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格纳洛克……”

“后世的人愿意叫它【诸神的黄昏】。”弗雷说道，“我们的信徒们生活在一片寒冷的土地上，那里的黑夜要比其他地方漫长，而阳光又是最宝贵的东西。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们都在惧怕黑暗，惧怕宣告黑夜的黄昏。”

“那你到底是死的还是活的？”

“神的肉体不是不死的，但是我们的灵魂会永存，只要信徒还存在，我们就不会真正地消亡。”弗雷看着自己幻象中的身体说道，“只是没有了承载灵魂的容器，我们无法做到很多事情。”

“你叫我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奥丁不是不许诸神去寻找曾经的遗产吗？”

“诸神之王也死了，处境甚至比我还要差一些，他和其它一些神的灵魂被敌人的诅咒困在了阿斯加德，逐渐被人们遗忘。靠着残存的一点信徒的信仰维持着灵魂的存在。”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在末日之前，我把灵魂寄宿在了那把剑上，让我的仆人斯基尼尔带着它离开阿斯加德。”

“他不知道你一直在他身边？”诺思问道，“你让他那样难过了一万年？”

“时间对于我们是一个模糊的概念，取之不尽的东西是没有价值的。”弗雷说道，“如果他知道我的灵魂所在，那他就不一定会帮我实现我的计划了？”

“你的计划？你不是站在奥丁那一边的吗？难道你还有事情瞒着他？”

“阿萨族的那些家伙太保守了，包括奥丁在内，他们一再相信自己可以说服洛基和其他企图寻回长子们的势力。一再放任他们的所做所为，奥丁不但容忍洛基诞下了可以毁灭他们的魔物，还给了让它们和神共存，芬雷尔、耶梦加得、海拉……”弗雷的言语中带着嘲讽的意思，“最终，不但他的后代在洛基的挑拨下自相残杀，他自己也和其他的胆小鬼一起死在了末日的战场上。”

“比起他们，你们拥有巨人血统的华纳神族似乎更原始更野蛮一些。”

“秩序的维护需要武力，奥丁曾经一度相信这一点，但在阿萨神族与华纳神族的战争结束之后，他却完全变了模样。”弗雷说道，“他变软弱了，以至于伊憕被巨人抓走之后，失去可以维持肉体生命的金苹果的神族就变得不知所措，真是可笑。”

“你到底是哪一边的？”诺思问道，“奥丁？洛基？你到底想不想找回你们所谓的神的长子们？”

“虽然我和奥丁他们有很多地方并不相同，但我还是站在他们那边的。我见过神的长子们吸收了过多的【源灵】之后是怎么毁掉他们原本的主人的。这里可并不需要这么危险的东西。”

“那你还是没有说清楚，为什么要我来这里。”

“这个世界并不太平。来到这里这么久，我想你也应该看到了。”

“你是说苍穹会？还是你欺骗斯基尼尔的守护这里的任务？”

“尼德霍格的余孽、巴德的怨念……这些都是这个世界潜伏着的危险的冰山一角。”弗雷说道，“那下面隐藏着更多的黑暗，它在不断地积蓄、膨胀，最终会演变成下一场末日之战。新的神族在这一万年里因为失去了信徒而衰亡，但是一旦这个轮回出现错误，那些家伙就有可能重回你们的世界，征服曾经的造物，将它们带回到这里，然后去毁灭其他神族，甚至是自己的神族。我希望有一个人能阻止它们。”

“我吗？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你就是我要找到仆人，作为神的长子，你的力量刚好可以为我所用。”

“人是不会被奴役的。”诺思坚定地说道。

“是吗？你的意志又能换成多少力量呢？”弗雷笑了笑，“我原本以为你以神之长子的身份可以驾驭【胜利之剑】，但是事实和我想的偏差有些大。”

“拜托，你是神，我就是一个普通人。”

“但是要赢就必须有力量。”弗雷说道，“你的身体，是神的第一批造物的延续，也是和神的灵魂最契合的容器……”

“你……”诺思意识到了这个所谓的【神】在想什么，“休想！”

“这不是由你说得算的，”弗雷一点点走近诺思，“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只是暂时借来，等我们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我会把一切都还给你。”

“你做梦！”

“来吧，”弗雷微微笑了笑，“我们的力量在一起就可以无所不能。你可以拥有你想要的一切，更多的符文魔法，或者是你们凡人最喜欢的权利和金钱。”

“我不需要！”诺思诺吼道，“放我回去！”

“唯独这个是不可以的。”弗雷的化身几乎贴在了诺思的身上，“面对你的命运吧。”

“啊……”诺思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从胸口钻进身体里，就像那天晚上面对阿莱莉时有什么东西想要占据他身体的感觉。

“这里是神族【源灵】留下的结界，你的意志在这里不值一提。”弗雷的声音回荡在诺思的脑海里。

“啊……”

…………

…………

“诺思，你怎么了？”尼诺被那尖叫声惊醒了，忽然发现诺思半跪在已经熟睡的利亚面前，“你在做什么？”

“他已经不行了。”诺思的声音异常冷淡，每个音节中都带着一种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音调。

“什么？”

诺思扯开了利亚的衣服，尼诺惊叫了起来。

利亚的胸前已经变得血肉模糊，无数的创口向外翻着，流出近乎焦黑的血，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着他还在喘气。

只是这样活着想想就很痛苦。

“这是怎么回事？”尼诺脸色苍白地问道。

“爆裂符文在他身体里面炸开了，”诺思说道，“他在这里活不了多久了。”

尼诺不断地释放着自己的治疗法术，可是利亚胸前狰狞的伤口一点都不见好转。

“怎……怎么办啊……”尼诺已经急得哭了起来。

诺思在手心画出一枚符文，一把锋利的匕首出现在他的手上。

“你要做什么？”尼诺有些惊恐地问道。

“让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