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着面前这个身穿绿衣的女子,听完她的讲述,不由得有些发愣。
“你说你有了杜寒江的孩子?”玉瑕惊讶的问道。
“是的。”绿衣女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展现了一个具有母性光辉的笑容。
“你说杜大哥那晚之后就抛弃了你?从此再不见踪迹?”白浩问道。
“是的,我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他原来是平江派的弟子,于是我才找到了玉泉山来。”绿衣女子开口道。
“你说杜寒江曾经向你许诺时,把平江派的镇派剑法交给了你?”房远图开口问道。
“是,并且他还让我一定保密。可他走的时候太匆忙,没有来得及带走。”绿衣女子回答道。
“所以那套剑法现在还在你那里?”玉瑕开口问道,神色十分激动。
“剑法自然还在我这里。”绿衣女子回答道。
“所以你找到平江派来是为了什么?”房远图淡淡的开口。
绿衣女子突然神色十分黯然,想是想起了十分不好的记忆,她缓缓开口道:“我自然是想平江派为我主持公道。我想让这负心汉得到他该有的下场。为此我愿意将这本剑法交与平江派。”
“可否将剑法给我一观?”房远图问道。
女子有一些犹豫不决。
“你大可放心,我们平江派虽然不是什么名门大派,不过坑骗弱女子这种事情我们自然是不会做的。”说话间,房远图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杜寒江。
女子得到房远图的保证,不在犹豫,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书籍。在众人火辣辣的目光中,将他交给了房远图。
房远图小心翼翼的翻开书籍,翻动几页后。便将它递给了玉瑕。
玉瑕激动的接过,像见到一个赤果果的美人,呼吸急促,一张脸涨的通红。
周围的人死死地盯着他,似乎是想从他的表情里找到答案。
整个练武厅里落针可闻,众人全部屏住呼吸,害怕一个轻微的呼气吸气会影响到玉瑕。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玉瑕缓缓的合上书籍,吐出了一口气,开口道:“是真的!”
嘶~
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激动!
当然激动,本以为他们自己与镇派剑法无缘,可哪曾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刚才说的依旧算数,镇派剑法会传给每一个弟子。”房远图满脸微笑着开口,说着,将头转向杜寒江,道:“二师弟,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杜寒江全程没说话,就十分安静的在那里站着,这使得众人对女子的言语又相信了几分。
此时听到房远图的声音,他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无话可说!”
房远图深深看了杜寒江一眼,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他开口道:“尚礼,按照门规,猥亵妇女该如何处置?”
郭尚礼连忙上前答话:“按照门规,应废除全部武功并将其逐出师门!”
众人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了杜寒江。
要知道,一个被逐出师门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是被欢迎的对象。甚至会被人歧视,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至于废掉武功?对于习武之人,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房远图冷漠的看了一眼杜寒江,道:“二师弟,你可认罚?”
菜花虽小,可她也意识到了周围的人都在针对他哥哥。
他松开李梦涵的手,拉了拉杜寒江的衣角,道:“哥哥,我们啥时候回家啊?我想回去了。”
杜寒江一愣,急忙安慰道:“快了,很快就回去。”
房远图自然不吃这一套,正欲开口逼迫。
却听着玉瑜开口说道:“远图,你师弟早已经重伤,你此时如果废掉他的武功,可能他都不能走下玉泉山,我看不如直接将他逐出师门便行。也让他能照顾他的妹妹。”
房远图没想到玉瑜会开口求情,略微有些不喜,旋即将头转向玉瑕,道:“玉瑕师叔怎么看?”
玉瑕满不在乎的道:“就听你玉瑜师叔的吧,毕竟他也是你的师弟。”
房远图的脸色不太好看。他自然不好反驳两位师叔的话。
同时他也是十分清楚,将他们绑在一起的唯有镇派剑法,他们并不在意杜寒江的死活。
如果他一意孤行,反而会被认为残忍。
而身为一个掌门,这显然不是一个好的品质。所以他只能放弃这个想法。
“好,那么我宣布将杜寒江逐出平江派门下,永远不得踏入玉泉山半步。杜寒江,你对我的处置是否有意见?”房远图冷漠的开口。
杜寒江苦笑一声,道:“我没有意见。”
旋即房远图将目光转向那位绿衣女子,道:“姑娘对我们的处置还满意吗?”
那女子摇了摇头,道:“一切皆有房掌门做主!”
房掌门!
众人听在耳朵里都有些不太自然,毕竟前任掌门玉虚真人尚在此处。
不过也没有人出声反驳,毕竟房远图已经是公认的掌门了。
“我可以走了吗?”杜寒江开口道。他看了看周围熟悉的景物,脸上除了无奈,只有无尽的悲伤。
曾经给他温暖的地方,如今让他感到寒冷。
冰凉刺骨!
所以他想离开了,他牵着菜花,和白浩二人离开了平江派。
来的时候三个人,走的时候四个人,倒也不错。
不过想离开的不仅仅是他,还有玉虚真人,虽然他昨天还是平江派的掌门。
但他也对这个门派感到陌生,他觉得当年的门派好像变了一个样子,所以,他有点累了。
不过有人却不太希望他走。
“师父,你何必跟着二师弟离去?你安心待在这里便行。”房远图劝道。
玉虚真人扫了一眼他,道:“难道我要等着你把我也逐出师门吗?”
房远图脸色有些难看,道:“师父你说哪里话。”
驱逐师父这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房远图是万万不敢说的。
天下间最重要的三种关系,君臣,亲人,师徒。违反任何一种都必遭天下人唾弃。
“不必劝我。”玉虚真人一挥衣袖,几个起落间便消失在众人眼里。
房远图神色略微有点不自然,开口道:“今日都散了吧,改日我和玉瑕师叔商量过后,一定会将镇派剑法公之于众。”
“是,掌门!”众弟子听到声音,脸上都止不住的惊喜,相继退下。
不过还有一部分人没走,玉瑜和她的十几个女弟子。
“师叔还有事情?”房远图满脸微笑,试探着问道。
玉瑜叹了一口气,道:“我方才说,我不再参与今日之事,所以镇派剑法,不必交与我和我门下的弟子。”
说罢,头也不回的带着众人离去。
房远图脸色笑容慢慢凝固,脸色阴沉无比。
“师父,我们为什么不要那个镇派剑法啊?弟子不都有一份吗?”玉瑜身后一个女弟子不解的问道。
“那套剑法不属于我们平江派,自然不能要。”玉瑜脚步一顿,说道。
“啊,师父,你是说二师兄是被冤枉的吗?”那女弟子不解的问道。
“或许吧。”玉瑜说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继续向前走去。一干女弟子虽然听不懂,但还是急忙跟上。
有些事情,身在局中,你或许会迷惑不堪。但当你置身局外之时,一切都变得豁然开朗。
于是乎总有人说,当局者迷,旁观者轻,轻松的轻。
看热闹,自然轻松。
可玉瑜发现她好像不太轻松,不过她却又无力改变。
所以她,很难受。偏偏她还不能难受,因为她知道肯定有人比她更难受。
……
杜寒江看着身边的两人,不由得苦笑道:“难得你们还相信我。”
李梦涵一哼,道:“你可别自恋,我们在这里,完全是因为下山的路只有这一条。”
杜寒江笑着不说话。
“我猜,那套剑法一定很值钱,应该可以买下大成王朝最好的酒。”白浩开口道。
杜寒江一愣,道:“是啊,一定很值钱。”
白浩一把勾住杜寒江的肩膀,道:“而且事情也不是糟糕。”
说着白浩指了指身后。
杜寒江回头,是一个白须白发白袍的老人,他正微笑着看着他。
他的笑容还是那么慈祥,让人如沐春风。
杜寒江笑了,笑得很开心。
一如六年前第一次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