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文枢家离开之后,沙子居的心一直慌着,怎么也静不下来。
于是第二天,他召集镇上的十大家族开了个会,非常严肃的让大家商讨一下这个问题。然而除了沙子居以外,大家都觉得文枢是在危言耸听。
毕竟魔物已经有近百年没有入侵过北原了,偶尔来入侵一次,在他们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遭到攻击的又不是沙口镇,他们怕什么呢?
反正他们离边境比较远,北面还有哨站挡着。等北面传来了大片哨站沦陷的消息,再做准备也不迟嘛!况且这种事他们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到时候军队就会顶上去了。他们只需要呆在后方,为军队提供军粮和军马就可以了。
沙子居觉得,大家说的话在理,可文枢说的话也在理啊!居安而思危,早做准备对沙口镇是没有坏处的。可大家却不这样想,因为所谓的做准备,就是组建民兵部队,在北方布设游骑岗哨,这都是要花钱的,这些钱都得他们自己掏。
组建民兵部队就要花钱买军火,之后还要给游骑和哨兵发饷,建设岗亭和烽火台也是要花钱的。若是花了一堆钱,最后魔物不来,这钱不就白花了吗?
各家都不愿意掏钱,所以他们都反对这件事。沙子居无奈,只能就此解散会议,去教塾那边找文枢去了。文枢之前说的那番话,无非就是入了戏,话赶话说出来的,并非是真的在意沙口镇的安危。
他才来沙口镇多久啊?沙口镇又给了他什么?讲真,他对这个镇子——准确说是十大家族的印象一点也不好,本来他是想用手里的现金做点安生买卖的,可是十大家族定下的行业垄断协议断了他所有的去路。
他是仔细问过沙子居的,这个协议内容制定的非常详细,根本没有空子可钻。他甚至不能给十大家族的产业投资或入股,因为这在协议中就算是勾结外人了。
令人哭笑不得的是,这个协议内容仅局限于经济产业方面,对其他方面是没有限制的。比如说陈家和佟家,他们一个把修真门派巫山派当靠山,另一个把地方军当靠山,明显就是在勾结外人欺负自己人。可这却不算是违反了协议,因为协议上根本没有这样的内容。
有了陈家和佟家这两个“开路先锋”,其他八家也“开了窍”,竞相把自家的后生往外面送,希望他们也能在外面找个靠山,像陈家和佟家一样“振兴家族”。这个风气导致沙口镇的人才大量外流,内部也变得乌烟瘴气,矛盾重重。
在文枢看来,他们就是一群大傻叉——准确说,是一群耍了点小聪明,就自以为是真聪明的蠢货。沙子居这个老实人被夹在这群蠢货中间,要多苦逼有多苦逼。单凭他们逼沙子居做镇长这件事,文枢就看不上他们。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都认了沙子居做老师,而且这老头确实是好人。就算是冲着他,文枢也不能放着这件事不管。
“老师,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文枢说,“我手下不是有几个人吗?他们几个平时也没什么事儿。正好我又买了马,每天白天就让他们骑着马去镇北面转转,侦察侦察。等我有空,就带着他们往北深入侦察一下。如果出了什么事,我们就回来示警,好让大家有个准备!”
文枢这样说,一方面是为了让沙子居安心,另一方面则是给自己今后北上杀魔物找理由,还有一方面就是可以提前派人类BOT去北面侦察,定好目标,等下次出征时就省去了寻找猎物的时间,可以说是一举三得。
沙子居也没什么办法,只能谢过文枢,还表示费用方面自己可以拿一些。这事文枢不吃亏,他又不缺钱,自然是不能占沙子居这个便宜的。
“老师,您这是什么话?我身为军人之后,保土安民那是分内之事。既然暂时无法北上复仇,那我也只能化悲愤为力量,尽量守护身边的人了!能为沙口镇的相亲父老尽一份力,那是我的荣幸!再说巡逻也花不上什么钱,不过是多耗点草料而已,这点钱我出得起!”
文枢说的这些只是场面话,沙子居却当了真,感动的差点哭出来。他激动的代沙口镇的百姓谢过文枢,文枢这小子也是脸皮厚,居然就这么接受了沙子居的感谢。之后沙子居便离开了教塾,文枢则是继续上课去了。
沙子居来找文枢的时候比较匆忙,没有注意时间。当时文枢正在给四年级的学生上第二堂课,课程内容是物理——顺带一提,夏帝国是没有物理学的。倒不是说夏帝国就没有物理方面的学科,只不过夏帝国将物理学划进了“工学”里。
工学是高等学科,如果用现代天朝人能看懂的说法,就是大学才能学的。为了让学生们明白自己教的是什么东西,文枢只能表示,自己讲的这是工学的基础内容。学生们一听说能学到工学的基础内容,都很激动,听课听的都非常认真。
“咳咳,我们继续讲啊。刚才说到哪里来着?哦对了,我要给你们做演示了是吧?你们看啊,把这根纸筒,放在这根筷子上——看好纸筒上画的线啊!让这根线和筷子重合!然后——起!!哎!!没掉下去吧?”
看着悬在一根筷子上,保持平衡不动的长纸筒,学生们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之后坐在前排的一个学生举起手来,问文枢说。
“老师,那根线就是您说的重心吧?”
“对头!”
学着初中物理老师的口气,文枢点头说道。
“那我现在问你们,重心是不是就在物体的正中心?”
学生们想了想,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纷纷点下头。文枢见状,咧嘴一笑,从讲台上拿起另一根看起来一模一样纸筒。这根纸筒的正中心同样画了一道线,不过和刚才那根纸筒不同的是,在这根线右边大概十公分远的地方,还画了一道同样的线。
文枢用这根纸筒重复了刚才的操作,就是用正中心这条线对准筷子,将纸筒放在筷子上,试图让它悬空保持平衡,可每次它都往右边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