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默一时间停止前进了，并不是因为这小小的一块晶石。但是确实是因为它引发的思考。

在这样陌生的环境里，拥有足够开阔的视野是必须的。而这岩浆水面之下，虽然光亮足够，但是不够通透。当危险来临时，莫默绝对无法做出有效的应对。这让莫默想着放弃在这岩浆水面之下探索岩浆灵界的想法。虽然种种迹象表明，这片岩浆海或许就就是整个岩浆灵界的根本。海面之下，或许才是整个世界最有价值的所在。

可是危险却压制了诱惑！且不论整个岩浆海面下还存在什么未知的危险，只是这狭小的视野就足够莫默放弃了。

莫默正想着离开岩浆之际，鬼戒出来指导了……

“小子，不要一昧地依赖你的眼睛！学会发散你的意念去感知整个世界，有时候，有的环境，眼睛的作用会无比受限。你要学会更多更好更精细地感知，这里就是一个很适合你练习的环境。”

莫默闻言，不禁心中一动。感知的重要性，莫默明白，不然他不会现在就想着退出整个岩浆海里。但是莫默却是没想到开拓自己的感知，这就是因为莫默从小到大的眼界所限了。

一昧的传记小说虽然可以提供莫默一点对于世界的常识认知，但是总是参差不齐，缺乏完整基础的。这是莫默面对少皇们的最大短板！

他在莫家时，甚至所有的星力教育对他来说都是排外的。他虽然内心渴望，但是仍然不愿去接触。因为内心的敏感……

但是现在，莫默有鬼戒，正在慢慢补足莫默的这块短板。

莫默清楚鬼戒对于他的好处，因此很当然地照做了。但是一开始总是不得门入，因为莫默对于意念缺乏足够的认知。

意念，这是一个飘渺的概念。莫默一时不得门入是正常的。但是在鬼戒看来，这就是极为不正常的。因为莫默，至少怀有一部极高层次的修炼意念的功法！

但是莫默很快就找到了门径。类似于破绽视野是《八荒云游》不经意间触发的神奇能力。意念这个东西，莫默所修的几部功法都有涉及。但是独属《真一念》层次最高！

莫默没有一个直观的比较的概念。但是莫默却知道《真一念》的不凡。或许他现在就真正接触到了《真一念》的领域。就像《唯一剑》攻伐第一，《太一诀》炼体至高一样。同层次的《真一念》理应有不属于前两者的表现！

当莫默运转《真一念》去催动那飘渺的意念去感知世界时，哪怕是在这并不通透的，视觉眼中受限的岩浆里面。莫默还是“看到”一幅浩瀚的没有色彩的图景！

对，就是没有色彩！不想其他人总可以习惯性地主观加上色彩分辨。莫默意识看到的这幅世界图景没有任何的色彩，有且只有亮度的分别。

岩浆海是一片微光的背景，里面沉浮这无数醒目的光点，或大或小，或亮或暗，就是莫默先前撞到的灵晶。岩浆海面上是另一个更加暗淡的世界。莫默甚至还看到了那座孤岛上面许许多多的人形亮斑，但是莫默分辨不出谁是谁。当然，即使莫默是用眼睛看，他也认不出来。只是在这意念图景里面，他看不出明显的区别！就像人看大多数的鸟兽，都是一个模样一般！

这是一幅冰冷的没有色彩的世界图景！然而它的浩瀚却超乎莫默的想象！

莫默没办法用简单的距离来形容它的边界，因为越到远方的图景，越加模糊化。但是真正聚精会神去看时，一定距离内，他还是能感知到的。这仿佛不是他意念的品质和数量的原因，而是他对于繁杂的信息的处理能力还不够，所以远方的图景模糊化了。

当然，莫默的意念能够感知的距离也是有限的。但是比之莫默全域感知的范围距离要高出十几倍！大概可以到达近百里的样子！这还是在岩浆海里！

莫默发现，越是光亮的背景，对于莫默的意念的衰减越严重！

莫默还发现，感知的距离和精细程度一方面与自己所能处理的信息有关。目前只是与自己在空旷地方的视觉能力相当。另一方面与莫默的意念品质和数量有关。毫无疑问，品质是极高的，数量是一般的。因为莫默感觉，无论自己怎么尝试，都无法触摸到目前他意念品质的极限！他只能聚焦百里远的目标，那不是他意念的极限，而是因为他的意念的供应断层了！

莫默无法窥清意念的真实面貌。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全新的世界，虽然他早已涉足，但是始终未曾“睁眼”。

莫默对于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与探索欲望。

莫默兴奋地问鬼戒：“老头，这意念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我为什么以前就没发现过？”

鬼戒淡淡地开口道：“小子，你看到了？”

莫默点了点头：“嗯，看到了，只是和眼睛看的有点区别。”

鬼戒泰然自若道：“小子，你说说有什么区别啊？”

莫默：“它没有颜色……”

“没有颜色，嗯……”鬼戒重复了一遍，似乎在准备分析分析莫默的情况。忽然，语气变了味道：“没有颜色？不应该啊。小子，你确定你看到的没有颜色？”

莫默有些疑惑道：“是啊，它就是没有颜色。怎么了？”

鬼戒道：“意念是一种飘渺的能力，和星力这些不一样。意念和每一个个体相关，极为具有特殊性。一般而言，人们第一次用意念看到的世界的细节就代表这个人在意念上的天赋。细节越详细，越纤毫毕现，则天赋越强……”

莫默已经明白鬼戒为什么对他说的没有颜色这么诧异了。因为颜色，也是细节的一部分！很大一部分！

但是对于莫默，鬼戒并没有放弃。而是继续道：“小子，你能看到多远。这样吧，你全力用你的意念往下看，然后给我说说你能看到多远。”

莫默闻言，心中那点些微的沮丧也消失。他的意念怎么会差呢？就算他天赋不行，这可是《真一念》运转的，怎么会差呢？

莫默干劲满满地用意念全力往下探去，他想让鬼戒狠狠地惊讶一把！

十里，二十里，三十里……

莫默如愿了！当莫默报出十里这个数字时，鬼戒就已经惊讶地说不出话了。可惜莫默看不到鬼戒的表情，也无暇关注。

突然，莫默一声惊呼：“好亮，好亮，我要瞎了……”

鬼戒才惊醒过来，幽怨道：“小子，你不会瞎的，你就没有用眼睛去看。重新看看，是什么东西？”

莫默闻言，才从慌乱中恢复平静，再度凝神看去道：“很圆，很亮，像一轮小太阳。它在不断变大，它朝我们过来了，它发现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