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消受美人恩呐!
看着陶花依旧一副柔顺、恬静的样子,许宣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了,或许当真不该把她留在白玉京中,这样于她于己都没有什么好处。
想到这里,许宣便道:“陶花姑娘,这些日子在园中可还习惯?”
陶花低眉顺眼,跟在许宣身后,心中还在回味着刚刚的事情。其实她也知道,因为桃花村的事情,许宣对自己多有愧疚之感,但也是有敬无爱。只是感情这东西,哪里由得自己?心似双双网,中有千千结,坠入其中便是想要出来,也有心无力了。
刚刚忽然被他涌入怀中,听到许宣那一番话后,反倒像是去了一道枷锁一般,心中一直以来的那份执着竟都烟消云散了。这时再回头一看,不由觉得当初的自己有些可笑,少女怀春见了优秀的男子,难免心生爱慕,不过既然神女有意,襄王无情,自己又何必自怨自艾,自轻自贱呢?
心结一解,情念骤去。
忽然听到许宣问话,陶花抬头灿烂一笑:“多谢公子关心,都习惯的,只是白玉京虽大,终究是尘世间的园林,相比桃花村还是多了许多喧嚣,若是可以,我还是想回黄山去。”
看她笑容灿烂,许宣心情也放松了许多,再听她话语中又有了去意,便道:“红尘炼心呐,陶花姑娘如今能解心结,修为必然更进一步,既然你不想留在白玉京,我还有一个去处,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虽然被他说中心思,但这时陶花心中已经没有其他杂念,反倒坦然问道:“公子说的是哪里?”
许宣道:“距此50里外有座穷隆山,面有个琉光宗,里面大多都是草木精怪,宗主小月和我有些交情,你若有心,改日我带你过去,在那里总比一人在黄山修行好许多,也安全一些。”
听到大多都是草木精怪,陶花心中就是一动,许宣又道:“小月姑娘与你一般,也是个孤苦无依的弱女子,你去了倒也能帮衬她一些。”
陶花点点头,答道:“那就有劳公子了。”
见她答应,许宣心中也很高兴,回到房中后,就把这事和白素贞说了。
白素【app下载地址xbzs】贞笑道:“都说专情却是最无情,你明知陶花姑娘对你有意思,你还这般和人家说,岂不是伤了人家姑娘的心?”
许宣前抱住她,柔声道:“感情这事不比其他,我心中只有娘子一人,已经再没有一点多余空间,既然如此,倒不如决绝一些,这样于我于她都是好事,方才我说起这话时,见她神色如常,想来也是放下了吧。”
“官人!”听许宣说自己心中只有她一人,白素贞心中如灌了蜜糖一般,眼中柔情荡漾,仰头深深看着许宣,两片朱唇就往他脸颊吻了过去。
他们二人如今正处于生殖轮境界,徐乾又以白素贞渡劫时遗落的一片蛇鳞,化入陶花肉身,一点气机引导,陶花心中那丝情业尽数化入许宣体内。一吻之下,气机感应到白素贞所在,陶花压抑了许久的**顿时在她心中点燃,两人相拥一起,滚落在床。
一番云雨恩爱,许宣灵台仍旧保留了一丝清明,忽地下身一紧,刚想如往日一般运法力固锁精关,岂料周身浩荡法力竟不停使唤,当即一泄如柱,瘫软在一旁,呼呼喘着粗气。
“官人,你没事吧?”白素贞探过身子,雪白的肌肤晃得许宣有些眼花。
“今日有些奇怪。”
许宣凝神闭目,感觉体内法力涌动,没有一丝异常,似乎是在喃喃自语一般,说道:“浮荣真幻法虽然以一个‘真’字为要意,刚修行时难免难辨虚实梦幻,但我今日也不至于将陶花错认成娘子,方才一番缠绵,我体内法力更是尽数消失,变得如一个凡人一般,不知是何原因。”
白素贞并不知道刚刚许宣将陶花错认成了自己,这时听他言语,忽然也想起陶花身那股熟悉的味道,以及烛阴追魂法推算时,看到的那个青衣公子。
便道:“官人,这事确实有些蹊跷,妾身初见陶花时,就觉得她身一丝味道,莫名有些熟悉,让我生出一种亲近之感,原本还以为是投缘,现在看来,只怕与我推算中被青衣公子拾去的那枚蛇鳞有关。”
经她这么一说,许宣也想了起来:“没错,定是如此了,那日灯儿见到陶花姑娘时就曾问她到底是树,还是蛇,又说她的味道与娘子有些相似,当时我还未曾把它放在心,现在看来,那个救了陶花,指点她来这里的人,一定就是娘子推算中的那个青衣公子了。”
“只是,他到底想干什么?”
“官人,如今事情已经发生,想来再推算就会轻松了许多,妾身再推衍推衍,看看能否明白来龙去脉。”
见许宣点头,白素贞便取了指尖一点鲜血,推算起来。
片刻后,白素贞睁眼道:“果然是他!”
“怎样?”
白素贞道:“神通不及业力,那青衣公子先去青城山取了我原身鳞片,又去华山请陈抟遗骸出世,再用妾身鳞片和一条寻常白蛇助陶花重生,最后让他们都来白玉京,为的就是要借官人炼法真假难辨之机,引动陶花心中那丝情业。”
“有道是,神通不及业力,方才官人之所以如一个凡人一般,体内法力尽数消失,便是那丝情业作祟,如今情业尽去,自然又如往常一般无二了。”
“只是,他这般作为,到底所谓何来?以他的神通道行,真想对付我们,哪里需要这般麻烦?”
许宣听她说完,沉默片刻,“哈哈”一笑,说道:“好一个因势利导,顺水推舟,他这是不想沾染因果啊!”
“官人此言何意?”白素贞有些不明白。
许宣解释道:“陈二与陈抟有关,这点我们早就猜到,他来传法收徒后便离开了,与我们再无瓜葛,至于我们学这法门,只能怪自己心生贪恋,与他无关,更与青衣公子无关,即便有些因果,也只能算在张玉堂和青儿身。”
“陶花得青衣公子来此,原本只为求一点天一真水,我却心怀愧疚,赠水之后,还把她留在园中,之后才会因为那一块鳞片之故,在炼法虚实难辨时,错把她当作娘子你,这样一来,陶花心中执念倒是解了,情业也就应在了我身。”
“娘子你看,无论是浮荣真幻法,还是情业缠身,都与他无关,这样一来,他岂不是能跳出戏外,独善其身了?”
白素贞点点头:“官人这么一说,确实如此,只是……他这般小心谨慎,到底所谓何来,又有什么目的?似他这种人物,只怕起码也是练神返虚之流吧,怎会与我们为难?”
自许宣在禹王鼎中炼化半枚至高神石后,又得了一些奢比尸的记忆,再加帝俊和西行路的见闻,一番分析下来,心中已经明白了青衣公子行事的原因和目的。
说道:“娘子,你可还记得当日我和你说起过的陆水河遇到洞庭龙君之事?”
白素贞道:“记得,这与此事有关?”
许宣摇头:“与此事无关,但洞庭龙君曾说过,你于天地皆有大功,若有人无端害你,必受天地反噬,那青衣公子绕这许多弯子,想来就是为了躲避因果,至于目的……”
许宣长叹一口气,接着道:“要想知道目的,只需再顺着局势发展推衍下去就知道仈Jiǔ成了。”
白素贞思索片刻,仍旧摇头:“妾身推衍过,浮荣真幻法没有一丝作假,于我们修行有益无害,而陶花姑娘如今已与你了结了因果,也是一桩好事,这两件事情,都于我们没有什么损害啊。”
许宣盯着白素贞的肚子,缓缓道:“如今我也不瞒娘子了,数月以来,虽常与娘子欢好,但我从来都固锁精关,元阳一丝未泄,所以娘子才没能怀有身孕,方才情业一至,就破了我法术,现在娘子腹中恐怕已经珠胎暗结了。”
白素贞闻言一喜,她没想到自己肚子迟迟不见动静,竟然是这个原因,嗔道:“官人,你瞒得我好苦!”
许宣苦笑道:“娘子,现在看来,我当初的疑惑和顾虑倒是真的了。娘子若是怀胎,他日临盆必是文曲星临凡,到时因血脉联系,体内神性定会流入他体内,想来这就是那个青衣公子的目的了。”
白素贞不以为意,说道:“官人多虑了,就算当真是星君临凡,那也有胎中之谜,无论前世如何,今生他就是我们的孩子,不妨事的。”
哪里会如此简单,许宣不好和白素贞说出她就是常羲转世之事,那文曲星真正想要的恐怕不是她的神性,而是常羲的神性!
“娘子,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话虽这样说,许宣心中却暗道:“文曲星临凡,也不知道要不要经过地府轮回,若是半路之际把他截杀了,也不知能不能破除他们的阴谋,只是打不打的过暂且不说,要真将他打杀了,岂不是犯了天条,授人以柄?况且,到时候没有魂魄投胎,娘子腹中胎儿岂不是成了个死胎?不行,不行,这事还需好好盘算一番才好。”
白素贞不知许宣心中所想,这时正运转法力查探体内动静,果见小腹中隐隐有一丝元阳和自己体内元阴搅动在一起,如同两尾阴阳鱼一般,下沉浮。
见此情形,白素贞心中欢喜,早将先前被人算计的那丝不快抛之脑后。在她看来,腹中胎儿无论是哪路仙佛临凡,都是自己骨血,既有胎中之谜在前,又哪里会吝啬那点神性。
许宣在一旁见她欣喜的模样,也不再多说,这事索性还是让自己以后再慢慢想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