一名剑客，如果我见到武夫，说不定会打起来，虽然我不定打得过他。你也对武夫这么感兴趣？”

玉灵杰沉默了一下道：“我们曾有过交流，他披露过价值不菲的消息。所以我知道，他并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而已。”

莫默听了，心中不由一凛，同时暗暗猜测自己与玉灵杰什么时候有过接触。几乎同时，一个名字浮上莫默的心头，紫星！

莫默的表情有些怪异，玉灵杰看了一眼，并没有说些什么。

莫默开口道：“你这么说来，我或许真的见过武夫……”

莫默觉得自己说话都有些干了。

玉灵杰狐疑地看了莫默一眼道：“真的吗？我只是想提醒他，我们那群人中，似乎有一个叫魂棺的对他特别感兴趣。”

“当然，我想大家都不介意以武夫为猎物的，毕竟他这个称号……”

莫默吸了一口气，然后道：“该我了，但是我并没有想好要问些什么？”

玉灵杰看向莫默道：“所以？”

莫默道：“所以就先这样吧。”

玉灵杰想了想道：“可是我并没有得到我想要的信息。”

莫默则道：“那就只有等我想好了再说了，下一次你一定要注意次序了。”

玉灵杰笑了一声，危险的目光扫视过莫默道：“主持完这次紫薇学府的血炼，我就会去冥渊战场，所以你最好抓紧时间想。”

莫默道：“我会尽力寻找我需要的。”

玉灵杰则道：“可我不一定会遵循你的等价交换的原则。”

莫默顿了顿，然后道：“如果真的有一个玉灵皇的话，杀鸡取卵对你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我相信，我们有再合作的可能的，并不只是情报方面。”

玉灵杰则笑了一声道：“包括你身后那位吗？”

莫默顿了顿，语气认真道：“不包括。但是我想，我们之间的程度也牵扯不到她吧。”

玉灵杰也沉默了一下，然后道：“紫薇学府是个好地方，可惜这么精彩的时光我要错过了。不过冥渊战场时光更好的地方。你好好准备吧，多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