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并不怪克拉克斯溜得飞快,毕竟现在她是重伤状态,而且平常这里是因为一道暗门和红墙阻隔,才不会有人来找麻烦,但是一旦金辉之家的封闭状态被打破,就不好说了,所以那只拜亚基必须尽快恢复状态,如果贺兰仓出现差不多的情况,也会先保护好自己的。
毕竟她也算是拉大旗扯虎皮,自己脑袋一热就来这里帮黄衣之王传教,还和本地的疑似克苏鲁的信徒杠上了,能坚持到现在也是不容易。
对于贺兰仓来说这些都是无所谓的,因为红墙消失只会给他寻找浪人克兰提供方便。
像是蜘蛛,不,像是壁虎一样,贺兰仓使用了爬墙法术翻过了一道差不多有八九米高的土墙,就看见了一名高大但是四肢细到不正常,微微有些驼背的巨人。
这位巨人穿着一身看起来就不像是轻甲的护甲——是的,浪人克兰不带头盔,坚固的加长全身甲带裙甲,简单朴实的金属护臂和金属护腿,前后心,大臂和大腿用的是染成红色的坚韧皮革打底的鳞甲,其余部分是板甲。手中是一把说不清楚是切肉刀还是单手斧的特殊武器。虽然和游戏中的样子稍微有一点不同,但是贺兰仓还是一眼认出了这就是和最终boss有相同待遇,一个人占据一个区域的浪人克兰。
这身衣服让贺兰仓想起了曾经看过的自己一个特别喜欢玩单机游戏的同学玩过的《骑马与砍杀:战团》中的某个兵种:墙上人人都露脸,只有诺弓不带盔。诺德弓箭手在守城战中表现十分亮眼,因为他们非常容易被爆头,当时那个同学就喜欢罗多克开局,去维基亚跑商,当雇佣兵,攻城战中把武器熟练度刷飞起再回罗多克当领主,由于那个同学经常几个星期都在帮维基亚对付诺德,所以贺兰仓对于诺德弓箭手没有头盔还喜欢用斧子而不是弓箭这些事还是挺了解的。
浪人克兰现在的样子就和那些原型是维京海盗的杂兵差不多,只不过脑袋上没有头发。之后贺兰仓要说,浪人克兰虽然是光头,但是还是蛮英俊的,不是游戏里面咧着鲨鱼嘴呲着大板牙的白给怪物。
游戏中浪人克兰能够看出一点日本浪人武士的样子,比如华而不实盔甲,就是浪人们才喜欢的样子。但是这个克兰,盔甲看起来和游戏中没什么区别,却怎么都看不出来浪人的气质,丝毫看不出不得志的悲愤,反而更像是隐居的老大爷,乐呵呵地等着老朋友来自己家打牌搓麻。
“这个真的是浪人克兰?”贺兰仓指着大盆地中满脸慈祥的巨人,根本看不出他和“浪人”这个词哪里搭边了。
浪人,或是指到处流浪的,无家可归的人,或是指失去禄位被迫流浪的武士,这些人都是郁郁不得志的,哪会像是这个样子?
但是从克兰的经历上,浪人这个词又没有问题,因为他本来是天火神堡中当年年轻一代的希望之星,如果正常发展会成为神堡那帮糟老头子之一,却自绝前路改为不搞魔法搞信仰了,当然会被赶出天火神堡。
但是他被赶出来,还成立了血脊组织(bloodbrow,血脊,血眉,怎么翻译的都有)作为当时打破天火神堡对魔法垄断的领头羊(导致未来研究黑魔法的盐巫师数量大增),更是发明了红墙这种划时代的发明,死后更是被无名之神偷偷从死神塔特里亚手中截下来授予了永生,怎么都不能说是不得志。
“好了,都下来吧,我可是等你很久了,没想到从那里过来还花了这么长时间,金辉之家背后的蚂蚱也真是小心谨慎。”浪人克兰一双乌黑的眼睛盯着贺兰仓,让贺兰仓有一种被扫描的感觉。但是显然成长了不少的贺兰仓也没那么容易被完全看透,克兰看了一阵子才说:“不愧是神使带来的,虽然没有神灵的气息,但是实力已经不错,而且潜力巨大。要是生死相搏,我恐怕很难全身而退呢。”
“等等,什么神使啊,我怎么不知道?”贺兰仓和艾尔互相看了一眼,发现对方脸上都带着的“他在说什么”,贺兰仓才开口提问。
克兰的回答倒是相当详尽:“呵,当年我本来也是个无神论者,相信天火之力就是世间的一切,直到遇到了你所侍奉的神,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么渺小浅薄。当时我只是瞟到了一眼,就明白了‘这就是神’,远远不是这个世界里被奉为神灵的烛火能比较的神灵,神堡里面那些不肯看看世界的自闭症患者是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神灵存在的。”
克兰大爷好强!肉眼直视羊妈居然没疯!还能思路清晰地和神堡中的老学究们据理力争,实在是我辈楷模!听完克兰的话贺兰仓都惊呆了——大爷,你精神这么坚韧,怎么不主动问问羊妈要不要信徒啊?
“那个,这位不是神使,这位是神的子嗣,还是有点区别的。”贺兰仓赶紧把艾尔的地位抬高,何况他也没有说谎,艾尔确实是黑山羊之母的孩子。
克兰听完后细细感受了一下,突然就像是气球漏了气,“呼”地个字就变小了,棕色的披肩发也长出来了,手脚也没有那么瘦弱了;同时克兰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一套华贵的暗红色镶板皮甲,手中的武器更是从菜刀变成了一把通体暗红,木纹繁复精美,形状朴实无华,表面光洁靓丽,包浆厚实腴润,顶端镶嵌着一颗细小淡紫色结晶的实木长杖,和他指头上手腕上超过二十件魔法物品微微产生了共鸣,发出淡淡的红色辉光。
这种一看就“我能用钱砸死你”的气势一下子升起,全套的法师装备恐怕没有一件是便宜东西。这才是你本来的样子吧!该死的有钱人!
“神子降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克兰的语气确实是很惶恐,动作也很恭敬,但是贺兰仓却能感受出一种傲气。理所当然,艾尔早就感觉到了,但是她好像没有一点不开心:“嗯,我想,妈妈要是知道了有你这样一位强者愿意信仰他,也不会毫无表示的,只要你能献上让她满意的贡品,说不定你还能亲眼看见她。”
突然克兰就像是变了个样子,完全一副狂信徒的样子:“能让我知道祂的尊名吗?只要能见祂一面,我能付出生命之外的一切!”
妈耶,这真的是“浪人”克兰?老大爷,你可以是狂战士克兰,富翁克兰,法爷克兰,领袖克兰,信徒克兰,但是你真的不像是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