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天恒听到前方传来的捷报是这样说的:苏全忠将军长枪向前一挥,还没有等飞狼军大军突击,长山军就开始溃散和逃跑,接下来的战斗就是一边倒的简单追击。
长山军的不堪一击,极大的激发了飞狼军的斗志,受德公子得到军报也是大喜,下令中路军各部迅速跟进。
郑伦得令后亲自带着飞鸦军的前卫营出击了,各营在后面依次跟进,战斗展开的如此顺利,尚天恒心中有些诧异和担忧。
尚天恒的担忧很快就成为了现实。
飞狼军四散溃逃的队伍里,苏全忠披头散发,金冠、红色大氅也不知去向,狼狈不堪地在陈光和几十名亲卫的簇拥下败退下来。
看着乱糟糟四散的军士,苏全忠欲哭无泪,“陈光将军,我悔不该没有听你的,上了小人的当啊,你看咱们应该撤往何方才能避开灵泉的追兵?”
灵泉军突然利用地势发起反击时,飞狼军阵型混乱根本无法组织起像样的抵抗,部队顿时溃败,霍恩带着一些亲随突然发难,如果不是陈光拼死相救,苏全忠已经横尸乱军之中。
“大公子,唯今之计只有到亲王殿下帐前请罪,任杀认罚,我们都认了。”陈光觉得这场仗败得颇为窝囊,战前的盲目自信到现在的惊慌失措,这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统帅的作为,想到下一步还要面对帝国亲王的盛怒,他不想去看苏全忠的窘态。
苏全忠听后愣了一下,看看四周,已经看不到追兵的踪迹,低头想了想,知道此时再说什么也是徒劳,干脆停下来凝望着败退的方向发呆,他还不能接受自己兵败的事实。
黄土坡。
尚天恒第一时间听到了狼军战败的消息。
“先锋败了,大公子的狼军大败,灵泉大军杀过来了!”
一名前方赶回来的斥候神色慌张,迎面狂奔,看到这里有个将军就在马上大叫着,马不停蹄穿过正在前进的飞鸦军,奔着中军大营疾驰。
尚天恒心中一惊,虽然觉得飞狼军前进的速度有些过快,十分担心会出意外,但这么快就被打败,看样子还是溃败,这还是出乎自己的意料。
尚天恒立即命令自己的亲卫营在黄土坡就地列成一支五路横队原地警戒,派郑鹏去前方,联系郑伦将军,打探一下前方的战事,同时让亲卫去后面的左卫营和后卫营取得联系。
不久鄂日成和金正阳、郑冰都来到尚天恒身边,尚天恒没有多说,只是让他们将部队和自己的亲卫营靠拢,排成同样阵势,又让鄂日成和金正阳在后面对从自己阵型两侧退下的败兵进行收容。
前方败回来的军士带来了前方的消息,大公子苏全忠冒进中了埋伏,败兵冲垮了黄飞虎率领的飞虎军,郑伦将军带着前卫营一头扎入了灵泉军的战车阵,郑伦中箭落马,前卫营全军覆,黄飞虎、苏全忠下落不明。
看着败兵越来越多,为了防止被冲击了阵型,第一、二排的军士奉命平端长枪警戒,看着明晃晃的枪刃,前方溃退的士兵远远的就纷纷转向两侧逃过。
尚天恒从溃散下来的军士服饰中已经看到了不光有飞狼军,还有虎卫军和飞鸦军,料想敌军的前阵已经离自己不是太远,大声下令:“全体注意,长枪平刺,保持阵型。”
很快灵泉追击部队就出现在视野中,看旗号应该是长山军,军容严整,军旗招展,士气旺盛,显而易见前面是摆出的诱敌之计。
见敌军来势汹汹,站在队伍首列的尚天恒不及多想,大声喊道:“全体都有,向前一步----走,出枪!”
随着尚天恒的号令,七百多人的大阵整齐的迈出了一步,亮出了寒光闪闪的枪尖,整齐划一的步伐,严阵以待的枪林,让对面的长山军气势一遏,也让己方的军士们士气大振。尚天恒的心中却是非常紧张,这支部队未经战火的洗礼,第一次上阵就在这种不利的战局下,能打成什么样?
长山军没有急于突击开始收拢阵型,两军对峙起来,尚天恒觉得自己的手心全是汗,对方有骑兵和战车,突击实力不是自己能匹敌的,所以对攻不可取,只能坚守后反击,不被长山军第一波突击打垮,自己就有可能取胜,否则就是个大败的结局。
不到一刻功夫,长山军号角响起,十几驾战车冲出阵来,后面跟着近百人的骑兵,这是尚天恒第一次亲眼看到这种战术。
每驾战车上中间是一名御夫,左侧一名甲士手持长戈,右侧一名弓手拉弓待射,远攻近战都是利器,战车疾驰,尘土飞扬,尚天恒感觉大地似乎在颤抖,包裹铜箍的木轮和地面接触发出恐怖的巨响,犹如滚滚雷声。
战车上的甲士和骑兵们口中发出一阵阵高亢的嚎叫,那气势不可阻挡,感觉只要双方短兵相接,就能立刻将对方击溃,表演一场追赶中的屠杀。
尚天恒看到自己阵型中有些微微的晃动,他知道到了关键时刻,如果有人恐惧犹豫就可能传染其他人,最终引起全军的溃败,就像前面的飞狼军和虎卫军一样。
站在队首的尚天恒已经清楚看到对方战车上甲士的眉毛,大喊一声:“向前一步----走,刺----杀!”所有士兵在整齐的前跨一步,手中长枪就像训练场上操练一样向前突刺出去,口中整齐的大喊一声:“杀!”
疾驰的战马和车上甲士都被震住了,在战车的突击下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为了避开前面的枪林,有的马儿试图转变方向,在高速冲击下翻车激起一片尘土,有的马儿和相邻的战车撞成一团,后面的骑兵躲闪不及,一时间,人仰马翻,乱成一片。
有几驾战车和一些骑兵硬生生的撞上了枪阵,顿时马嘶人吼,尚天恒右侧的军士被一驾倒地的战车扫到,来不及发出声音就已是一片血肉模糊,尚天恒觉得自己的右臂一麻,不敢侧头依旧平视前方,只觉得右臂有些湿乎乎的感觉,使劲攥了攥长枪,依旧有感觉,心中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