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忠的帖子送到了刘家庄,相约两日后在国子监比试。
刘牧想都没想就将帖子接了下来,并且告诉来人,两日后一定会到国子监赴约。
这一日清早,刘牧早早地起床,走到主宅外面,就看到了汤山书院的学生们早就已经穿戴整齐,在杨大郎的带领下规规矩矩地站着。
刘琏和刘伯温穿了一件褐色的儒衫,张顺没有穿儒衫,而是和刘牧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青绿色的常服。
书院的学生不可能全去国子监的,所以刘牧只是随意点了几个学生,剩下得就都留在了书院里。
“我都是随机抽的,没有被选到的呢,也不要灰心,以后为书院出头的事情多了去了,总会给你们机会。被选中的也不要洋洋得意,要是表现的不好,就别想再为书院出头了。”
刘牧这话说得极具感染力,也非常有效果,无论是被选到的还是没有被选到学生都各个精神饱满,充满了斗志,期待着为书院贡献自己的微薄之力。
刘三早已经备好了马车,等刘牧一声令下,汤山书院便浩浩荡荡地“杀”向了国子监。
傅友德竟然早就到了,在离国子监还有百米左右的路口上焦急地踱着步子,见到刘牧来了,便走上前去,嘱咐:“今天国子监来了很多人,都等着看你出丑呢,咱可不能让这些小人得逞。”
刘牧拱拱手,回礼道:“多谢侯爷关心,汤山书院算是我的心血,我定然不会让它蒙羞的。”
环顾四周,刘牧并没有发现汤和的身影,这个时候,汤和不应该跟傅友德一起站在自己身旁,鼓舞自己吗?
“中山侯呢?”刘牧问道。
傅友德咳嗽了一声,有些尴尬地笑道:“丰泰楼摆下了赌局,中山侯估计是去丰泰楼下赌注了吧。”
刘牧有些尴尬地看了眼刘伯温,只见他也很尴尬地看向自己,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当年在汤山上的比试,到最后就是让这赌场的人赚了个盆满钵满。
傅友德一双大手拍在刘牧肩上,要不是刘牧经常锻炼身体,身体强壮,估计这一巴掌下去,肩膀都得发红了。
“我可是花了五百两买了一个平局啊,一赔十,如果赢了,分你一半。如果输了,嘿嘿。”傅友德的笑容让刘牧心里有些发毛。
还想怎么着,难道是想让自己赔吗?
傅友德加入了队伍,百米的距离,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真如傅友德说得那样,当快到国子监的时候,刘牧就发现今日国子监的人确实多了不少。
一个身穿粗布衣服的中年人走到了刘牧的面前,拱手道:“果然英雄出少年啊,没想到刘公子竟然如此年轻。”
眼前的人长了一张端正的国字脸,三捋胡须垂于颌下,看上去像是一个很正派的人,但刘牧却并不认的他,只好硬着头皮拱手回礼道:“多谢先生夸奖,晚辈眼拙,不知道前辈是。。。”
那位中年人捋着胡须笑道:“在下是中书省参知政事胡惟庸。”
这人竟然是胡惟庸,刘牧觉得自己今天有些点背儿,本来就想一直躲着他,没想到竟然还会在这里碰到。
“刘先生也在啊。”胡惟庸发现了跟在刘牧身后的刘伯温,笑道。
“胡大人既然可以在,那老朽也可以在啊。”刘伯温脸拉得很长,以往的刘伯温总是笑脸迎人,这还是刘牧第一次见刘伯温如此冷淡的对待一个人,看来两人之间的恩怨不浅啊。
一想到刘伯温后来便是被胡惟庸派人毒死的,刘牧心底的气便不打一处来,胡惟庸堆满笑容的脸下面,藏着一颗毒蝎一样的心肠。
刘牧并没有和胡惟庸过多的交谈,便奉上帖子,带着学生们进了国子监,国子监里早已经人潮涌动。
李敬忠是国子监的司业,这里就是他的主场,当他身穿一件青绿色的儒衫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周围的士子们便都纷纷围在他身旁。
“李先生,一定要好好教育刘牧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李先生,干掉刘牧。”
“.……”
这些呐喊声对刘牧而言,简直太熟悉了,刘伯温听完后,竟然老脸一红,无奈地摇摇头。
“你便是那个蛊惑皇子的刘牧。”李敬忠眯着小眼睛斜视着刘牧。
刘牧对这些小把戏,不以为意,拱手道:“阁下便是李司业吧,原本以为是一个风度翩翩的读书人,没想到竟然长了一个无赖的模样。”
这句话太毒了,李司业被气得浑身发抖,刚才眯着的小眼睛现在挣得跟铜铃一样大,右手颤抖地指着刘牧,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不停地说着,“你…你…”
“皇上驾到。”尖锐的声音从国子监外传来。国子监内的众人便跪倒在地上,恭迎朱元璋的到来。
“诸位都平身吧。”朱元璋进了国子监,满脸的笑容,笑道。
朱元璋出身贫农,从小便没有读过多少书,但随着阅历的增长,逐渐认识到读书的重要性,因此也特别尊敬读书人,尤其是像宋濂那样的大儒。
刘牧随着众人站起来,只见今日的朱元璋身后跟着太子朱标,还有穿着粗布衣服的胡惟庸,让刘牧惊讶地是,朱棡和朱棣这两兄弟竟然也跟在朱元璋的身后。
既然皇帝都来了,那么比试也就要开始了,众人跟随着李司业来到了国子监的正堂,地上整齐地摆放着一些蒲团。
国子监果然不同啊,竟然还在遵循古礼,坐而论道。附庸风雅,刘牧在心底里不屑地说道。
朱元璋在上座坐定,朱标三兄弟围坐在朱元璋的身旁,胡惟庸还有左丞相汪广洋则是站在朱元璋身后。
李敬忠带着一群身穿儒衫的读书人很自觉的坐在了陛下的左手边,明朝现在以左为准,这些人真得一点都不谦虚啊。
刘牧很少与人在这些琐事上一较长短,便带着自己的人坐在了右侧。他自己不习惯跪坐,时间久了便会腿麻,只好盘腿而坐,竟然引得对面的读书人一阵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