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飘零缓缓跪下,趴倒在地面上,闭上了双眼,现在他没办法做任何事情,所以已经放弃无谓的挣扎,因为疼痛与失血,他渐渐失去了意识。
最后一刻,他想起王倾羽跟他说的话,“你这样迟早会害死自己的。”
他对这句话深信不疑,但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人生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结束了吗。
“大,大哥,你就这么把他杀了?”其中一个人声音颤抖,语气中包含着恐惧,“我以为抢到钱,把他们吓走就好了,杀人的话官府一定会调查的。”
大哥回头说道:“这次可和以前不一样,这个人随身能带这么多银子,说明背景雄厚,如果我们放任他离开,以后我们就只能躲躲藏藏。“
”但是如果将他杀掉,就算官府也不会有多少线索来调查这件事,毕竟这条街区这么混乱,这笔钱够我们花很长时间了,等到时候我们再出来,官府和他的家族早就停止调查了,然后我们换个地方再重新开始,谁也找不到我们。”
“但是···”
“但是什么但是,出来干这一行连这点魄力都没有,不如回家种田算了,不过杀一个人而已,这个世界上每天要死多少人,不差他一个。”大哥打断了小弟说道,“再说了,凭什么这些公子哥一出生就能腰缠万贯,挥金如土,为什么我们每天得像老鼠一样在夹缝中生存,这些人都该死,我只是为民除害罢了。”
“大哥····你背后····”小弟声音有些颤抖,指了指大哥背后。
“怎么了,难道我刚才捅刀不够深,他又爬起来了吗?”大哥回头,准备再补几刀。
回头却看见一个猫眼竖瞳,长发飘舞的怪物。
她的头发像水中的海带,在空中不断飘动,怎么可能有人有那么长的头发?
大哥呆住了,怪物的头发还在不断长长,下一刻,长发已经延伸到了他的身前,将他的脖子缠了起来。
缠绕的头发越来越紧,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绕,饶命。”他费尽全身力气,只能说出这两个字。
然而怪物似乎并没有听到他的求饶,头发依旧越缠越紧,然后他口吐白沫,失去了意识,只听咔嚓一声,他的脖子被扭断了。
头发缓缓收回,大哥的身体也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后面几位小弟似乎终于反应过来,回头开始疯狂奔逃,口中还不断大喊:“怪物,怪物啊。”
不一会,他们消失在了街角。
关盼盼将头发收回到正常长度,变成平时的模样,走到陈飘零身前,把他的身体整个翻了过来。
她撕开陈飘零的衣服,露出的腹部,看见腹部有几刀非常严重的刀伤,有些刀伤还叠加在一起组成了更大的伤口,刀口像喷泉一样咕咕冒血。
“今天算你运气好。”关盼盼低声说道。
说完,她捡起老大掉在地上的短刀,划开自己的胳膊,血液沿着手臂流下,顺着食指与中指,缓缓流入了陈飘零的嘴中,陈飘零则像孩子吮吸母亲的**一样无意识吮吸着关盼盼的手指。
关盼盼手臂上的伤口很快就愈合了,于是她只能再次划开伤口,让血液流下。
伤口再次愈合,她就再次划开,每次划开的疼痛都让她皱起眉头,不过她却没有停止的意思。
随着吸入越来越多关盼盼的鲜血,陈飘零腹部的伤口不再冒血,缓缓愈合,只留下嫩肉与疤痕。
关盼盼松了一口气,站起,然后没站稳摔到了地上。
她给陈飘零灌了不少血,失血让她现在像一个喝醉酒的人,不过没有陈飘零刚才的情况严重。
她再次站起,缓缓将陈飘零背到后背上,由于她的身高不高,陈飘零的双脚只能在地面上拖动,不过她现在也只能做到这么多了。
她没有回怡红楼,而是把陈飘零带到了一处偏僻的小宅,房内装潢朴素,桌椅十分简朴,就连床铺也没有任何花纹。
这里是关盼盼用这么多年攒下的一点钱为自己买的一处小屋,虽然她这三个月成为头牌,赚了大把大把的银子,但是在她没有成为头牌之前,为了买下这处小屋还是省吃俭用了好多年才做到的。
但是她这三个月所赚的银子,足够买上百个这样的小屋了,即便如此,关盼盼也对这个小屋有着特别的情愫,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这个小屋的存在。
她想着,如果有一天自己遇到了喜欢的人,不在青楼工作了,他们成亲的时候不需要男方提供房子,住在这里就好了,带着这个梦想,这个小屋装修与购置家具的时候,一切都是双人份的。
她虽然没有在这里住过,但是会经常亲自打扫,所以这里十分干净,一尘不染。
既然这里是她为自己准备的婚房,所以理所当然只有一张双人床。
他帮陈飘零脱掉鞋袜,放到床上,然后替他盖上被子,现在毕竟是冬天。
然后她自己也躺在了床上,刚才的消耗让她急需休息,她没有跟陈飘零共用一床被子,所以她自己躺在了被子外面。
陈飘零在床的内侧,盖着被子,而她在床的外侧,穿着单薄的衣物,在被子旁边。
她平躺,望着天花板,想着自己刚才为陈飘零脱去鞋袜的举动,简直就像妻子为一天归来的丈夫拖鞋洗脚。
她当然没有为陈飘零洗脚,她为他脱去鞋袜只是为了不让他鞋上的泥垢污染自己的床铺,为她盖上被子也只是因为他现在身体虚弱,担心其着凉。
因为只有一床被子,所以如果她想盖被子的话必须与陈飘零共用一床,那么这样就显得过于暧昧了,本来现在二人躺在同一张床上就有些奇怪。
“早知道就准备一个客房了。”她自言自语,真的觉得自己考虑欠妥,“这种房间格局,以后生了孩子孩子都没地方睡。”
关盼盼有些懊恼。
在这种胡思乱想中,她睡着了。
陈飘零体质虚弱,容易着凉,现在她已经是妖了,应该不会感冒吧。关盼盼在心中这么想着。
“阿嚏。”在睡梦中,她打了一个喷嚏。
月亮向东移动,第一缕阳光照耀大地。
外面传来了公鸡的打鸣声。
陈飘零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有些陌生的天花板。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昨天他被一个混混捅了好几刀,应该是活不下去了,所以这里是死后的世界吗?那些洋人传教士说死后有天堂,一定是鬼扯,这样的天堂也太简陋了。
陈飘零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床陌生的被子,他将被子推开,起身,朝着四周张望。
然后得出结论,他应该还没有死,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原因,这里显然是一户普通的人家,难道他在那之后被路过的好心人救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口,伤口竟然已经愈合了,他可不记得自己身上还有学院的恢复药剂,在他的印象之中,只有恢复药剂可以达到这种效果,但是伤口上可以看见明显的疤痕,如果是恢复药剂的话是不会留下任何疤痕的。
救他的人应该是一名神医,但是比起学院的技术还是要差一点。
陈飘零推开被子,准备翻身下床,然后他看见了床边躺着一个人,背对着他,此人因为寒冷缩成了一个球,像冬天的小猫,正被冻得瑟瑟发抖。
他将这个人翻过身来,十分眼熟,正是关盼盼。
看着关盼盼还活着,陈飘零在心中松了一口气,昨天应该是她救了他吧。
他摇晃着关盼盼的身体:“喂,早上了,起床了。”
半睡半醒之间,关盼盼梦呓一声:“别闹,让我再睡会。”
然后她似乎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劲,因为她听见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叫他起床。
她从床上弹起,敏捷跳到床下,一脸警惕看着眼前的陈飘零,因为陈飘零上衣已经沾满了血污,所以关盼盼昨天睡前帮他把上衣脱掉了,所以现在陈飘零赤裸上身。
对于一个女生来说,一天早上,一个赤裸上身的男人跟你睡在同一个床上,然后叫你起床,用膝盖想都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
关盼盼迅速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着,还算规整。
她立刻进入了战斗状态,长发飘舞,猫眼竖瞳,尖牙利齿。
“你昨天对我做什么了?”关盼盼厉声问道,如果对方回答不出来,她将把对方就地正法。
“冷静,冷静!”陈飘零慌了,他现在手中可没枪,绝对不是关盼盼的对手,“你好好自己想想,你昨天对我做什么了?”
“我对你?”关盼盼开始回忆起来,昨天似乎是她把陈飘零抬到床上,然后躺在他的旁边,想到这里,关盼盼气势突然收了回去,变成正常状态,“阿嚏!”她打了一个喷嚏。
“我想起来了,昨天我把被子给你盖了,害得我感冒了。”关盼盼语气中充满埋怨。
“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盖呢,我看这个被子也挺大的啊。”陈飘零说道。
“我跟你睡同一张双也就算了,你还想让我跟你盖同一床被子,你在想屁吃,阿嚏。”关盼盼又打了一个喷嚏。
“我昨天可是竞价第一名,怎么就不能跟你一起睡了?”陈飘零不服气说道。
“你把我们青楼当什么了,给钱就能睡的那叫妓院,我们青楼姑娘更像是一个集体的偶像,竞价最高只能得到与偶像聊天交流相处的机会,如果想进一步发展,还得看偶像同不同意,阿嚏。”
“何况你只是一次竞价最高,我们只见了一面,就算要恋爱发展,也得循序渐进吧,你起码得多赢几次才行。”关盼盼不停揉着鼻子,给陈飘零介绍青楼的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