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过半晌,朱温从身上拿出先前的青玉令牌,准备看着令牌的指引,找到返回素城的道路。
拿出令牌之后,朱温这才发觉原本令牌上的青玉之色现下已呈靛蓝,比之先前的青玉之色要显得浓郁许多。
联想到素城北门的驿所和战功一说,更是增添了朱温回到素城的动力。
“行了,也是时候该动身了,至于这块令牌已从最开始的白玉令牌,变成了靛蓝之色,也不知道积攒了多少战功,能够换取些什么东西。”
朱温随即站起身来,感受着靛蓝令牌之中的能量波动,顺着不远处的木屋废墟,朝着人阶战场赶去。
不多时,朱温便沿着令牌发出微光,重新找到了分隔两地战场的黑色雾气屏障,手执令牌,化作一道黑芒急速朝着素城北门奔去。
一路上的魔氛缭绕,似乎比之前稀薄不少,不如先前那般浓郁,人阶之内的魔物朱温也未见到几只,但凡遇见,却也免不了成了朱温的剑下亡魂。
也不知过了多久,朱温最终看到了远处的那层屏障,魔气的稀薄,不用穿过就能看见先前的驿所。
见此,朱温不由加快了速度,迅速横穿了过去。
“呼”
呼吸到冰寒的空气之后,朱温只觉脑内一阵清明,常处于魔氛缭绕的状态,这才长舒出一口气来。
看了看四周,往来此地的人比原来要少了许多,驿所也变得冷清起来,朱温脚步不停,继续朝着驿所之内行去。
“嚯好小子,你这身……”
驿所之人见到朱温一身鲜血都已结痂,还散发出浓烈的恶臭味道,不由捂住口鼻叫喊道。
“我……”
看到驿所内几人惊异的神情,朱温这才看向自身,只见原本的青色长衫,现下已经成了一块结痂的烂布,破烂不堪的披挂在身上。
至于异味,或许是朱温闻惯了战场之内的气味,反倒没有多大感受。
“你这是刚从战场中回来?”
看着朱温的样貌,素衣男子从身后拿来一支熏香点燃,屋内的味道这才好受了些。
“嗯,我这里有令牌。”
朱温答应一声,随即从腰间解下靛蓝令牌,置于身前的墨黑石台之上。
素衣男子看到朱温令牌的颜色,先前的轻蔑之心,却是烟消云散。
先是朝着朱温拱手行了一礼,然后手中朱砂再次点落,只见石台连同着令牌一起发出耀眼的靛蓝光辉。
“不错,看你形貌,也必是经历过一番苦战吧!”
素衣男子将令牌递于朱温手中,接着说道:“若是来兑换战功的话,明日再来吧!今日你来得晚了,负责这方面的师兄已经先行离开了。”
“嗯,为何此处比我上次前来,要显得冷清不少?”
朱温将令牌收好之后,随即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呵,近些时日有着天剑宗的那帮弟子忙活,却是给我们减轻了不少压力,多年抵抗魔族侵扰,这些天就当让我们歇息几日吧!”
素衣男子惬意一笑,张望了一下驿所之外,却也是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在战场内苦了许多时日,一定很是想念素城中的美酒了吧,今天没兑成战功,我请你喝酒如何?”
素衣男子本欲拍弄一下朱温的肩膀,待看到朱温肩上的污秽之时,也只有尴尬一笑,将伸在半空的手给收了回来。
“既然前辈如此盛情,晚辈也不好推辞,只是不知前辈尊姓大名?”
朱温这才想起,眼前的素衣男子正是当初为朱温点下朱砂的那位前辈,随即开口询问道。
“什么狗屁前辈!看你这赫赫战功,却是比我强上不少,我叫单兴安,若不嫌弃的话,叫我一声单兄便可!”
单兴安苦涩一笑,对于前辈之说,却不知眼前这人是从何说起。若不是看朱温一脸真诚,还以为朱温又在打趣自己。
“那晚辈只好斗胆叫你一声单兄了!”
朱温拱手行了一礼说道。
“别墨迹了,走,喝酒去!”
单兴安此刻却是不顾朱温身上的污秽,一把揽过朱温朝着驿所外走去。
脚步轻快间,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素城之内。
“小二,快去准备好一件新的衣衫,打好一桶热水,让这位爷好好洗洗!”
方进入酒肆之内,单兴安便朝一旁搭聋着脑袋的小二吩咐道。
“好了,这位爷……里面请!”
小二见到朱温,也只是微微皱眉,随即便恢复了欢喜模样,领着朱温朝着后院走去。
“我说单爷,您是从哪弄来的这么个主,您照顾我的生意,我本不该多说,可是……”
小二看着单兴安一脸的为难模样,只差在单兴安的面前挤出两滴泪水来。
“给,还怕少了你的银钱不成?”
随着一整锭银子落入小二的手中,小二这才从柜台之上拿来一坛陈酒,笑着对单兴安说道:“单爷您慢慢喝!一会儿那位爷忙完之后,小的自会将他带来,我这就下去为您做上几道拿手好菜。”
“呵!”
单兴安看着小二远去的身影,不由一声轻笑,若不是他们这些人拼死捍卫着素城的边境,这些凡世之人又如何能在此地安居营生。
也不再等待朱温,单兴安自己先倒上一碗,一口烈酒入喉,一扫心中的不快。
“这小子,为何如此拖沓,再不来,这酒可要被我一人给喝光了,哈!”
半天不见朱温人影,单兴安等待的也是有些焦急,待再斟满碗中烈酒,欲一口喝下之时,一道清朗之声却是从身后传来。
“单兄,小弟让你久等了!”
单兴安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脸上透出一股坚毅,背负墨黑长剑,正一拱手笑吟吟的看向自己。
“你是?”
单兴安一时困惑,却不知眼前之人是谁。
“单兄不记得我,当认得这块靛蓝令牌吧!”
朱温说着,从身上掏出令牌递于单兴安身前。
“哦!原来是你小子,换了身衣衫,原来长得这般精神,为兄眼拙,当自罚一碗!”
单兴安站起身来,端起酒便要一口喝下,余光看见朱温,继而停下手中动作,面带疑惑的说道:“不对,我之前好像在哪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