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就在李天翊刚要接着往下看时,手机发出了震动的声音,原来是高峰嘱咐他零点以后再去病房探望赵寻音。
见还有一点时间,李天翊便接着往下看去――
回到家,屋内依旧寂静无声,我无精打采地走上楼,习惯的打开电脑,点进酷狗音乐,满脑子总是回放着刚才的画面。
打开播放列表,第一曲便是张信哲的《白月光》,很悲的一首歌曲,但却挺应景,正配此刻的心情,莫名有一种失落的感觉。
我吸着烟,闭着眼,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感觉着音乐给我的冲击;每一个音符都像一把利剑,刺痛着我落魄的神经,不禁更加后悔没听母亲的意见,盲目的投资。
叮咚!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门铃声,原来是小顾来了。
一进屋这小子便打开话匣子,吵得我心烦意乱。
“刚才在楼下看你像丢了魂似的,怎么叫你也不答应,急着回家看小黄片啊……哎呀我去!看这家造的,怎么跟猪圈似的!”
“这两天闹心,没心思收拾。”
本来就闹心,让他这么一搅合我就更加心烦意乱。
扯了会儿没用的,小顾可算回归正题,“阿音,金晨的姐姐在咱们小区门前开了一家冷面烤肉店,晚上你也去,一是捧场,二是哥几个也好久没聚了。”
一时间我竟没有反应过来小顾说的就是你家开的那个冷面馆。
知道吗天翊,一听到金晨是你家亲戚,我别提多高兴了,因为通过他,我就可以顺其自然的认识你。
临去赴约我还特意捯饬了一番,虽然跟你比不了,但也不算土气。
晚上5点半左右,我们如约而至,找了个安静的角落,随便点了点儿东西,上了两打啤酒,他俩谈笑风生,我却完全不在状态,因为从进店那瞬我就满屋子找你,比起喝酒,我更希望的是能够看见你。……
“傻子,不看这个我还真就不知道你从什么时候对我有好感的,原来你小子……居然让你骗了这么久。”
看到这段,李天翊再一次嘴角上扬。
“还以为是我把你拖下水的,亏我这么多年一直觉得愧对于你,等你醒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瞬间,李天翊竟被这意外的发现,激荡得涟漪四起,疲劳全无。
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李天翊便关闭电脑,拔下U盘,蹑手蹑脚的出得门来,飞一样的赶往赵寻音病房。
到了七楼,高峰老远便迎了上来,“天翊,刚跟值班医生打好招呼,按理说这个时间是不允许探望的,这二十分钟你要充分利用好,也许阿音听到你的声音就会醒过来。”
言毕,高峰便带李天翊去消毒室更换隔离衣帽,做探病前的无菌处理。
随着医护人员进入重症室,刚刚还心情激荡、憋了一肚子话的李天翊,瞬间被眼前这个毫无知觉、气息微弱、浑身连着各种仪器的赵寻音,惊的哑口无言。
白日里虽然见过赵寻音,但因太过仓促,也只大概扫了一眼,现下这近距离的仔细一观,真真让他触目惊心。
原来那个身体健硕,面色红润,头发浓密的赵寻音,此刻却像变了个人似的,若不是看见被子的微微起伏,说眼前之人是具死尸真的一点也不为过。
对着面色苍白,头发稀疏,瘦如纸片的赵寻音,李天翊呆滞了。
“阿音……”
只一句哽咽的召唤,李天翊便再也说不出任何,只是附下身去,轻轻拉起赵寻音的手,慢慢贴蹭着自己的脸颊,就这样静静的,没有任何言语,没流一滴眼泪,闭着双眼,通过手与脸的摩擦,冷与热的相接,无声的传递着思念与牵挂,缠绵与不舍。
这短短的二十分钟,是漂泊异乡、孤单落寞的李天翊,五年以来最安心、最踏实的时刻,虽然面前之人意识全无,形同模具,但却使他有一种元神归位,灵魂归依的感觉。
“阿音,我回来了,咱俩回家吧……”
就在心语之际,值班护士轻轻拍了一下李天翊的肩膀,嘘声道:“家属,时间到了。”
白日里度日如年,方才却恍如一瞬,漂泊的心刚刚靠岸,还没等停下来呢,却又要被勒令离开,一瞬间,李天翊犹是无奈不舍。
回首望了一眼窗外企盼中的高峰,李天翊恋恋不舍的放下赵寻音的手臂,又关切的盖了盖被子,冲护士礼貌的点了一下头,便缓身离开了。
而就在李天翊与护士转身离开的那刻,赵寻音的脑电图也在发生着细微的变化。
脱掉隔离衣帽,出得消毒室,重新站在隔离室外,李天翊惆怅了,“峰哥,要是72小时过了阿音还是没有起色,我就带他离开。”
“你老婆还在坐月子,你却要带阿音走?那她怎么办?”
“她不是我老婆,我跟她只不过是……”
“你们俩的恩怨我管不着,可人家毕竟给你生了个孩子,难道你还不了解没有父亲的苦楚?”
就在李天翊刚要解释期间的种种,又被高峰一语噎了回去。
“阿音打小就没见过父亲,你们姐俩也很小就失去父母,这期间的苦痛你比谁都清楚,既然有了孩子就好好对人家。”
“峰哥,我……”
“我知道你跟阿音的感情,可那毕竟是禁忌的,你也应该为阿音想想。”
面对亲哥哥般的高峰,李天翊还能说什么,看了看手表,随即道:“一点多了峰哥,你也早点休息吧,今天你也累坏了。”
匆忙下,二人竟谁也没提白日里见到李天姬的事情,而后便各回处所安歇。
就这样,这个本就不同寻常的9月17日,便在赵寻音出了车祸,住进ICU重症监护室,小十七的降临人世,时隔五年,李天姬姐弟俩走廊上心酸的相遇,刘心研产后极具震撼性的言词,以及蓝色U盘内赵寻音的肺腑自述,李天翊子夜进入ICU病房,对赵寻音潸然情深的心语,复杂揪心而又极具落差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