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会试完了之后还有殿试,但该有的放松却是一点都不能少啊。
看完榜,刘牧准备开开心心地带着张顺和郭翀回了刘家庄,吴伯宗这几日一直住在酒楼里,都快憋坏了,便提出想要一起去刘家庄上玩两天。
刘牧欣然接受了吴伯宗的要求,他此刻内心里萌发了一个想法,要是能将吴伯宗拉到庄子上教书,那岂不是赚大发了。
回家的路上,刘牧遇到了捉鱼回来的刘三。刘三已经抓了三天了,稻田里的鱼已经抓的差不多了。
已经回到了庄子上,刘牧几个人便从马车上下来,杨大郎独自架着马车回了主宅,转告媳妇,让他晚上做一桌好菜。
少爷回来了,张公子和郭公子考得咋样啊。”刘三放下水桶,擦着额头上的泥。
“还好还好,考了第六。郭公子很厉害,高中了第二名。”张顺还是保持着谦卑,倒是郭翀在听到张顺说他考了第二名的时候,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得意的表情。
第二名也好,第六名也罢,对于刘三而言,没有丝毫的差别,反正在他眼里郭公子和张公子都是学问很好的读书人。
“咦,你这桶里怎么还有螃蟹啊。”刘牧本想看刘三今天抓的鱼有多大,没想到竟然有了意外收获。
螃蟹?
身为北方人的刘三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低头看看自己桶里,除了鱼之外,就剩下两个十条腿的硬壳东西了,少爷口中的螃蟹莫非就是这个东西。
“少爷,你在说这个啊。”刘三一脸恼怒地说道,“少爷你可别提了,就这东西,我抓鱼的时候,差点把我的手给划破。”
刘牧兴高采烈地说道:“这是好东西啊,你在哪发现的。”
自从前世吃过一次女朋友从家里带过来的螃蟹,刘牧就深深地爱上了它。
刘三的眉毛拧到了一起,他有些疑惑地看着刘牧,脑海里不断地浮现这刚才自己被夹的画面,“在河边,还有不少呢。”
刘牧打起了精神,像打了鸡血一样,往河边跑去。张顺也不知道恩师这是怎么了,一见到这东西,竟然变得这么兴奋。
张顺也来不及多想,便跟了上去,郭翀和吴伯宗相互望了一眼,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跟着追了上去。
张顺还好,毕竟经常跟着刘牧一起训练,身体已经练得倍棒,这可难为了郭翀和吴伯宗了,两人本来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如今又穿着一身儒袍,跑起来更是不方便,好不容易一跑到了河边,也必须先靠着河边的柳树大口喘一会儿气。
刘牧已经拖了鞋子,正在挽着裤脚,见到郭翀和吴伯宗狼狈不堪的样子,实在忍不住,便开口教训了他们几句,“你们也该好好锻炼锻炼了,就你们这身体素质,以后就算当了官,如何替皇帝分忧,又如何扛起青天大老爷的重任呢。”
刘牧这句话看似轻描淡写,其实给郭翀和吴伯宗两人很大的,古代读书人当官的目的有很多,但总少不了为君分忧和为民解难这两项。
郭翀和吴伯宗虽然很累,但还是站起身,拱手作揖,虚心受教。
“少爷,你要干嘛?”看到刘牧想要下河,急匆匆赶来的刘三赶紧扔下水桶,一把抓住刘牧的手。
“这么好的东西,不抓上来,多浪费啊。”
刘牧来到河边,便看到水草下面,芦苇下面趴着几只螃蟹,想必,这泥里肯定还藏着不少,他兴奋地搓着手,想到晚上可以有螃蟹吃,竟然差点流出口水来。
刘三倒是急得在岸上直跺脚,“少爷,这是什么好东西啊,浑身都是硬壳,又不能吃,还攻击性这么强,一不小心就被夹住。”
“这东西还真能吃。”刘牧笑道,不管刘三惊讶的表情,便跳到了河里。
这水!
真他娘的凉啊。
凉归凉,但这股凉意很快就被心里的兴奋给压过去了,他瞄上了一个很肥的螃蟹,眼疾手快,一下子将它炒起,扔到了岸上。
郭翀和吴伯宗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竟然徒手接住了,结果可想而知,马上便传来了杀猪般的叫声。
刘三无奈地点点头,心一横,便开始脱鞋,挽裤腿。没办法,自家少爷已经下去了,自己站在岸上这算什么事情呢?
张顺跟刘三有着同样的想法,一瞬间岸上只剩下了郭翀和吴伯宗两个人。
刘三虽然下了河,但是面对着螃蟹还是无从下手,一想到今天被夹的场景,浑身就直打哆嗦。张顺学着刘牧的样子,扒拉开水草,捞起螃蟹,一开始难免不被这陌生的东西给夹住手指,慢慢地也就熟能生巧了。
倒是难为了岸上的两个人,没捡一个螃蟹,就得嗷嗷地大叫。
这河里螃蟹的数量远远超过了刘牧的想象,只一会儿便装了半水桶。
足够晚上吃得了。
等到了晚上,杨刘氏把做好的菜都端上了桌,到最后,又端上满满一盆螃蟹和小龙虾。
“来,尝尝少爷的手艺。”杨刘氏作为地地道道的北方人,别说做螃蟹,就连螃蟹都没见过几次,这一盆螃蟹确实出自刘牧之手。
刘牧也只不过是加了点佐料,简单地煮了下。他所有人都没有动筷子,就等着刘牧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现在北方人还没有吃过螃蟹,但是南方人已经开始尝试吃螃蟹了,吴伯宗是江西人啊,地地道道的南方人啊,也在望着这一盆螃蟹发愁,看来他并不属于那一撮人。
刘牧率先拿过一个螃蟹,掀开盖子,金黄的蟹黄,肥美的蟹肉,让刘牧欲罢不能。
杨大郎是一个胆大的人,见少爷动手了,也拿起一个螃蟹,学着少爷的样子吃起来,但吃螃蟹是一个细活,显然不适合杨大郎这样的粗人。
一个螃蟹被他肢解地满地都是,到头来,他反倒没吃到多少东西。
这一夜,一直放纵到很晚,三位读书人也没有了读书人的架子,该喝酒就喝酒,该吃肉就吃肉。
直到张顺涨红着脸,一本正经地说,“我要给大家来一曲。”
刘牧一听这话撒丫子就跑了,杨大郎和刘三也没有丝毫的迟疑,也赶紧撤离了现场。
整个酒席上瞬间只剩下了郭翀和吴伯宗,他们满怀期待地等着张顺唱歌。
只一瞬间,他们两个人便懂了为何一听到张顺说要唱歌,刘家庄上的人便逃之夭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