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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明白这一切之后，丹灵自闭了。

欧文明白，所以看到丹灵不是真的晕去，只是因自闭而躺在地上时，欧文并没有第一时间扶丹灵起来。

因为扶了也没有用，这件事上只有丹灵一人能够面对。

当艾伦王直接下达命令而不选择寻求欧文的意见时，已经说明了艾伦王心意已决。

坐在地面，欧文继续刚才的话题。

「所以你明白了吧?为什么要温伯格先生陪你同行。」

如果丹灵此行是以失败告终，便需要有人来杀死丹灵，以触发另一个让艾伦国出兵的理由。

为了在最后的最后有一个保险，必须要有一个人能够杀死丹灵，而这个人便是哥迪?温伯格。

真的是万无一失的计画，丹灵笑了，是无奈的笑。

见到丹灵这样一笑，欧文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在面对大祭师时，欧文也有这样的时候。

像一条咸鱼一样，没救了。

不过，真的是这样吗?

在欧文的角度来看，丹灵还有着可选择的活路。

「你还有可选择的活路，虽然……」

虽然会是地狱级难度，但也算是一条活路。

欧文不懂得安慰人，才会在关键的地方上因犹豫而说不出口。

「不论是怎样的理由，只要能让艾伦国到达了非出兵不可的地步……」

终于，躺在地上的丹灵稍微把脸转向欧文。

看到丹灵的眼神恢复一点活人的感觉，欧文便直接坦白。

「能让艾伦国出兵，目前有着两条路可以给你选。」

听到不是一条，而是两条时，丹灵的确是感到了一丝的安慰。

然而，当欧文开始说明后，这一丝的安慰瞬间被摧毁。

「听说……最近在中原大陆的西北方，即歌达尼亚大洋那边有巨大的海兽出没。」

话语中带着抖震，可知欧文在说出口之时，心中也明白这是多么不合理的一件事。

「海兽目前为止只出现在沿海的城市，不曾袭击过海边的小村。而且因为海兽的出现，烈日国也成功以正当的理由打破了『定兵协约』，增兵来防范海兽带来的灾害。」

看着丹灵那空洞的眼神，欧文还是说下去。

「如果……如果你能够让海兽袭向贝鲁，基于要保护艾伦国自身的领土，陛下一定会出兵。」

「第二条是什么?」

脸无表情，欧文理解丹灵为什么会这样问，为什么打算直接跳到第二条路。

海兽，先不说海兽是从何而来，单是想到要控制海兽去袭击贝鲁，想想也知道是不可能。

直接排除第一条可行的活路也是合情合理，只是面对第二条路，欧文再度犹豫了一下。

「……」

对于欧文的犹豫，丹灵不耐烦地再问一次。

「第二条是什么?」

这是关系到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的关键讯息，丹灵心急想知道是正常的事。

对此，欧文叹一口气之后，终于开口。

「听着，第二条路，你可以试，但不能让别人知道，直到……直到你找到它之前也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你知道它的存在。」

又是一个「它」，而且这一次的「它」是比海兽的「它」说得更加犹豫不决。

「目前为止，这都是极机密的情报，如果消息外泄的话，后果会不堪设想。」

无言，以欧文的说法来看，丹灵已经隐约感觉得到第二条路的难度不会比第一条路容易。

「先前不是叫你送一封信到月之国吗?那时就是为了确认这一消息的真确性而要提前一步去拦下那位正在逃亡的矮人族情报商人。」

无视欧文的引题，丹灵心中只有一个疑问。

它，到底是指什么?

「魔导生命体……」

说完这名字，欧文一度把头转向另一边，不敢看向丹灵。

「真是，我居然真的说出来……」

不只不敢看向丹灵，欧文更是低语了一句。

「魔导……生命体?」

当丹灵试着重复一次欧文所说的名词时，欧文当场便慌张地伸出手，打算掩上丹灵的嘴。

当然，欧文并没有成功。

因为丹灵已经提起手，加上自己是处于躺下的姿态，这一下提手非常顺利地挡下了欧文。

「人造生命体，你知道是什么吗?」

为了阻止丹灵说出那个名词，欧文选择先绕一圈来说明。

「顾名思义，就是非正常孕育出生的生命，以人工的方式所创作出来的活体，人造生命体。」

面对欧文的说明，丹灵没有回应。

低下头，见丹灵没有回应其实是一件好事，欧文并不希望丹灵有什么想法。

毕竟，接下来的话才是欧文所害怕的事。

「人造生命体是禁忌的存在，它们是单纯的兵器，没有个人的意志，在被创造出来的一刻便是为了某个目的而存在。」

无奈中又叹一口气，欧文强行摇头才能让他继续说下去。

「这种武器非常可怕，先不谈人造生命体的外表和普通的生命没有分别，单是没有感情这一点，当它们真的发起攻击时，伤亡往往是无法估量。」

再次看向丹灵，两人互相看着对方。

丹灵在想什么，欧文大致也能猜出来。

「我刚才说的魔导，可怕的程度属于最高级别。」

连生命体也不敢说出口，欧文打算只解释「魔导」的意思。

「魔导泛指科学和魔法两者结合在一起的应用，以人造生命体来描述，就是要强行创造出一个带着高浓度魔力量的生命体。」

轻轻一笑，欧文这一下低头一笑，是无奈也是无言。

「历史里，从未有过魔导生命体的成功案例，但矮人族做到了，他们创造了一个人型的一人军队。」

听够了，丹灵不再躺着，而是选择站起来。

结果，欧文没有现实性的建议，这两条可选择的活路看似是活路，其实是比引发动荡更难的死路。

或许欧文也明白，所以没有站起来，而是坐在原地不动。

「有消息指，矮人族的内乱让他们的实验品逃走了，如果中原大陆东南方没有它的消息，那么它在西北的可能性便很高。」

打门欧文家的大门，丹灵已经不打算听下去，打算离开。

可是，在最后的一刻，欧文决定大喊出来。

「丹灵?斯比仁!」

这一喊，成功让丹灵停下来。

虽然只是停下来，并没有让丹灵回头，但欧文不介意，而是说出最后的一句。

「我知道!我知道这两条活路的难度是很高，但你想想，怎样说都是一条可以走的路。你有钱，只要利用贝鲁这个海港大城，你在那里最容易做到的就是买取情报……」

没有了，欧文能说的也就只有这些。

以欧文的头脑来分析，比起引发动荡，这可能是丹灵唯一简单一点的做法。

毕竟丹灵最大的资本就是大祭师留下的财富，而且艾伦王允许了丹灵的自由使用权，是丹灵唯一的优势。

除了这，便没有别的优势了。

大门关上，丹灵离开。

欧文坐在原地，久久没有站起来。

回到家中，丹灵一个人呆坐在自己的床上。

在完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丹灵什么也做不了，也做不了什么。

时间是不等人的，很快便来到了周一。

贝贝尔历498年，夏，九月十三号。

没有女仆，没有能够帮到自己的人，有的只有随时会为了完成任务而杀了自己的人。

面对这位会杀自己的旅行同伴，丹灵连虚假的微笑也装不出来。

可是，对方却做了。

「你的行李是不是有点少?」

看着丹灵只拿着一个小小的手提箱，哥迪关心地问一句。

「足够了，出发吧。」

无视哥迪的关心，丹灵像是放弃了希望一样，如死尸一般踏上马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