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之吻……天使之吻。”这名字取得太好听了,难以想象这么好听的名字会出现在一把红色的手术刀身上。
伍平甚至觉得,自己手里的这把武器,可能是星辰整个游戏里唯一能够无视防御的武器。什么百分之几百分之几的破防率,在它面前真的是弟弟。
伍平把玩着它。
绯红的刀刃,细腻的刀柄,灵巧的造型,哪怕是藏在手心里也没人发现得了。
那家铺子好东西肯定不止这一件,伍平估摸着那个冷门的,服务态度一般的小铺子再过一段时间可能就会非常火爆了。
虽然他不敢肯定那里面的每一件装备都如这一把手术刀一样恐怖如斯,但刚才伍平简略的扫了一下,那里红装卖得比其他店铺都要多很多。
那家店铺背后的势力应该不得了,估计也是像常心凌那样的公司的存在,可能是一家专门的收购公司的连锁店铺,低价买入,高价卖出。
来之前遇到的那个胖子说的话还真是对的,无论是买什么还是卖什么都值得来碰碰运气,搞不好就真的淘到宝贝了。
现在已经接近第二天凌晨了,伍平终于回到那个广场。
他找了很久才找到那个兑换台所在,将常心凌借他的三万五转成现金存在了银行卡里。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伍平疲惫不堪的走进了旁边的一个小区,在那小区靠外边的石椅上倒了下去。
在游戏里也是存在睡觉这个概念,在游戏里陷入睡眠状态,在现实中也会睡着。不过在游戏里睡觉还每一小时恢复10%的耐力值。
第二天,伍平从游戏舱里醒来。这一觉他睡得很舒服,睁开迷糊眼睛看着透明的玻璃盖,大脑中一片空白。
“艹,七点了!”伍平意识清醒过来,看到墙壁上悬挂的钟所指时间后,猛然打开玻璃盖,一跃而起。
昨天衣服都没脱,所以伍平火急火燎的穿上鞋子,拿起茶几上的公文包就往外跑。
牙也不洗了,脸也不刷了,早餐也来不及买了,他现在疯狂看表,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前往地铁站。
刚好,在他买好地铁票,走完楼梯到达平台的那一刻,原本停着的地铁缓缓启动,他在后边追啊,但地铁毫不停留的扬长而去。
伍平气得原地跺脚。
看来上帝真的是公平的,在游戏世界里他可以是欧皇,可以抗大不死,可以一击必杀,在这现实里,他却只是一个连地铁都赶不到的渣渣。
这是伍平这个月第一次迟到。又要扣工资了,眼见着这个月就剩最后两天,倒霉的他全勤奖也没了。
恍恍惚惚度过了一个上午,中午只能躺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枕着一大堆资料睡了一个小时。
而一起来又有一大把事情做。
这现实世界的骨感,让他一开始的满腔热血完全冷了下来,似乎能不能享誉名声,被人所知,对于他来说,也没有以前那样重要了。
到了下午,从睡意里挣扎醒来的伍平被救护车的警笛声惊醒。
他连忙披好大褂,快步下楼。此时还有很多护士也和他一起,急匆匆的往外边赶。伍平并不是要去凑热闹的,因为他是药师的缘故,有些应急药物在这种时刻是归他管辖的。
除了给急诊的病人打药之外,他还得和护士们一起照顾患者。但今天的情况和以往明显不同。
伍平一到急诊室,就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病床上推车上躺着的是一个十六七的少年,他穿着白衬衣,白衬衣被血染红了一半。
额头也冒着豆点大小的冷汗,脸色惨白,可他依旧咬着牙,居然没有因为剧痛昏厥过去。
可能他也明白,虽然晕过去会舒服一些,但一旦晕过去了,自己对于生和死就没了任何感知,所以他在这样的剧痛下,依旧清醒着。
几个护士手脚麻利的把呼吸机推了过来,然后伍平抱着一堆消炎药随着病床推车奔去手术室。
把手术需要的药整整齐齐的摆入推车里,随着护士的推入,随着手术室门的关上,随着伍平的视野逐渐被红色的十字侵占。他陷入了一阵呆滞。
他并非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大场面,几个月前一个孕妇惨遭车祸,头部收到了重创,鲜血淋淋。而在这些医生的一番抢救下居然还保住了胎儿。
但那次伍平还只是在旁边看着,并没有像这次一样如此贴近。
特别这回的还只是一个少年啊,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少年,因为校园暴力被连续捅了六刀,看着那个少年咬着牙,坚持不愿晕过去的表情,他能感受到了生命的强度。
要是那六刀插在他身上,那会有多痛?
他坐在手术室的门口长椅上,思考了一些因为忙碌从来没想过的东西。
“希望那个小子能摆脱生命危险。”
想想自己同年龄的弟弟,想想他前不久经历的群架,不禁背后阵发寒。若是其中参与群架的人手里也拿了刀呢?若是自己的弟弟身边没有任何同伴呢?会不会连死了都没人知道。
他不寒而栗。开始重视起了弟弟叛逆这件事来。
那少年的家属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了,分分钟要拿刀去砍伤害他们儿子那个人的架势。
伍平现在也才觉得,如果因为校园暴力伤害到了别人,那赔偿确实是必须的,陪得心安理得,陪得心甘情愿。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才觉得平日里唠唠叨叨,不善处理人际关系的医师头子有多敬业。全程都在喊着他们这些下手准备手术工具,准备器材,还要用不太自然的语气安抚那个少年。
在进了手术室后他还要做各种事情……
每个人都不容易,没有谁是活得最轻松的。
伍平这一个下午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急诊打乱了在,时间也就这样折腾了过去。
可伍平还有几个病房的督察任务没完成,于是就留在了医院逛病房。
最近他有一个老病人要出院了,一个月的药物疗养下他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他还得嘱咐他几句,让他回到家里坚持用药。
今天是他出院的日子,他坐在病床上,一堆行李整装好了,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看到伍平站在门口,连忙招呼了一声。
“费大爷,您儿女们还没来接你吗?”伍平作为一个药师,平日里比那些医生和病人交流的更多,所以对他们的家庭情况都有所了解。
“没来,他们电话也打不通。”费大爷叹息道。
“那就再住一晚,等明天吧。”
看老头子的神情,对那帮子女已经彻彻底底的失望了,如果接回去了,估摸着也不会让他开心起来。
反倒是这个费大爷天天在医院里逛,朋友认识了一堆,和隔壁几个病房的老人都是有来往,有时候还会串房来唠嗑,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