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西娅就在身边，当然也听到了这段不愉快的对话。

她低头沉默着，没有打扰他们的对话。

赛琳的目光在轻轻地颤动，那种迷离又忧伤的眼波，是诺思以前从未见过的。

“你的手……”赛琳看着他虎口上的伤，欲言又止。

“可以帮我包扎一下吗？”诺思没有选择用治疗符文来愈合它。

赛琳裁下袖口的一条布，小心翼翼地缠在了诺思的手上。

她的动作是那样轻柔。诺思感觉到她光滑柔软的指尖，像是剥去外壳后露出的笋芯。

“赛琳……谢谢你……”

这句话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出口，也不知道赛琳有没有听到。

“诺思……”包扎好之后，在一旁沉默了很久的杰西娅终于说话了，她的手指向他们身后的那片湖水，“那里……有些不一样了。”

诺思回过头去，只见刚刚清澈的湖水，此刻表面上泛起了一阵隐隐的红光，像是稀释了鲜血的颜色，诺思感觉到这泉水里有一股神秘的力量。

“下面有什么东西在改变着它。”诺思推测道。

“从这里获得智慧，当初诸神之王是怎么做到的？”杰西娅问道。

“奥丁把自己吊在了书上，连续几天几夜不断地思索钻研，在他下来的瞬间，就领会了卢恩符文。”诺思说着走向了那边的古树，顺着它粗糙的树皮和枝桠，一点一点地爬到了最高处的一根树干上。

“也许我们也要这样试试，”诺思坐在树干上，双腿搭住它，“不过我可没有奥丁的体力。不知道不小心掉下去了会不会摔死。”

说罢他向后仰去，双腿挂在树干上，倒掉着观察着面前的这棵参天大树。

“诺思，有看到什么吗？”杰西娅问道。

“这些……”诺思惊讶地说道，“树干上的纹路全都是符文，记在了北欧神系的全部成员和往事……宇宙的出现……阿斯加德的建立……世界树……还有诸神的黄昏。奥丁和瓦弗鲁尼尔的知识一定是从这里得来的。”

“这都是有预言的吗？”杰西娅说道，“难道从诸神出现开始打这一切，都是早已注定的吗？”

“不对……奥丁看到的肯定不是这些……”诺思说道，“他想要的绝对不是这个。他看到了什么……”

“他瞎了一只眼睛，”赛琳忽然说道，“一只眼睛看到的东西位置和两只眼睛一起看到的不一样。”

这提醒了诺思，他闭上了自己的右眼，只用一只眼睛看着面前这片粗糙的树干，可即便如此，却依旧一无所获。

“不对……也不是这样……奥丁，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才给了你这样的力量。是什么让你看清了这个世界的真相。”

诺思的脑子飞快地运转着，想象着每一种存在的可能……忽然他想到了圣杯上曾经留有的铭文。

“舍其所见，见所未见……”

“我明白了！”诺思兴奋地差点从树上掉了下来。

“他看到了眼睛看不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