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想今夜露宿在外,就赶紧过来帮忙收拾吧!”
剑二迈步走入眼前的一片狼藉之内,抬起一根略显粗大的梁柱,将之斜倚在一旁的残垣之上。
“师兄,这里原来是你的居所吗?”
一片废墟之中,朱温看着倒塌的木屋,毫无风化的印记,在结合此地的位置,不由感到十分惊异。
“唉,别提了,一言难尽啊!”
看了看周边的环境,几块嶙峋山石兀立,四周也只有几株古松立在前院,剑二心想,是不是此地的风水与自己相克,总是住的不够安稳。
月明星稀,一直忙到了晚上,两人才在原来的残垣之上,搭建了一个容身之所,地方虽不大,但也够两人将就一夜了。
“来,喝酒吃肉!”
还能够从残破的木屋废墟中找出一些吃食,也真是难为剑二了。
“师兄,前辈叫我跟着你,可还有其他安排?”
朱温迷糊间被带到此地,心中多少有些疑惑,不知道以后又将何去何从。
“放心,我可是这悟剑峰内的第一大好人,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再说了,你这假丹之境,总要有一个解决的办法,你说是与不是?”
剑二见朱温碗里的酒一点儿没动,于是将整个酒壶拿起,牛饮了起来。
“多谢师兄,只是前辈临走时给了我三枚玉简,其中有不少地方,我还是不太明白。不知师兄是否有空,还望指点一二。”
朱温顺藤摸瓜,看剑二脾性还好,为人也比较随和,对于昨夜的一些疑惑,现在就想一股脑地把问题都问出来。
见剑二沉默不语,拿着酒壶的手微微颤抖,朱温只好接着问道:“那小凡怎么样了,他随着前辈一道离开,难道在禁地之内也出了变故?”
“唉,算我服了你了,你今天一个人在此处过夜吧,明天一早我再来接你。”
剑二终是被朱温接二连三的问题,弄得头昏脑胀。只好再寻他处,逍遥自在了。
“师兄,我明天就要下山了吗?”
看着剑二远去的背影,朱温小声说道。
“不要胡思乱想,既然进了天剑宗的山门,就没有这般随意将你逐出。至于修行的事情,万法万道,光是凭那几枚玉简,怕是远远不够的,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剑二背对着朱温,摆摆手示意道。
“师兄……”
剑二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夜色之中,“慢走”二字终是留在了朱温的喉间。
患得患失,朱温这才发觉自己何时变成了这般模样。一向沉默寡言的他,面对剑二,心中为何会涌出这多话来。
感受着山风的寒意,朱温带着一丝倦意回到了方才搭好的窝棚之内,只是思绪杂乱,久久不能入眠。
…………
一直等到了晌午,朱温才看见剑二浪荡公子一般的身影,从一侧的山石间走了过来。
“走吧,我这便带你下山。”
剑二看着早已立在屋前的朱温说道。
“下山?”
一夜无眠,朱温怎么也想不通,为何还是这般结果。
“嗯,随我一起下山历练一番,或许对你内心的疑惑,会有所帮助。”
此事倒是剑二自作主张了,冷流云将朱温安排在剑二的身边,也只是让剑二平时提点一二,并没有其他交代。
“走啊,还愣着干什么,我跟你说,这外面的世界可比这悟剑峰有意思的多了。”
看着愣在原地的朱温,剑二再次高声叫喊道。
“我这就来!”朱温检查了一番随身物品,接着说道,“师兄,我的一些衣物还留在清溪草堂之内。”
“唉,你要记住了,从现在起你就是一个修士,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些许俗物,随它去吧!”
剑二上前拍了拍朱温的肩膀,然后晃了晃腰间的钱袋说道:“再说了,师兄有这个!”
下山的脚步,似乎特别轻快,不多时二人便来到了悟剑峰下。
山脚之下,被一片白茫笼罩。一时间,朱温还以为又回到了悟剑峰内,不由向剑二的位置靠拢了一些。
“待会儿别说话,跟在我身边便可,你来了这么久,今天就带你去看看真正的天剑宗所在。”
穿过白茫之后,眼前便是一片豁然。
远远望去,在云海环绕的群山之间,一座座宏伟古朴的大殿如同漂浮在云海之上,神圣肃穆而又庄严。
数十只白鹤唳声清亮,似是衔着白云,从一角的飞檐展翅到另一角的飞檐之上,交互之间,形成一道霞彩,映照着每座大殿之上的凛然剑徽。
往来间,一些山门弟子穿梭其内。一个个身负长剑,英姿勃勃。
“黄师兄好!”,“黄师兄又下山逍遥去啊!”,“黄师兄你慢走,你上次答应过我的事……”
一路行来,似乎所有弟子在看到剑二之后,都上前寒暄两句。
“黄师兄?”
朱温看着剑二,一脸疑惑的问道。
“嗯,我原名黄烛。剑二只是师尊赐予我的名号,再说了,谁会取这般古怪的名字。以后不在悟剑峰内,你叫我黄师兄就行。”
黄烛便是剑二,剑二便是黄烛。只是在悟剑峰内,能拿到这“剑二”两字可不像黄烛所说得这般简单。
朱温随着黄烛的脚步又行了一阵,却是被立在眼前的三座剑峰吸引住了。
只见三座剑锋并在一起,一股无形的威压将整个宗门笼罩其中。
朱温抬头仰望,只见奇峰绝壁之上分别篆写着三个大字——“天”、“地”、“人”。
“这便是天剑宗的根基所在了,天地人三峰,分别代表着天地人三境,浩渺剑途,前路不得而知啊。”
黄烛一边感慨,一边解下身后长剑,从三座剑锋之前的水潭内,掬起一捧清水,浇溉在明黄的剑身之上。
朱温不解,但也学着黄烛的模样,掬起一捧清水,朝着墨剑浇下。
“走吧,我们前往南疆走一遭。”
听到黄烛的叫喊,朱温一时怔在了原地。
南疆,让朱温又回想起了那张临死之际,依旧充满着癫狂的脸来。
本是觉得一辈子都不可能踏足的土地,没想到却来得如此之快。朱温紧攥着胸前的玉坠,跟上了黄烛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