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数术?在座的各位中有很多人都是来自名门贵族,不少人也都在大小学院中学过些许数术的皮毛。但是对于修道者来说,数算一脉直接影响着你们日后的修为。所谓上古之始,其知道者,法于阴阳,和于数术……”
墨香缭绕间,上千名穿着白色道袍的学子端坐在木制方桌前仔细的聆听着理论知识。
下午的数术课程是在一座宽敞高大的学殿里进行的,灵虚派虽然开办课堂为新生弟子讲课。
但是与俗世那些小学院,大学院或是太学院都是不一样的,外界的学院都是为了传道授业解惑,是专门为教育提供的机构。
而灵虚派不一样,这里是为了强者铺平道路的地方。免费传道已经是灵虚派为新弟子提供的福利了,至于授业解惑就不要妄想了。
这一点在太理课上,温皓白就已经察觉到了,太理老师只管自己讲课,至于台下学子能否听懂,能领悟多少。他完全不管,弟子更没有提问题的权利。
或许他对欣赏的人会指点一二,但那也只是出于个人意愿。
此刻的数术课也是一样,台上正在讲课的是一位已过耳顺年纪的六旬老者,这位老者乃是十二楼天机楼的副楼主。
在数术造诣上非常深刻,讲课相较于元安长老倒是更有条例了,只不过语速飞快,很难想象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一口气能说七八个长句。
对于数术理论,温皓白原本应当是很感兴趣的。可他此刻在课堂上却有点走神,没办法静下心来听讲习所说的内容,脑中不断回想着刚才胤尘的话,心乱如麻。
想了半天依旧是一团乱麻,心念稍动道:“巫修,你对刚才的事情怎么看,那个老家伙也不杀我,他到底想做什么?”
巫修的声音很久才淡淡的响起:“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基本确定,那老不死制作的莲玉在灵虚派应该不是什么机密。哪怕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肯定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则他不惜一切代价都会杀了你。”
温皓白也点头表示认同:“他也说了自己做了很多块莲玉,难道他是在搞什么理论试验?而牧谦的出现只是因为我恰巧干扰了他的实验而已。不过他为什么又不回收自己的莲玉了呢?”
巫修沉吟片刻道:“可能是因为你击败了那个牧谦?也可能是觉得你有潜力?又或者是想在你身上看到什么?别想了,反正莲玉本身对人体是没有损害的。血炼以后,只有莲玉破碎才会伤害到你的生命,不过这点也不必太担心,莲玉只是长得像玉,其本身无比坚硬,很难遭到损害。”
温皓白皱起眉头,心中的疑惑一个接一个产生,之前的疑惑还没有被解开,又有不同的谜题出现。所有的思绪在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那云图师兄说的不错,我还是太渺小了,只能任人宰割。”
巫修赞同的声音传来:“你此刻要做的就是尽可能保护好自己,然后好好修炼才有可能接触真正这个世界真正的奥秘。”
接着他又道:“还有你不要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随意与我交谈可以吗?万一又被像是胤尘那样的老不死察觉到我的存在,说不定把剑匣拿走再把我炼化了,到那时候我找谁说理去?
温皓白嗤笑一声,声音在意识世界中回旋道:“你有这么怕吗?要有危险刚入门的时候就应该有危险了,那胤尘都说了一口死掉的剑匣,毫无用处。这里的修道者最差用的都是法器,谁能看的上一口废弃剑匣?”
巫修怒道:“那是他们不知道这是剑帝的剑匣,即便是已经报废也是宝物,要知道一旦剑匣被修复甚至足以改变这个时代格局。我必须提醒你拥有足够实力前,剑匣的事情绝对不要告诉任何人,甚至是最亲近的人都不要告诉,这关乎你的性命。”
温皓白撇撇嘴没有说话,其实他并不是那么在意这口剑匣,虽然招考中可以吸收灵气是一大捷径,但到目前为止最大的作用就是可以发动神魔咒法。
这居然还是会损耗元神的自残行为,而且背着剑匣也很重,和那些招招手就把人灵气封禁,可以随便在天上飞来飞去的宝物差的太远了。
就在数术课越讲越开,但温皓白思绪却越飞越远的时候,一道怒喝声从学殿头径直呼啸而来。
“你们俩已经窃窃私语了半节课了!给我站起来!”那位年迈的讲习愠怒之声乍起。
温皓白心头猛然一跳,下意识以为是自己,正要站起来,但转念一想自己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在心中默念而已。
又回过头去看身后的座位,两个白衣弟子已经满脸通红的站起了身子,这两人温皓白居然还有些认识,一个叫何潭,一个叫刘轩。是先前庄炎和罗曹手下金云帮的人。
讲习老师冷笑一声道:“才入门两天就敢在我的课堂上窃语这么久,既如此以后我的数术课便不用过来了。”
听到这番话,两个弟子脸色登时变了,台下其他弟子的脸色也都有些古怪,连温皓白都忍不住皱起眉头。
灵虚派对新弟子最大的福利就是四个月免费课程,尤其是修道三理,数术科目对一个新弟子的基础太重要了,想要修道大成,数术能力几乎是避不开的。
如果这位讲习先生所言当真,在四个月的新人期所损失的数术知识理论要再补回来会非常麻烦,这打击实在是大了一点。
两个弟子当然也知道其中要义,犹豫片刻,那个叫何潭的少年还是梗着脖子开口为自己辩解道:“长老,我们先前并非在闲聊,只是对先生所传授的数术知识很是感兴趣,所以才按捺不住互相讨论了几句而已。”
天机楼的讲习先生负手背过身子冷声道:“我应该说过在我的课堂上要保持肃静不允许窃窃私语,还是你们认为自己讨论便能抵得上我的传道授业?”
那个叫何潭的少年涨红了脸道:“弟子不敢,只是对长老的数术理论很是崇敬,所以有些不自禁而已。”
讲习先生却对这种低劣的马屁不屑一顾,扭过头神色露出一丝讥讽道。
“好啊,既然你说想讨论我的数术,我若因为这一点将你赶出课堂似乎不能服众。也罢,我给你俩一炷香的时间,解开我的数术题,我给你们一些优待,整个课堂的弟子你可以任意求助,只要能数术题即可。如此我便承认你们的讨论有些意义,此次惩罚一笔勾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