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没睡醒呢还是脑袋撞墙上了?”
希克斯扫了安欣一眼,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虽然他对这小子的好感度要远胜于其他人,但这不代表他就要跟安小柒一样为他鞍前马后。
安欣呆呆地站在原地,感受着希克斯从自己身边走过时的气息,那种冷漠的态度绝对不是安小柒会对他做出来的,再加上那股强势的态度和战斗力,这个人毫无疑问就是希克斯本尊。
“嘿,你没事吧,站在这里干什么呢?”希克斯回到诊所里去了,费尔忽然来到了安欣的身边伸手拍了拍后者的肩膀,“你怎么啦?刚刚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了吗?”
“不是,我只是......”安欣轻轻地摇了摇头,寒冷的夜风吹拂在他的身上,白色的大褂在风中哗啦啦地响着,手臂上都冷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可是他却还沉浸在心中前所未有的惊恐之中。
“等一下,谁跟你说刚刚发生什么怪事了吗?”安欣忽然抬起头,目光一转不转地盯着圆滚滚的大学教授。
“啊?!”费尔愣了一下,“拜托,我只是近视而已又不是瞎子,你刚刚表现得那么奇怪,要是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
安欣紧紧地盯着费尔那双隐藏在厚厚镜片下面,眯得快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睛,希望可以从中看出一些什么,可除了那条眼缝之外他啥都没有看出来。
“我的表现......很奇怪吗?”安欣摸摸自己的脸庞,手上骤然被打湿,他的脸上布满了冷汗,汗水顺着脸颊、脖子往下滑落,就连里面的衣领都被打湿了。
“你连裤头都没有穿好,还不够奇怪吗?”费尔无语地砸吧了一下嘴,努着嘴示意安欣往下看看。
“我的裤子。”安欣喃喃自语一样低下了脑袋,他的裤头正如费尔所说并没有穿好,拉链和纽扣都开着,要不是有一条皮带系着,他的裤子早就要掉下来了。
这是刚刚安小柒解开的,一开始他也没有多在意,可现在仔细再想一想,当时他在病床旁边见到的那个‘安小柒’,真的就是她本人吗?
“你有见到安小柒吗?”安欣问道,在场的所有人他都见到了,除了安小柒之外全员都到齐了,偏偏是最让安欣在意的那个她,到现在都还没出现。
“安小柒?”费尔摸摸几乎光秃秃的脑门,“她现在大概还在休息吧。”
“发生什么事了吗?”安小柒到现在还在休息,这是一个让安欣有些无所适从的回答,按理来说安小柒的警觉性丝毫不输希克斯,在车队那么大动静的喧闹下就连图尔斯他们都出现了,可安小柒居然还没有现身,这似乎有些奇怪。
安欣很清楚那家伙不是个懈怠的人,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从熟睡中惊醒,可现在连希克斯揍人的事都告一段落了她都还没有出现,唯一的解释就是她现在处于无法出现的情况,很有可能发生了什么事。
“她大概是疲劳过度了,我刚刚出来的时候她都还在睡觉呢。”费尔摇摇头,表示自己对于这件事也了解得不是很清楚,他伸手往诊所那边指了指,“如果你有什么疑问的话,最好还是先问一下医生好一点。”
“好吧。”安欣点点头。
夜风冷冷地呼啸着,昼夜温差大得有些出人意料,白天还热得穿着裤衩吃着西瓜的大小山两兄弟此时冷得浑身都在颤抖,但还没过去小半天的功夫,两人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身上汗流浃背。
“大山你个混账,你到底给老子招惹了些什么人?”络腮胡子痛得整张脸都快拧在一起了但说话的声音却细若蚊蝇,被俩兄弟合伙抬着搬到了诊所的二楼,这里有一间更大的病房,或者应该说整一层楼都被用来当成病房使用,除了承重柱之外所有多余的结构都被拆除,这里完全被改造成了一间里外通透的巨大病房。刚上楼梯一眼望去就能见到这层楼全是病床,跟一楼那种有个人空间疏松摆放的环境不同,这里的病床几乎是一张连着一张的,里里外外摆放着接近二十个纯白的床位。
经过十来分钟的努力,车队所有的人都被抬到二楼来了,虽然浑身上下痛不欲生,但每个人都咬紧了牙关保持着默契的沉默,每一个人敢支吾一声,生怕刚刚才回到自己的床上休息的那头暴兽又跳起来给他们再来一轮。
“你们要是再吵醒我睡觉,那就直接打电话给火葬场吧!”丢下这句话希克斯就回去睡觉了,留下一群伤残病患在原地咬着牙憋着气,像是在演一出默剧一样什么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来路啊。”大山心里一阵苦涩,抬着络腮胡子的模样就好像火葬场的员工一样神情肃穆,说这话的时候忍不住向后看了一眼,生怕一回头就会看见希克斯狞笑着出现在他们背后的场景。
“没想到这一群人竟然全都是狠茬子,还好我们没有继续招惹他们。”
小山帮忙将络腮胡子抬到了一张病床上,心有余悸地说道,下午发生的那件事一直让他耿耿于怀,当时出手的只有两个人而已,所以他从来都没想过这群长得奇形怪状的家伙里面居然还有其他的战斗力,但眼看着希克斯轻而易举地将十几个彪形大汉干翻在地,小山彻底地收起了对那群外来者的敌意。
“反正他们人也不多,有什么就多担待着点吧。”大山对弟弟说道:“我看他们也不像是会久留的样子,这段时间他们又什么需求就顺着他们来吧。”
“还用得着你说。”小山不满地看了哥哥一眼,下午的时候他就差点因为大山陷入险境,到现在了如果还不会学乖的话,那就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你们说他们会不会......”络腮胡子痛得整张脸都在抽搐,不过他算是幸运的了,除了一点骨折之外倒也没有其他的大毛病,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基本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蹬蹬蹬”
忽然间楼梯口响起了一阵响声,络腮胡子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道身影忽然从楼梯口冲了上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到了络腮胡子的床边,伸手一把就将他的衣领给紧紧地抓在了手中。
“我、我......”络腮胡子哭丧着脸,忽然知道了什么叫做透心凉。
“我真的没想过要吵醒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