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伶的引领下,张洛扶着董卓,穿过狭窄的门,很快就出了阴暗逼仄的出舱口。
因为早就发现了有光从门射进来,所以张洛提前做好了适应灯光的心理准备。
然而即便这样,当他跨过门时,眼前的景象还是让他几乎惊呆了。
人,到处都是人!
像是在开一场盛大的慈善舞会,偌大的厅堂里面,挤满了来来往往的,穿着礼服的人潮。
在金碧辉煌的吊灯下,在悠扬舒缓的音乐中,身着晚礼服的男男女女们交谈着,扭动着,拥抱着,笑着。
端着酒水和点心的侍者们在人群中来回穿梭,脚步轻快,身形飘逸,如同来来往往的燕子。
而且神奇的是,任他们如何动作,手中的托盘却始终四平八稳,将食物和饮料随时提供给有需要的贵客。
太奇怪了,张洛的脸色格外精彩,甚至一时间想不出该用什么词汇来描绘眼前的景象。
失语了片刻,张洛才和董卓对视了一眼,皱眉轻道:
“空中舞会?”
董卓撇了撇嘴巴,无所谓地道:
“至少,我们现在有吃的了。”
似乎察觉到了身后的两人并没有立即跟上,前头引路的刘伶定了定脚步,转回身,对张洛和董卓客套地笑道:
“这场宴会由我家主人举办,与会者皆是甲子城各界的名流,二位如果不嫌弃的话,我谨代表主人致以诚挚的邀请,还望二位务必赏光!”
着刘伶躬身又是一礼,显得真诚而又恭敬。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对方至少态度不错,张洛也不好拉着脸子装相。
当张洛微微点头回礼的时候,突然听身边的人大嗤嗤地道:
“好好,不就是宴会么,我最喜欢了!”
董卓的莽撞让张洛一阵无语,摇头暗道:
“才行为!”
不过张洛并没有站出来反驳,因为他们现在正处在人家的地盘上。
更何况,无论是刘伶还是那个神秘的“主人”,此时都没有露出任何的带有敌意的迹象,所以张洛也不会无聊到放着好客不作作恶客。
他着恼的是董卓类才式的话方式,即便是为了恰饭,也总该有点矜持不是?
要是对方突然变卦的话,他们的脸此时又该往哪放?
果然,张洛担心的状况很快就发生了。
董卓话音刚落,刘伶便欣然笑道:
“如此真是太好了!请跟我来,我这就引二位到客房,等二位梳洗一番,再换上我们专门为贵宾们准备的衣裳,就可以来参加晚宴了!”
张洛一听这话,老脸当时就是一红,亏得头顶的吊灯虽然明亮,但主体色调偏向明黄,才没有让他当众出丑。
什么意思,嫌我们穿得太土,上不了台面?还是怕我们因为战斗冒出的一身汗味玷污了绅士和贵妇们高贵的鼻子?
要味道浓郁这块你可比我们强多了,要洗也该是你洗好不好!
就在张洛满腹怨气的时候,身旁的董卓又是没脸没皮的叫道:
“好好,应该的,应该的!”
着他还把眼一直盯在来往侍者的托盘上,就差没直接流出口水来了。
“有古怪!”张洛暗道。
在他的印象里,董卓虽然有时表现的很贪婪,但他的贪却很会看场合,该克制的时候,他的克制一点也不会少。
而且张洛从没觉得他是一个见了食物就迈不动步的吃货,即便是那口感极差的“煎饼果”,他也能甘之如饴的吃个饱。
用董卓的话,食物这东西,唯一的作用就是填饱肚子,至于味道如何,那是厨娘才需要关系的事。
虽然并不十分赞同董卓这句话,不过和他现在的状态两相对比,张洛意识到,董卓似乎正在盘算着什么,否则根本没必要表现出这副没见过世面的穷酸相。
念及于此,张洛也不多言,微笑伸手,示意刘伶继续前头带路。
直到领着二人穿过琴声悠扬的金色大厅的时候,刘伶才将接引的工作交给了两名侍者。
“张先生,董先生,请在侍者的服侍下梳洗完毕后尽快回到这里,我家主人此时可能早就迫不及待地会见二位了!”
跟着接引的侍者,董卓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应付道:
“好,好!”
态度显得既不绅士,也不礼貌。
不过张洛现在没心情再理会董卓的异常,他的注意力早就被两个侍者所吸引了。
幽深的长廊里,走在前头的两名侍者服饰相同,个头相仿,步态和背影也是一模一样,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他们是一对双胞胎。
而事实也是如此,在刚刚出了厅堂,步入走廊的时候,张洛曾不经意地看过他们的容貌。
虽然当时没有过多留意,但现在回忆起来,张洛倒可以确定他们是双胞胎无疑了。
双胞胎也没什么,只是稍稍特别而已,真正让张洛感到奇怪的是,他居然有些不能确定他们的性别!
一般来,男长女相,或者女长男相,无论旁人才对或是猜错,总能出个结果。
可这对双胞胎给饶感觉就很奇怪,张洛既觉得他们是女人,又觉得他们是男的。
可真要张洛选择一个方向的话,就又觉得哪个猜测都不正确。
这样的事张洛平时本不会放在心上,只是他有生以来从没有过如此怪异的感觉,是以才多想了片刻。
“难道,他们是那个?”
在张洛所知晓的古代,为了和睦家庭生活,帝王们创造性地开发了一种职业,也可以是一种性别。
虽然这种职业的上岗需求非常不壤,但出乎预料的是,这些特殊职业的工作者们往往会为他们的主人勤勤恳恳地一生效劳。
同样地,这艘飞艇的拥有者也拥有着“主人”这样高大上的称号,张洛难免会因此产生不好的联想。
就在张洛浮想联翩的时候,两名侍者忽而同时停下了脚步,侍立在一间单独的客房门口,异口同声地道:
“两位尊客,请进上房!”
行吧,就算听他们开口话,张洛也仍是无法判断他们的性别。
而且,因为这次在他们的脸上看得更仔细了些,一眼之下,张洛便觉浑身有白毛汗在不住地往外冒。
“真特码邪了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