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朋友要亲密,跟对手要更亲密。——《教父》
从上学以来直到昨天,早苗一直认为,某些事情是属于好学生的专利,比如,晨练;又比如,早早起床到校。
还用问吗?这两件事的难度,无论哪个对于花季少女来说,都难比登天!
不过,今天早上,早苗改变了想法。她换了一件崭新的嫩黄色衬衣,似乎让脸蛋白净了很多,人也显得精神十足。早苗满意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做了一个出生以来最不可思议的决定:以后要尽可能地早早到校,如果可以的话,也要多多参加晨练!
为什么呐?
昨天,南葛小学发生了一桩堪称奇迹的逆袭:建部以来就一直拖全校后腿的足球部,那个没用的和尚头阿了带领的、参差不齐的足球部,居然与全国冠军队修哲小学对攻,还打平了!在昨天之前说起,简直就是比奇迹还神奇的事情!
这功劳自然归功于她的偶像+梦中情人:大空翼!连吊车尾足球部都能改头换面,或许她也可以稍微做一些尝试,改变以往形象,变得更加有魅力一些?
想到翼君,早苗对着镜子情不自禁地浮起微笑。那么健气的翼君,双眼闪闪发亮的翼君,只对她一个人道谢!她怎么能不抓紧机会提升形象,让翼君看到一个更好的女孩?
真是——像梦一样美妙的一天!
带着小鹿般雀跃的心情,顶着早春寒凉的风,早苗迎着晨光大步跑在去学校的路上——足球队差不多也是这个时间结束晨练。距离校门还有十多米远时,她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正在慢慢走进大门的石崎了。
“早呀,阿了!”早苗大喊着追上他。听到喊声的石崎刚转过头来,迎面接到了早苗热情霸气的一掌,正拍在右肩上。石崎疼得一咧嘴,原本打招呼的话变成了呻吟:“早——哎呦!你慢点!我还带着伤哪!”
早苗收回手,看看石崎的右脚:“我忘记了!你怎么样?”
石崎小心翼翼地远离早苗几步,站稳了才回答:“还行!不太影响走路,但暂时不能参加训练了。”
“什么?”早苗唰地一下变了脸,“你今天没去参加训练?”
“我没偷懒啊!”石崎揉了揉鼻子,辩解道,“医生说,完全消肿要七天。这段时间不能跑不能踢,但我可以照常练习拉伸啦,力量啦。教练只让我做体能训练,看着他们快结束了,我腿脚不方便,才先走的!”
“哦,哦。”早苗心不在焉地拍拍石崎的肩膀,“忘了说——昨天的足球赛,你绝对是立了大功的!”
石崎有点儿不好意思,兴奋地睁大了眼睛,鼻翼翕动:“你也觉得我那个传球很精彩吗?”
早苗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传球?我是说,如果昨天你没有那么及时地受伤下场,也许那位岬君就不会有发挥的机会了,我们就会输掉足球赛,今年的对抗赛也会输。所以,全校都要感谢你的受伤呀!”
石崎被打击地皱着一张脸,可怜巴巴地说:“大姐头,你太过分啦!”
早苗得意地双手叉腰大笑:“不客气!下次再有比赛,也拜托了!”
露华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她已经放好了自行车,站在一旁看他们斗嘴,抿着唇笑。
“切,我不跟你一般见识!”石崎气得扭过脸去,但突然又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地冲着学校大门说:“哈,他们来了!翼君和岬君一起,哇,哇,哇!他们俩都好受欢迎!”
石崎说得不错,现在是差一刻八点钟,平时这个时间是入校学生最多的时候,此刻因为足球队出现,校门口聚拢了至少五十人,还有越来越多的趋势。原本有序走入校园的学生们准确地把刚进校门的翼和岬围在了中央,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什么,不时传出女孩子兴奋的声音。
露华往右边稍微侧了侧身子,让早苗看得更清楚些。早苗的脸涨得通红,眉头紧锁,双手下意识地攥紧拳,似乎很想过去把那些女生们一一拉开。露华看着早苗红扑扑的脸忍俊不禁:她看上去就像一只快要沸腾的热水壶。
“大姐头,你吃醋啦?”石崎在一旁笑得肚子疼,假惺惺地凑上来问,“这也难怪,昨天全校都看了那场比赛,射中两球的翼君怎么可能不受关注呢?看看,这么多人!没准这些女生中已经有向他表白的啦,你看——那个梳辫子、穿花裙子的女孩就很可爱啊!他也可能会从低年级里挑一个娇滴滴的小女朋——”
“啊,你烦死了!”早苗没忍住,一拳正中石崎的手臂。石崎痛得哀嚎了一声,捂着胳膊,余光瞥见早苗还在酝酿下一拳,冲她扮个鬼脸外加一句“男人婆”,拖着受伤的那只脚,赶紧逃之夭夭了。
早苗转过身来,阴沉地看着被女生们层层包围的翼,突然想到了什么,向右一看,与露华对上了目光。只见露华的嘴边带着一丝笑看着自己,那神情好像在看一部有趣的动画片。
“看我干嘛?”早苗狠狠地瞪回去,露华不说话,嘴角的笑意却更深了。早苗气鼓鼓地看着她,又想到了昨天她拖着自己看保龄球比赛的事,突然灵光一现,双手一拍:“哈,我知道了!你不是和那位岬君是青梅竹马吗?看到他这么受女孩子欢迎,你心里也很吃味,对吧?”
“我并没有。”露华镇定地笑着。
“少来!”早苗不屑地翻了个大白眼,“谁知道你怎么想的,又不是什么难为情的事!”
露华转脸看看十米开外、同样被女生团团围住的岬,回过头来笑着说:“我真的没吃醋。太郎从小就一直很受欢迎,有一个高人气的朋友不是很好吗?”
早苗怀疑地看着露华:“然后呢?他跟簇拥们一起乐呵呵地玩,你被这么晾在一边也不生气?”
“正相反。”露华笑笑,那笑容带着一些早苗说不出的意味深长,“无论有多少人,太郎总能看到我——”
她突然把一只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声音不高不低地喊道:“嘿,太郎!”
(第四章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