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浩然他们两口子的极力劝说下，李铁如同意了不放弃围棋比赛；其实，心里还是犹豫不决的。

连续好几次比赛成绩很不理想，使得李铁如对自己今年不报希望。尤其是接近一年时间基本没下棋，手生得很。

就在他对是不是去报名拿不定主意时，bp机响了，去接电话得知，原来是那子在呼他。

现在他和那子还没那么熟，只是下过两盘棋，都是险险地逆转胜。

那子者，名为那文和，人称小那子；据说是叶赫那拉氏后裔。

个子矮小，黑瘦戴近视镜，非常乐观的小伙子。在大坝，被好事者们称为“评论家”。

他告诉李铁如说，今年围棋职工赛，双桥区给文体局任务，准备组队参加团体赛。

问李铁如想不想参加双桥区团体队？

李铁如不明白怎么回事，说自己还没去报名呢。他的本意是，最后要不要参加比赛都还没想好呢。

那子想不到他这样，继续解释，参加团体的话，就不必自己交报名费了。

这句话非常及时给力！

95年初，李铁如月工资又涨了，到了五百五十元；终于超过了在滨江商厦当售货员的媳妇。

而围棋比赛报名费是五十元，真不是小数目。

听说参加团体就能免去五十元报名费，李铁如精神大振；还有这样的好事？

那怎么能不参加呢？一下子他就变毫不犹豫了。

要知道，上班近六年了，他每月几乎都是只有十元钱零花钱。

结婚之前，是留五元钱之外，工资都交给老爸掌管。结婚之后，则是都交给媳妇。

不吸烟不喝酒，每天只上下班，几乎没什么花销；他每月的花费，基本只是固定买《围棋天地》、《新民围棋》这两种围棋杂志。

那子继续解释情况，加上李铁如，还有他和衣志刚三个人参加双桥区队打团体赛；而且团体赛成绩就是三个人参加比赛的个人成绩之和。

其实，双桥区第一次组队，是希望有好一些成绩的；只是那子自己心里也没底，没敢对领导有什么保证。

李铁如听说这样，原来所谓的团体赛，只是个人成绩加起来就行，并不需要另外有什么另外的花样，才完全明白。

他的强迫症只在于这一点，无论什么事情必须提前完全明白情况；喜欢走熟悉的道理，喜欢接触熟悉的人，喜欢熟悉的事物......

最后不了解的，只有另一个队友——衣志刚。

于是他又问：“衣志刚是谁呀？”

那子反问：“你们教育局衣局长名叫什么，你知道不？”

“知道啊，”李铁如回答，“名叫衣志坚。”

那子继续说：“这衣志刚，就是衣局长他弟弟，也会下围棋，你没见过。”

“哦，这样啊。”李铁如知道，衣局长棋力是很强的，不弱于自己。自己与他曾经有过一次对局，幸运半目胜。

当时情况很紧张，他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赢回来的。

但从棋上看，觉得衣局长比自己略强，才能也比自己好，下得堂堂正正。

李志强跟他解释：“人家只是不能专心，不然你就输了。”

李铁如当时还挺奇怪，为啥不能专心下棋啊？

李志强嗤笑：“你以为谁都像你这样，心里啥别的事都没有，一门心思就只下围棋啊？人家局长每天不知道有多少必须操心的事呢。”

那子本来也是愿意让衣局长参加比赛的，可惜衣局长公务繁忙，根本无法抽身；恰好他弟弟比较闲，普通科员一枚，而且还特别喜欢下围棋。

那子不咋愿意，却实在是不好意思拒绝。好在他觉得，李铁如水平不比自己差，只衣志刚差，也许没什么大关系。

文体局副局长于明亨负责这件事，不了解仓促组建的队伍实力如何，心里没底，就给申老师打电话询问。

申老师是市体委竞赛科科长，与文体局打交道不少，彼此间较熟。

他看了看团体赛各代表队名单，想了想双桥区队，直截了当地回答：“我刚仔细看看各代表队名单，觉得咱们双桥区队，大概就是中下游水平吧。”

完！这话一下子把于局长浇了个透心凉。

申老师既主管市体委其他各项体育比赛，又主管历年以来的围棋比赛，他说的情况绝对是可信的。

话说李铁如、李亚峰去了蛤蟆石小学，受到宋校长热情欢迎。

原来那里连他算上，才六位老师，只有他自己是男的。

六个年级只有六个班，当时大部分市郊农村学校都这样。

二李的到来，不仅师资力量大增，而且宋校长终于不再孤单。

喜欢下象棋、喜欢看足球聊足球，大家年龄差距虽然很大，但共同语言却很多；很快打成一片。

酒量都非常小，却还很愿意喝点。

中午经常派附近孩子去小卖铺，打一元钱二两散酒，二元钱花生米、蚕豆、榨菜，仨人一起喝点。

李亚峰最行，能喝一两多；宋校长能喝半两，李铁如只能喝少半两。

喝完，仨人晕晕乎乎地一起下象棋。

听说李铁如要代表双桥区队参加围棋比赛，宋校长很痛快地发话，“没关系，你的课让别人代，你好好比赛，争取好成绩就行。”

比赛场地二轻局楼，就在火神庙大芳照相馆斜对面；距离李铁如家很近，大约只是步行五六分钟就能到。

周三上午八点十分，李铁如快步来到二轻局楼前，生怕误了时间。

见楼前密密麻麻地停了许多自行车。他开始东张西望，很想找到其他参加比赛的选手，一同进去。

可是，左等没有，右等也没有，急得他直冒汗。

阳光明媚，暖洋洋的阳光使人倍感慵懒。大好天气之下，李铁如却急得团团乱转。

忽然，一个戴着大墨镜的瘦高大个子飞身下了自行车，麻利的锁好，疾步往楼里面走去。李铁如急忙尾随。

这个人很有些眼熟，好像应该见过，可到底是谁呢？

李铁如心里嘀咕着，一边走一边回想。看起来应该是来参加比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