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排帮百姓劈柴挑水浇粪,忙的不亦乐乎,而齐大九那个莽夫明显干不来这样的精细活,所以他另辟蹊径,他的发展路线是以战养战。
“什么,他齐大九脑袋是被驴踢了还是被门给夹了,昏了头竟然要去攻打炮楼,你回去告诉你们排长,他要找死也别拖上我们三排。”
四排的通信兵小陈满脸的纠结,自己的排长被人骂了,他真不知道该以何种表情来应对,他就不明白了,自己排长的嘴中对于这位三排长从来就没什么好话,什么假模假式,胆小怕事云云,可是有事却第一个找到他,求上门来,还真跟这位三排长说的,这不傻缺嘛。
更可怜的是自己,三十多里路,自己跑个来回就是六十多里,回去就传这几句骂人的话,就连他都觉得亏的慌,要是传到自己排长那,排长一定会扒了他的皮。
张云飞说齐大九脑袋被驴踢了只是气话,其实他才是这个时代的最大异类,八路军要发展壮大,枪支弹药是必不可少的。
那这些东西从哪里来,民间的土豪劣绅,土匪恶霸这类人手中有不少,不过能打倒的已经被八路军干趴下了,所以他们四排想壮大自然就得另想他法。
那只能从鬼子和伪军手中夺取,齐大九思来想去,就凭他们四排的十几个兵,好像也只有端炮楼了。
以前张二狗的三排条件还不如自己现在四排呢,不就是因为打了汉奸和伪军,现在都快成地主老财,好家伙一出手就二十支枪。
要想壮大就必须得打鬼子汉奸,而离他们最近的敌人有两处,一处是封河镇的伪军,那里有一个营的伪军,就算是把整个独立团拉出来能不能攻下封河据点都两说。
另外一处是离龙头涧往北三十里的炮楼,鬼子占领新城的时间并不太长,所以许多地方并没真正纳入控制区,只在一些关键的要隘位置修建据点和炮楼,而被齐大九盯上的这个炮楼建成不久,砖土结构,还没来得及在周围挖壕沟,十来米高,共分三层,只有不到二十多的伪军在防守。
很多人不明白为什么八路军喜欢攻打这种军事堡垒式的炮楼,毕竟守备还是很严密的,很多时候攻下这样的一个炮楼付出的伤亡代价可不小。
而事实只是因为炮楼中的日伪军吃喝拉撒都在里边,他们的枪支弹药和补给物资都是八路军急需的,而且兵力人数有限,八路军有能力拿下。
张云飞虽然说让齐大九去死,但是最终还是带着自己三排前去支援,以他那个四排的兵力,虽然人数和日伪军相等,但人家伪军有坚固的炮楼工事,他的四排想攻打下来简直痴人说梦。
如果自己不出手帮忙,他那个莽夫真的脑抽强攻,他自己死了倒是无所谓,葬送了四排的战士张云飞会心理有愧的。
所以他还是得走一遭,看看情况,要是有条件拿下来张云飞不介意帮他一把,要是实在不行,自己也可以直接把他给绑回去,防止他脑抽风直接把四排给葬送了。
张云飞带着三排赶到的时候,齐大九的四排战士正躲在隐蔽处睡觉,而齐大九正趴在一个高处观察远处的炮楼。
张云飞说他是莽夫,而事实上他已经趴在此处观察了整整一个下午,他的作战风格的确是大开大合,但是并不能说他就真只知道猛打猛冲,要是那样就真的早死了八百回。
能在战争中脱颖而出并被提拔为排长,这本身就说他还有那么一点能力,也许他的情商不够,看起来也像个莽夫,张云飞也常常说他是个脑残,实际上他并不笨。
“齐大九,你发哪门子神经,干嘛要动这里的炮楼,我问你想怎么打?”张云飞爬到高处,陪着他一起看着远处的炮楼。
这个砖土结构的炮楼并不大,可是凭他们自己手中的步枪和手榴弹,从外面绝对无法撼动对方分毫,必须从炮楼底部才有机会,伪军虽然在周边没有挖壕沟,但也把周边的百米范围内的杂草树木全都铲平了,光溜溜的啥都没,想接近炮楼都难。
就算利用夜色也不成,最近有月亮,估计都接近不了百米,然后就的靠冲了,一百米的距离,他们排这二十多货,估计就算不计伤亡能不能迈过这百米都难说。
战争五事,天时地利他是没有,他手下就是一群新兵,人和好像也不达标,为将,反正张云飞一直就觉得他不是个合格的指挥官。至于最后的战法战术,打攻坚堡垒,有再多的谋略有毛用,最后还得攻坚。
齐大九把身子往后缩了缩,翻了个身子,变趴为躺,仰望星空晒起了月亮,他还真是被张云飞给问住了。
班长和排长只有一级之差,在中国这种编制人数变动很大的军队中,带兵人数很多时候相差并不大,但是需要承担的责任并不相同,需要考虑的事情要比当班长的时候多的多。
齐大九沉默了很久,眼前的这块肥肉光看着都馋人,吃不到他很是不甘心啦,深深的叹了口气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是我问你呢,你让我来就是看你一筹莫展的,要是这样的话,我劝你乘早回你的龙头涧,打打鱼,训训练,把你手下几瓣蒜多操练操练才是正事,别做这些有的没的不切实际的幻想。”
齐大九猛地坐了起来,瞪着他道:“张二狗,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贪生怕死,整天就知道劈柴挑水,窝在驻地不敢出来。”
张云飞满头黑线的望着他道:“你竟然在我哪里安插了特务。”
齐大九没好气的道:“我没你那么无聊,你是什么德性我想想都知道。”
张云飞:“”
这话说的还真没毛病,其实还真不用打探什么,一般的八路到哪里都是干这些事情,其实这话生搬硬套到任何一个八路军干部头上都是没毛病的。
自己竟然被齐大九这个莽夫给套路了,他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