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洒下,将问情谷渲染成一片耀眼的金黄色。在这片金黄色里,白浩双手枕着头,躺在一块石头闭目养神。
听闻到身边有脚步声响起,白浩睁开眼睛,却是杜寒江提着两坛酒走了过来,并且还把手中酒晃了晃。
“喝吗?”杜寒江微微一笑,却是不待白浩回答,自顾自对着白浩扔过来一坛酒。
白浩笑着接下,一掌掀开封泥,对着嘴猛灌了一口。
随意用袖子擦过嘴角,白浩开口问道:“怎么样了?”
杜寒江摇摇头:“不太妙,平江派如今在下虞郡可谓是一手遮天。大大小小有着不少门派投靠他们,我们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光凭我们几个肯定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白浩道:“只有你师叔一个人从平江派出来吗?”
杜寒江摇头道:“还有一些人,不过他们都走散了。”
白浩皱眉道:“若是能联络他们便好了。”
杜寒江道:“玉瑜师叔倒是曾经约定过与他们在一处地方碰面。”
白浩惊喜地说道:“那岂不是我们多了许多帮手。”
杜寒江却是摇了摇头道:“且不论他们实力如何,他们都未必愿意再去找平江派的麻烦,到时候若是背地里捅我们一刀可就麻烦了。”
白浩眉头皱的更紧了,试探着问道:“若是我们说出平江派勾结红尘间,会不会有势力愿意加入我们一同前去?”
杜寒江摇摇头:“不会有人愿意为了我们的一面之词而得罪如今的平江派的。”
白浩点头道:“可即使是如此,你还是打算回去?”
杜寒江道:“这世间总是不缺少傻子的。”
白浩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也是个傻子,居然想和你一起去。”
杜寒江笑了起来,放下手中酒坛,看着太阳缓缓落下西山,低头道:“无论怎么样,我总是该回去看看师父的。”
白浩拍了拍他的肩头,开口问道:“我一直很好奇,你的两位师父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杜寒江嘴角挂起一抹笑容,开口道:“这一切的起源还是因为一根鸡腿。”
白浩一愣,疑惑道:“鸡腿?什么意思?”
杜寒江眼中充满缅怀,对着白浩将这一切缓缓道来。
原来是十几年的玉虚真人在平江派不受人重视,于是在一次受气之后便决定下山散心。
他也只是在玉泉山附近寻了一个住处,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救下了当时受伤的杜寒江如今的师父,也就是那位神秘老者。
神秘老者在清醒后道过谢以后便想着离开,不过却被玉虚真人留下,劝他吃过饭再走。
而这一次他却被做的鸡腿勾起了馋虫,他本就是一个贪吃贪酒之人,竟然就因此和玉虚真人相处了许久。
相处越久,玉虚真人便越是心惊,因为他发现神秘老者武功居然深不可测,于是便起了拜师之心。
不过神秘老者却不愿意当一个同辈之人的师父,也可能是不想麻烦,便婉言拒绝了。
终究是玉虚真人救了他的性命,他不可能一点不作为。
他带着玉虚真人来到一处小溪前,让他看小溪之水潺潺流动,水流的很慢,玉虚真人的心跳也随之跳的很慢。
之后他又带着玉虚真人来到虞江前,让他看虞江之水滚滚而去,水流的很急,玉虚真人的心跳也随之跳的很快。
在最后离去之时,神秘老者说:“这便是你们平江派的《流水剑诀》。若是你的弟子中有人悟到,我便会出现来收他为徒。”
玉虚真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似懂非懂,但他却最终成为了平江派的掌门。
听完杜寒江的讲述,白浩合微微张开的嘴,点点头道:“你懂了,所以你成为了他的弟子,所以你能在虞江之一剑诛杀了红尘间六大银牌杀手。”
杜寒江却是摇摇头:“我也不懂。”
白浩惊道:“你也不懂?”
杜寒江又喝了一口酒,悠悠叹道:“我也曾去那处小溪前看过,我看到了被流水冲刷的十分光滑的石头,被流水带去的沉入溪底的泥沙,我还看见小溪里自由游动的鱼虾。可我也曾经去过虞江,去过很多次,可我只看见了湍急的江水和来来往往的货船。”
白浩不语,从地捡起两支树枝,将其中一支扔给杜寒江。
杜寒江接过,对着白浩一笑:“这是何意?”
白浩也是跟着笑道:“杜大哥,请赐教。”
杜寒江缓缓站起身来,开口道:“棠溪剑仙弟子,我最近的耳朵都听起茧子了。”
良久,月亮升起,两人同时躺在草地望着那一盘圆月。
白浩头也不偏地问道:“能让你师父出手吗?”
杜寒江道:“他曾说,我的事他是不会插手的。况且……”
白浩愣道:“况且什么?”
杜寒江苦笑:“况且我也找不到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哪里。”
白浩帮忙解释道:“他可能有什么要事需要处理吧。”
杜寒江苦笑着点点头道:“的确。”
白浩一愣:“你知道?”
杜寒江道:“他现在应该刚吃饱了饭,喝足了酒,不知道躺在哪块石头睡大觉。”
白浩嘴角僵硬地一扯:“是他的风格。”
杜寒江点头道:“我们指望不他的。”
白浩叹道:“那还真是不好解决,徐三先生多半也是不愿意去联系风雨楼的。”
杜寒江坐起来,开口问道:“所以我们还是只能靠自己。”
白浩点点头,却是有些苦恼。
杜寒江突然道:“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白浩跟着坐起来,开口问道:“你这么相信我?”
杜寒江点头:“自然是相信。”
白浩自讨无趣地继续躺下,喃喃道:“若是我的话,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突然骑到我头,我可是会十分不爽的。”
杜寒江认真点点头,开心地笑着:“是这个理,放在别人身可能也是一样的。”
白浩继续道:“所以,他们就可能是我们的朋友。”
杜寒江道:“那我就需要知道‘他们’都有些谁。”
白浩点点头,望向远处,目光所即之处好似一片黑暗,却又好似隐约可见银白色的月光。
白浩的思绪越飘越远,渐渐便越过了虞江滚滚东去的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