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牧把“擎天柱”和“灭霸”安排在了一个干净的水盆里,亲手和了点乌龟食,刚撒到盆里面,就被这两个贪吃的小家伙一抢而空。
快到晌午的时候,杨大郎赶着马车从刘家庄回来了。
刘牧兴高采烈地迎了上去,想要欢迎这群可爱的孩子们,但他马上就感到失望了,因为从马车上就下来了小幺子一个人。
“这是什么情况?”刘牧有些不解地看着杨大郎。
“哎,少爷,你是不知道啊。”杨大郎也是一脸无奈,看样子也是受了不少委屈。
“庄子上一共有七八个跟小幺子这么大的娃,家里面一听少爷想要免费给他们教书,可都乐坏了,但是一听到要来府上常住,各家就都不愿意了。”
“这是为什么?”杨大郎的话让刘牧越来越糊涂了。
“如果都来府上常住下来,那么家里面就没人放羊,没人捡牛粪了。”小幺子说出了其中的原委。
刘牧恍然大悟,看来还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自己在村里上小学的时候,放学之后还要给家里羊砍草。更别说现在是明朝,像小幺子这么七八岁大的孩子,就已经成了家里的一个小劳力了。
那该怎么办呢?刘牧摁着自己的太阳穴,陷入了沉思。
为了这群孩子,看来只能这样了。
“大郎,你去把张顺和李老五他们叫过来。”
大约一刻钟之后,杨大郎就带着他们笔直地站在了刘牧面前。
“有个事情,想要跟大家商量一下。”刘牧清了清嗓子。
“有啥好商量的,有什么事情少爷做主就行了,我们永远跟随着少爷。”
杨大郎永远无条件的支持,这让刘牧十分的感动。
“对啊,恩师,有什么事情,你做主就行了,不用跟我商量。”
“对啊,对啊,师傅做主就行了。”
“大家的支持让我真得很感动,但是这件事情必须得跟大家商量一下,因为这关系到各位的切身利益。”
在这个恩师拥有绝对权威的年代,刘牧还是坚持着自己小小的民主。
“为师本想教导庄上的孩子读书,但是孩子来府上不方便,所以,我想去庄子上住一段时间。”
刘牧的决定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都是学生去私塾里学习,这头一次听说,教书先生为了迁就学生,去庄上教书。更重要的是,这个教书先生不是别人,正是庄户们的少爷。
杨大郎虽然知道事情的原委,本以为少爷会知难而退,没想到竟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少爷,我回去收拾收拾东西,你什么时候走,我就跟你走。”
“我也去。功课缺了我也不行啊。”张顺笑道。
张顺内心思绪万千,在他的印象里,恩师是一个好人,此刻,他觉得刘牧更像是一个圣人。
“我也去,师傅真得是一个好人,就凭这点,我这辈子跟定你了,等到了庄上,我还能帮庄户们修理修理石磨石墩啥的。”李老五是个直来直去的人,认定的人就从来不会更改。
“我也去吧,家里的事情交给儿子打理就好了,我现在就一门心思的跟着师傅学作图,等到了庄上,木匠活我包了。”
“我也想去。”王进没有像李老五他们那么直接,反而有些犹豫。
“有什么事情,尽管说,为师绝对不会强迫你的。”
“是这样的,我家儿子今年八岁了,也能不能跟着庄上的孩子们一起读书啊。”
刘牧原本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没想到竟是这么点小事,“一起来吧,多一个孩子也是教。”
王进的顾虑打消了,也很坚定地表示自己要跟刘牧去庄子上。
自己的徒弟们都已经同意了,那么接下来,就该说服自己的老爹了。
众人都已经散去,回到各自的住处收拾东西,准备跟刘牧去庄上。只有小幺子还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刘牧伟岸的身躯,心底里暗暗下定决心,将来也一定要做一个像少爷这般的人物。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刘牧坐在刘继善旁边,只是低头吃着饭,一言不发。
刘牧思考了一下午,都没有想好,究竟该怎样跟父亲提这件事情、
“牧儿,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刘继善觉察出了刘牧的不对劲。
“爹,儿子有件事情,想要跟你商量一下。”刘牧决定,还是将事情的原委告诉父亲。
“说吧,你我父子之间还有什么隐藏的吗?”
刘牧于是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讲给了父亲,原本以为父亲又拿出死去的娘亲说事。
没想到刘继善的表现却一反常态,只是淡淡地问了句,“你真得要去庄子上吗?”
刘牧点点头,他在刘继善的眼中看到一丝兴奋,觉得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哈哈哈,我早就想回庄子上去住了,还怕你在城里住惯了,不愿回庄子上呢?”
刘牧一脸懵逼地看着父亲,原来老爹早就想搬回庄子上去了,那自己找了一下午的说辞岂不是白费了。
“你还记得当初咱家为什么搬到这临濠府来居住吗?”
刘牧摇摇头,他的记忆里除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躺在床上外,其他的都已经相当模糊了。
“当年,你卧病在床,你娘又身染重病,当时整个天下都在打仗,爹只能搬到这临濠府来,一方面是为了避难,另一方面,就是找个大夫给你和你娘治病。”
刘继善回忆起那段艰难的岁月,眼眶情不自禁地发红,两行老泪顺着眼角留下来。
“爹,现在好了,一切都过去了,天下现在也太平了,儿子身体也好了,我们的好日子马上就来了。”
刘继善点点头,“等明儿,我们请街坊四邻吃顿流水席,咱们就搬回到庄子上去住。”
事情的顺利程度完全超出了刘牧的想象,他提起酒壶给父亲满上了酒。
刘继善端起儿子满的酒,内心别提有多欢喜了,看了看刘牧,“牧儿,你也老大不小了吧,陪爹喝两口。”
好嘞,刘牧找了个酒盅,自己给自己满上,仰头一饮而尽。
这是自己喝得第一口明朝的酒,刘牧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来品味这酒的醇香,虽然明朝的酿酒技术已经很发达了,但是跟后世比起来,还是相差了不少啊。
刘牧逐渐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因为他发现父亲正在用冷冰冰的目光看着自己。
“臭小子,喝酒的动作这么熟练,你是不是偷偷摸摸喝酒了。”
刘牧这才觉得不妙,自己刚才得意忘形,将后世喝酒的那一套直接拿了过来。
这下糟了,父亲这还不得又教训我一顿,殊不知,刘继善今日就要把一反常态进行到底。
“哈哈,跟你爹很像啊,你爹年轻的时候,也经常偷你爷爷的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