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论中国历史上对子女最好的皇帝，朱元璋说第二，估计没人敢认第一。

看着朱元璋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刘牧心里不由得有些泛酸，也不知道远在中都老家的父亲怎么样了。还好，马上就要过年了，也要抽个时间回老家陪父亲过年了。

“刘牧啊，你最近在忙什么呢？汤山书院的事情是否已经处理妥当了。”朱元璋问。

刘牧从怀里掏出早就备好的《皇家汤山书院章程》，举过头顶，回答道：“陛下，所有的工作都在这里面呢。”

朱元璋一下子来了兴致，让身旁的太监将刘牧的章程呈上来。

放在身前，朱元璋轻轻翻开了第一页，只见上面的文字都是用工整的小楷写得，一看就不是出自刘牧之手。

“这是谁替你代笔的啊，瞧这字迹这么熟悉，莫不是出自诚意伯之手。”只看了两页，朱元璋便认出了这是刘伯温的字体。

刘牧点点头，诚恳地回答道：“回陛下，你也知道，我的那手烂字和文笔，怎么能够拿的出手呢？”

朱元璋冷哼了一声，说：“还有脸说，知道自己字不好看，还不练练。”

话说完，朱元璋便不再理会刘牧，低头认真地浏览着刘牧进呈上来的章程。一会儿紧皱眉头，一会儿又眉头舒展，完全沉浸到里面去了。

站在一旁的朱标可从来没有见过父亲如此失态的模样，不禁扭头看向刘牧，想要从他那里得到一些答案，哪知刘牧只是耸耸肩膀，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朱元璋便将整本章程简单地阅览了一遍，指着最后一页的留白处，问刘牧，“刘牧，这是怎么回事啊，皇家汤山书院的院长和副院长处怎么会是空的呢？”

还好皇帝开口问自己了，省得自己在去找开启这个话题的时机。

“这个位置是留给您和太子殿下的。”刘牧态度非常地诚恳。

“留给本宫？”朱标对这突如其来的职位有些受宠若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朱元璋略微思索了片刻，便懂了刘牧的想法，哈哈笑道：“朕还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竟然想拿朕出来当靠山。”

刘牧很是委屈地回复道：“陛下，微臣哪敢有那个心思啊，只是想到这汤山书院都是为我大明培养人才，汤山书院的学生，自然是陛下的学生，所以微臣觉得这汤山书院的院长非陛下莫属啊。”

朱标有些不淡定了，他虽然和刘牧的关系很亲近，但是大明的礼法岂能乱了。国子学的祭酒不过是一个五品官员，而皇帝怎么可以去充当一个书院的院长呢，这样一来，国子学必然会有些不和谐的声音。

就当朱标准备劝谏陛下的时候，朱元璋竟然很爽快地答应了刘牧的请求，“好，那朕也尝尝这院长的滋味。”

这，朱标愣在一旁，嘴巴张得恨不得能塞进去个鸡蛋，就连马皇后在听到朱元璋的决断之后，也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谢陛下。”刘牧赶紧跪下，山呼万岁。原本以为皇帝会谦让一方，没想到朱元璋竟然是这么一个实诚的人。

“陛下，微臣还有一件事情，希望陛下能够恩准。”刘牧问。

“什么事情？”朱元璋两眼片刻不离案牍上的章程，问到。

刘牧终于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为自己打气，“陛下，我想要按照我的想法来建设汤山书院。”

朱标倒吸一口凉气，刘牧这话的意思在明显不过了，就是希望朱元璋只当一个挂名的院长，而不插手汤山书院的具体事务。

这对于权力欲强到爆炸的朱元璋而言，无异于虎口拔牙啊。

但接下来朱元璋的表现则是惊到了众人。

“汤山书院不过一个小小书院罢了，朕日理万机，哪有功夫管你这小小的书院啊。”

朱标彻底糊涂了，他觉得自己越来越不认得父皇了。这样的事情，他竟然也能够答应。

“那陛下都当了院长了，那不得表示一下吗？”刘牧试探着问道。

一听这话，朱标差点就晕过去了。

表示？刘牧这是明着要跟父皇要钱啊。

刘牧这也太得寸进尺了，别说他，就算徐帅也不敢这样跟父皇要赏次的。

马皇后也有点看不下去了，制止道：“刘牧，该赏赐的时候，陛下会赏赐的。”

刘牧心里明白，马皇后这是在保护自己，生怕自己惹恼了陛下，被陛下惩处。

朱元璋倒是不嗔不怒，面带微笑地说道：“朕上次赏赐了你们汤山书院一千两银子，这样吧。从明年开始，朕每年从朕的内tan中拨给你一千两。”

朱标此刻心中仿佛有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疯了疯了，一个疯了的臣子，一个疯了的父皇，全都疯了。

马皇后的目光全都放到了朱元璋案牍上的那本汤山书院章程上，看来让本小小的册子让陛下龙心大悦。

“但朕也有个条件的，等十年之后，朕要看到你汤山书院培养出来的五千个人才，只要能达到这个目标，朕钱花的就值，倘若没有，朕就治你的欺君之罪。”

朱元璋一瞬间变了个脸，严肃地警告刘牧。

来之前，刘牧还幻想着能从朱元璋那里得到五千两银子。现在虽然打了折扣，刘牧也不敢讨价还价了，见好就收啊。

“微臣领命。”刘牧笑嘻嘻地说道。

“这本章程就先留在朕这里了。”朱元璋又充分发挥自己的本质，不问刘牧是不是愿意，就将这本章程留下来了。

一切事情都处理完了，朱元璋便让刘牧先回刘家庄吧。

刘牧刚出了乾清宫，就看到一脸憔悴的宋濂穿着一件破旧的灰色儒衫站在门外。

“见过宋师傅。”身为晚辈，刘牧还是主动上前行礼。

宋濂见到刘牧走上前来，双手揣在袖口里，冷哼了一声，将头扭向了另一侧。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酸地腐臭味，刘牧心里并不算很讨厌宋濂，毕竟这个人人品不坏，就是有些书生的酸腐。

等回到家中的时候，刘牧就将大家召集到一起，宣布了一件他认为非常重要的事情。

“诸位，已进入了冬月，书院也没什么事情了，刘家庄子里也没什么事情了，给大家放一个月的假吧。”

“我想趁着这段时间，回中都老家过个年，想要一起回的，就赶紧收拾东西吧。”

随着刘牧宣布完了，众人一片欢呼，无论何时，回家永远是一个充满期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