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小子……小子！”

莫默睁着一双血红的双眼注视着前方，一片茫然。

鬼戒被吓了一下，忍不住呼唤。心中却道，这小子的突破太吓人了。真不知道他身上牵扯了怎样的因果！只是一个星旋境的突破，连人都弄魔怔了！

但是莫默对于鬼戒的呼唤依旧不为所动，似乎沉浸在某种无法自拔的幻境之中。

终于，鬼戒一声暴喝，让莫默血红的双眼微微恍惚了一下。

“小子，你……”

感觉莫默醒转过来，鬼戒不由地想靠近道。

然而，莫默依旧不理会他，愣了一息之后，只是翻手取出纸笔。

鬼戒见状，很果断地走远不看！有些东西，再好奇也不能看！鬼戒于心底不住地告诫自己。克制，克制……

莫默下意识地写道：我很害怕……

然后，莫默用尽全身精力将信纸寄出。

莫默身体再度恢复熟悉的无力虚弱感，却让莫默感到安然。他很害怕。害怕他意识之中发生的一切，看见“她”长空洒血，看见“她”化身利刃，再看见“她”折刃断剑于无尽征战之中……

“她”的回应一如既往的快。

莫默有些欣慰地展开。难得的，她的回应会比莫默述说的多：你做得不错，在恒星界之前，你应该都不会再次遭遇这么凶险的突破了。

莫默细细品味着这句话。“她”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也知道莫默在害怕什么？但是“她”为什么避而不提？

没有理由，莫默生出这样的感觉，还有与之俱生的浓浓的不安将莫默淹没……

“小子，小子……”

莫默恍然地恢复了视野焦点，发现鬼戒正在前方不远处不断地呼唤他。

莫默再度低头看了看这张信纸，然后心情有些沉重地把它折起收好。

察觉到莫默应该是清醒了，虽然心情不好。但是等到莫默收起信纸之后，鬼戒还是靠过来道：“小子，你是那个武夫吗？”

莫默侧头看了鬼戒一眼，没有回应。

鬼戒又再次有些小心道：“小子，你听过应劫之人的说法吗？传说，有大能为了破局，会在一些比较平平无奇的人身上布置因果……”

莫默闻言，猛地扭过头来，死死地盯着鬼戒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鬼戒不由地向后退了退，有些小心道：“小子，我不是故意看见的，我……”

莫默打断道：“那个应劫之人的说法，你还知道什么？”

鬼戒听到莫默不是在追究，语气不禁轻松了不少道：“应劫之人与破局之人因果牵连，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也不乏一些性格刚烈的，要么以死断因果葬局，要么以死成因果破局！”

“以死断因果葬局，以死成因果破局？”莫默轻轻重复着这句话。

鬼戒又道：“应劫之人往往都承接莫大的机缘气运，大多源自那破局大能。能有资格和实力布下应劫之人的大能少之又少。但是不乏一些智者，将之为拼命一搏的后手！想当初，盗王就想留下一些这样的后手。但是都被武皇一并抹去了！”

“应劫之人虽承大气运，但是已经身落局中。即使有大能背后护佑，依旧凶险万分。其中每一次大的突破或破局都是布局之人与破局之人两方大能的较量。凶险无比，轻易便可将初生的应劫之人抹去！”

“而且应劫之人与破局之人因果牵连。很大一部分受破局之人的掣肘或控制。在局中之时，终其一生都有破局之人的阴影！受其影响，难以自拔！”

莫默听了，不禁表情凝重。不是为了自己的命运而凝重，而是为了“她”可能的处境。

莫默不禁问道：“那什么样的局需要应劫之人？”

“劫，死劫！”鬼戒语气有些凝重！

莫默如遭重击！感觉双眼一片空白……

莫默有些希冀地看向鬼戒道：“你看我像应劫之人吗？”

鬼戒也是出奇地肃穆道：“从你身上的种种表现和我看到的一切，你就是应劫之人！但是，没有人能布下这样的局！”

莫默一下子面如死灰道：“但我还是应劫之人是不？”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鬼戒还是点了点头：“很可能。但是没有人能布下这样的局，没有人……”

鬼戒的情绪有些激动，不敢相信！

莫默的情绪则是一片沉重灰暗。

鬼戒不住地在原地颤抖。莫默安静地站在原地失神。

这一人一戒指之间气氛如此诡异。

良久，鬼戒忽然像想到什么道：“小子，也可能不是死劫！”

莫默还是沉重道：“但也有可能是死劫！”

鬼戒猛地飞过来，狠狠撞了一下莫默的脑袋道：“小子，我说过了没人能布下这样的死劫。没有人。但是死局就不一样了。”

莫默下意识地揉了揉脑袋，忽然生出一丝希望道：“有什么不一样的？”

“死劫是生死之劫，但是死局很可能就是个困局，不涉及生死。比如说帝境，对于几乎所有人来说都是死局。说不定对于那位……”鬼戒感觉自己像抓住了什么似的。

是的，帝境！或许如果帝境都不足够，冥渊战场呢？破局，破局，只是局就好了呀。没必要一定是死劫！没人能布下这样的死劫！但是死局，还是可能存在的……

鬼戒感觉自己就像找到了答案。一个他唯一能接受的答案。

“而且，小子，无论是死劫还是死局，你都是应劫之人啊。即使全盘死棋，但是关键还是在你啊！”

莫默挠了挠头，神色轻松了许多道：“不懂。”

鬼戒……

莫默又道：“找个机会问问玉灵王！”

这一刻，莫默完全忽略了之前他对玉灵王如临大敌一般的感觉。

鬼戒也不反对。如果真的涉及什么可能的局，去问那个妖孽一般的家伙说不定有什么意外的收获。

但鬼戒还是道：“小子，我说你是应劫之人，破局的最关键就在你啊。如果你能盘活一局死棋那自然是最好的。可就算所有死棋都不活，你这个应劫之人足够强，可以斩破局势，也能破局啊！”

莫默一听，眼神不禁亮了起来。莫默紧紧握住拳头，眼神慢慢变得坚定。

这意思他听懂了。他要足够的强，才能帮“她”破局！足够的强，很强！

至于局，管他什么局！

这一刻，无论是鬼戒还是莫默都不在意这个应劫之人本身象征着的坎坷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