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歌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烧的很旺,烧的大儒蔡邕伶仃入狱,烧的司徒王允告老还乡,三公之一都抵挡不住,袁歌在洛阳城一时间声势无量,无人敢缨其锋。
蔡邕府内,愁容一片,袁歌没有派人来抄家,其他人不知袁歌心意,暂时也都没敢对蔡家这块大肥肉下手,似乎也一下子将他们全都忘了。
不过任谁都看得出,蔡家眼前的安定只是暂时的,只要稍有风吹草动,蔡家将会万劫不复。
蔡邕的女儿,蔡琰(yǎn)坐在家中,愁容满面,树倒猢狲散,如今蔡府中也没有一个帮她出谋划策的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昨天蔡邕去参加袁歌宴会,人没回来,却天降噩耗,他爹爹居然得罪了如日中天的神威将军,被抓入狱了。
细问过程,蔡琰却是恨不起作为罪魁祸首的袁歌,她也是女性,若能有人对她那般好,她就算是死,也心满意足了。
可纵使对蔡邕有千般万般的不满,蔡家还是需要蔡邕才能支撑下去。神威将军权势滔天,拒绝纳妾都引来攻讦,她一介女流,无权无势,又能如何呢?
昨日蔡琰先去大牢看望父亲,可苦苦哀求之下,还是没有士兵敢违背袁歌意愿,让她探望蔡邕。
蔡琰无奈,又逐个拜访蔡邕的朋友和弟子,吃了不少闭门羹,受了许多冷眼,最终司徒王允看她可怜,又顾惜与蔡邕的友情,才答应帮他向圣上求情。
可谁知王允竟然荒缪到去诬陷袁歌,得到消息时蔡琰也只能扶额长叹,她能想得到,司徒王允又岂会想不到?
王允看她可怜,顾惜与蔡邕友情是假;妒贤嫉能,想趁机扳倒袁歌是真,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蔡琰心中嘲讽王允自作自受的同时,心中也更加绝望,还有谁能救他的父亲?
蔡琰的丫鬟也一直在替蔡琰想办法,此时便建议道:“小姐,要不我们去找下老爷以前的弟子曹操曹孟德吧!他父亲是太尉,他自己又是袁将军麾下,若曹校尉肯劝说袁将军,说不定会有些希望。”
蔡琰犹豫道:“可我听说,押送父亲去大牢的人里,就有曹孟德,他又岂会帮我们?”
丫鬟急道:“小姐,不是这样的,我听说,曹孟德还在袁将军面前直言自己是老师的学生,说明他还念着老师培养他的恩情,我们去试试吧!”
“那好吧!”,蔡琰此时就如同不会游泳的人溺入水中,哪怕是明知救不了她的一根稻草,也会拼命的抓住。
曹府,曹操听闻蔡琰前来拜访,犹豫片刻后吩咐下人道:“去把她请进来吧!”
蔡琰没有吃到闭门羹,心中一喜,能见到曹操,那就至少还有希望。
蔡琰推门而入,看到曹操坐在其中,开口道:“校尉大人!”
“昭姬(蔡琰,原字昭姬,后因避讳晋帝司马昭记为文姬),你坐吧,不必多礼!”,曹操为两人各倒了一杯茶,继续道:
“昭姬你的来意,不用说我也是知道的。老师当年对我很好,操一直铭记在心,时刻不敢忘怀。
师妹你的才学风度,丝毫不比老师差上多少,一直是同门师兄弟仰慕喜爱的对象,操也不例外。
师妹家如今突逢变故,操愿意替师妹去求一求神威将军,保蔡家无碍,只是师父他,恕操无能为力。”
蔡琰起身,憔悴的脸色挤出一丝笑容,“多谢师兄厚爱,还请容昭姬回去考虑一段时间!”
曹操也站起身来,“那师妹便先回去吧,不过师妹还请考虑快一些,蔡家没了老师,也不知还能支撑多久!”
出了曹府,丫鬟忙凑上来问道:“小姐,怎么样了?”
蔡琰摇摇头,没有说话,以前还觉得自己这些师兄们一个个风度翩翩,谈吐不凡,如今露出真面目,却让她失望至极。
曹操愿意庇护蔡家,可却要求她委身于他。
蔡家除蔡琰外,这一代就只有一个远嫁出去的姐姐了,不然蔡邕出了事,也不需要蔡琰整日里东奔西走。
如此一来,她若委身于曹操,便等于她把自己连人带蔡家,一并打包送给了曹家。曹操连个妻的名分都没答应给她,她又岂会那么傻,那么下贱地过去给人当妾。
不仅如此,曹操还不愿意去救她的父亲,蔡家没了蔡邕,还能被称作是蔡家么?蔡邕这次的作为虽然让蔡琰和蔡家其他女性都很不喜欢,可蔡邕才是蔡家的顶梁柱啊!
“怎么办?能求的人都求过了,就算有人没求过,可司徒王允之鉴在前,谁敢为了她去忤逆神威将军的话?”
蔡琰心中绝望至极,忽然又泛起一道灵光,“对了,还有神威将军,此人能说出一夫一妻的话来,必定不是寻常人,说不定心胸豁达,愿意放爹爹一马呢!
还有那吕夫人,若是能说服她,神威将军那么爱她,一定会听她的话的,都是女人,吕夫人说不定能理解自己的苦楚,对她动一下恻隐之心。”
“我想到了,小红,跟我去神威将军府!”,蔡琰突然兴奋道,拉着小红快步走向袁歌的府邸。
蔡琰怀着希望和憧憬,却被挡在了神威将军府外面,其它地方就算吃了闭门羹,门卫还帮忙通报一下,这里的门卫竟然连通报都不愿意。
“蔡小姐,你还是请回吧!将军他正在气头上,我们这些下人实在是不敢通报呀!”
“烦请大哥行行好,通报一下,袁将军他是何等大气之人,一定不会迁怒你们的!”,丫鬟小红好说歹说,还找机会将一把碎银子偷偷塞进门卫手中。
可门卫油盐不进,就是不肯通报,将银子如烫手的山芋般丢在地上,“快把这些东西收回去,被将军发现了,那是要掉脑袋的。你们再从这里无理取闹,我就喊人赶你们走了!”
丫鬟小红哭丧着脸,蹲下身子把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碎银子捡起来,走到蔡琰跟前问道:“小姐,我们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