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倾羽回到马车上,林初依旧昏睡,她摧马前行,不久到了青城山脚下,背着林初上山,遇见一位老人,于是上前问道:“老伯,请问这里山顶是青城派所在吗?”
“小姑娘上山想必是有所求吧?”老人看了一眼王倾羽背上的林初,微笑说道。
王倾羽点了点头。
老人继续说道:“青城派是我们这青城山最有名的门派,里面都是一些神通广大的仙人,我们这里附近的村落受了不少青城派的恩惠,他们的弟子们经常下山,帮助我们播种施肥,耕田犁地,还会无偿帮我们看病,能生活在这里,真是我的福分。”
“仙人弟子还会亲自帮你们干体力活?”王倾羽有些困惑。
“仙人干体力活当然和我们不一样,我们都是傻凭力气,但是仙人会法术啊,我有幸见到过,当时仙人召唤出了一小朵云彩,就停在菜田上空,然后就下起了雨,被神仙的雨滋润之后没多久,菜田里面的苗就发芽了。”说起青城派,老人似乎打开了话匣子。
“那他们有什么条件吗?”
“有,就是平时如果在山上遇到一些珍稀药材或者挖出有用矿石,要交给他们,不过他们会支付一些银子,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如果上交的东西特别珍贵,他们还会无偿帮忙看病。”
“你刚刚不是说看病是无偿的吗?”王倾羽皱起眉头。
“是,一些小病小痛是无偿的,但是如果是大病,比如病之将死就需要一些珍贵的东西换。”
“那如果没有呢?”
“没有的话,治好之后此人需要以后成为青城派的杂役20年。”
“20年是不是有点太长了?”
“哈哈哈,放心吧。”老人一副我都懂的样子,“我们村子就有人在七八岁的时候得了大病,然后父母送去拜托青城派医治,治好之后在青城派待了二十年,回到家之后觉得家里的生活还没有在青城派当杂役的时候生活好,反而天天嚷嚷着要回去呢,但是就算想回去人青城派也不收了,像你向好这种情况,如果你们不想分开的话,在病治好之后可以一起进去,只不过只有他才能有青城派杂役的身份,你只能作为他的妻子罢了,到时候你们出来也正值壮年,而且还有仙门经验,在里面学的东西,虽然只是一些边边角角,但是在外面过个好日子还是很容易的。”
“谢谢老伯。”
她与林初的关系似乎被人误会了,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从老人透露的情报来看,青城派应该是一个非常友善的门派,只要付出相应的条件,她觉得青城派还是愿意帮人解决问题的,但是她不可能同意让林初在青城派待二十年,林初可是她好不容易才遇见的,拥有星骸的摘星学院候补学生,就算他不加入摘星学院,这枚星骸也是一定要留住的。
王倾羽道谢完,继续上山,老人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低声感叹:“小姑娘脚力真好,到时候如果和她相好分开,嫁到我们村,一定能干活,回去好好跟我孙子说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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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王倾羽的脚力,背负林初上山没有废太多力气,不一会就达到山顶。
仙家大门就是不一样,没有朝堂的威严,拘谨,也没有大户人家的奢华,油腻,古朴黑色两开大门,飘逸斗拱屋檐,古朴而有气度。
王倾羽扣响山门,力度不大,但是声音却久久回荡不觉。
不一会,一位仆役装扮的人打开大门,上下扫了一眼王倾羽,然后注意到了她背上的林初:“您是来·····是来看病的是吧,请进。”
把王倾羽迎了进去,也不再多招呼,就朝着门内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喊:“师兄,师兄,又有人来看病了!”
不久,一位身穿道袍,盘发成髻的年轻人走了出来,一边走,旁边仆役一边介绍:“刚来的,看起来应该是给相好看病的。”
年轻人看见王倾羽,愣了一下,回神后行礼:“姑娘好,我叫顾长柳,在青城派这一代中排行十三,这边请吧。”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前面带路。
顾长柳将王倾羽带到了一个迎接来客的小房间,里面有供单人睡的小床,有一张桌,一对椅,他示意王倾羽将林初放在床上。
林初位置摆正之后,二人坐下,顾长柳让仆役去斟茶,然后开始交谈。
“二位应该不是伴侣关系吧。”顾长柳说道。
王倾羽有些惊异,因为无论是山下的老人还是仆役都将他们二人认成伴侣,但是顾长柳却一眼看出他们并不是,难道青城派的人会看相?
“请问阁下是怎么知道的?”
“姑娘明显是习武之人,我从刚开始就发现你的动作有些不自然,刚才摆放他位置的时候,他的手碰到了你的左肩下方,你明显表现出了疼痛的感觉,所以你的左肩下方应该受过伤,这里并不是关节连接之处,会在演武的时候扭伤,也不是像手脚一样的位置会被反复击打,所以应该不是练习武艺的时候受伤,那必定是刀剑之伤了,所以你不久之前应该跟人战斗过,。”
顾长柳继续推理道:“虽然我还没把过脉,但是从他的面相上看,他应该是中毒,你们一位受伤,一位中毒,很明显是参与了江湖斗争,而且应该碰到了刺客组织,只有这种组织是既喜欢用刀剑杀人,又喜欢下毒,不知姑娘,我说的可都对。”
“你说的都对,”王倾羽肯定了对方的推理,“但是你并没有说你是怎么看出我们两个的关系,不过这个不重要,你先帮他看病吧。”
“姑娘别着急,我还没有说完,在从入山门到现在,你从来没有表现出焦虑的情绪,如果他真的是你的情人,你不会这样的。”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王倾羽不同意对方的这个看法,“我明明很着急,这你都看不出来?”
是的,王倾羽很急,她下定决心必须把林初治好,但这个顾长柳却一直在这里扯淡,虽然她承认他说的都对,可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这又不是侦探小说。
“不,姑娘,焦虑和焦急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你这是玩弄词眼拖延时间。”
“当然不一样,”与王倾羽不同,顾长柳显得一点也不着急,“从你入山门到现在,一共只看了他的脸三眼,分别是我给你带路的时候,进门的时候,和帮他摆放位置的时候。”
“那又怎么样?”王倾羽几乎已经没耐心陪他玩文字游戏了,但现在有求于人,必须低头。
“如果你们是情人关系,你一定会时常看他,希望他下一刻就可以解毒,然后醒来,虽然明知不可能,但爱人一定会这样,就像你最爱的亲人与世长辞的时候你会期待他再次醒来一样,但是你没有,我当然可以看得出你很着急,但是你着急的似乎不是他这个人,而是救醒他本身这个概念,而他本人怎么样,你并不关心。”
虽然王倾羽有些厌烦顾长柳的啰嗦,但她不得不承认,对方说得确实有道理,她想救醒林初只是为了帮摘星学院多收一个学生,所以她可能并不是那么在意林初本身,不在意他的相貌,不在意他的身高,不在意他的性格,不在意他的为人,甚至不在意他的善恶,而如果作为一个情人,这些都是至关重要的,而她所关心的仅仅是因为林初是一个拥有并能使用星骸之人。
“请问我说的对吗?”顾长柳微笑询问。
“你说的都对。”虽然王倾羽想说你真的很鸡婆,但是她克制住了这种冲动,“请问能开始看病了吗?”
“放心吧王姑娘,你们江湖中的毒素,对于我们仙家门派来说不算什么,我看了这位公子的面向,中毒应该不算深。”
顾长柳风轻云淡,将手搭在林初手腕上开始把脉,渐渐的他的眉头皱了起来:“阳气旺盛,阴气极虚,脉象虚弱,五脏衰退,怎么会这样·····”
“怎么了?”王倾羽询问。
顾长柳没有回答,移开手掌,掐指算了算,然后再次皱眉把脉,过了一会,嘴中喃喃:“还是一样。”
“能治吗?”王倾羽询问。
“姑娘你放心,我这就去请我们大师兄。”
说完顾长柳推门而出,过了许久,另一名身着道袍的青年人进入房间,顾长柳在身边说道:“这个脉象很奇怪,如果阳气旺盛阴气的应该是五脏过亢,但现在脉象却和结果相反,这没道理啊。”
“我看看。”大师兄坐在林初床边给他把脉,过了一会起身跟顾长柳说道:“你的结果没错。”
“没错怎么可能出现这种结果?”顾长柳说道。
“你诊了太多人中江湖中的毒了,所以你的思维被局限住了。”
“你是说这个人中的是修炼界的毒?怎么可能,来的两个人明明都没有开辟气海。”
“这种毒即可以说是修炼界的,也可以说不是修炼界的,它介于江湖与修炼界之间。”说完大师兄转头对王倾羽说道:“姑娘,他中的是不是双生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