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末的北京,草皮青了,树叶绿了,冬季有些干涸的河道上,又流淌出清澈的河水,京郊的农民们早早的下了地,开始了一年的劳作,地鼠们也钻出了洞穴,寻找食物,可是德胜门外喧嚣的声音,让他们不得不又钻进了土中,小心的探着头看着外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御用监太监,督十二团营兼总神机营张永兴奋的跪在杨一清身边接受正德送行,四月初安化王朱镇番在宁夏发出告示,以讨刘瑾为名起兵造反,先杀了巡府都御史安惟学,度宁夏屯田的周东,总兵官姜汉和总指挥杨忠等人,然后调集各路人马,准备渡河入京清君侧!
这可把个刘瑾吓了一跳,没想到改革改出了造反的了!有心派自己人过去,可左右看看,没人会打仗啊!没办法只能捏着鼻子看着皇上,起用了半年前刚被自己打压,想除之而后快的杨一清,谁让人家老早就是从三边起家的呢!那边可是有一大票故吏的!当然是平叛的第一人选,正德这会儿正满脸羡慕看着拜在阶下的左督御史杨一清和张永,要是能换自己就好了,那怕当个左督御史也行啊
跑男在家里呆烦了想亲征啊!可大伙不干!只能眼巴巴的穿上绒服到城门口送行!想着张永这样底下没根的都能顶个盔,在外边耍威风,更加烦闷!只能摆了摆手,那就传旨吧!小太监连忙打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
底下的吧啦吧啦的读着,杨一清总制陕西各路军务,兼提督西征师旅,与总兵官神英讨伐,张永为监军,大伙在低下闭着眼听着,大明这时候文章有点华而不实了,讲究文章华丽,光废话!可你还得听啊!一个个就等着‘钦此’好快点爬起来!四月北方地上还有点凉啊!
“敕御用太监张永金印,钢剑。。。。”大伙愣了一下,这又没按牌出啊!惯例文武官员有个铜印领敕行事就行了!可事到了朱厚照这里是常常出娥子!这位从来就不是个按正常思维出牌的人!怎么说张永也是自家人出征,他出征跟自个好象没啥差别!于是监军张永加了金印,并赐了金瓜,钢剑,让他便宜行事,张永跪在那儿那个高兴啊!嗯!皇上还是爱我的,抬眼看了一眼跟在皇上后面的刘瑾,又在他身上转了两圈,咧了一下嘴,看到了吧!爷虽是个武将,一点不比你文官差,把刘瑾气的要吐血,可没办法啊!谁让自己惹的祸!只能看着张永趾高气扬的出征了。杨一清斜着眼在旁边暗暗的点头!看来自个计划的事有门啊!
刚出京没二天,就接到安化王已经被宁夏的守臣仇钛给捉了,张永骑在马上正想如何立功,如何杀敌,如何报捷呢!听着六百里加急!心气立刻下了一半,妈的!不走了!大军扎下大营,一呆就三天!杨一清瞧着不行!你小子这么磨蹭,别让那边当兵的等急了,人家还等着封赏和大军呢!便连夜驰马抵达镇县,当众宣布皇帝的旨意。
这个时候张永这才不情不愿的慢腾腾的随后赶到,看着被捉的安化王,张永心里个气啊!你好坏挺二天也行啊!就这样完了,还是让人家聚集了二百多人在家里捉的,没本事你造什么反啊!
杨一清看在眼里乐在心里,行了!这事看来好办了!一个想当裱子,一个有心相交!在杨一清看来只要能除刘瑾,给张永报个功,小事一件啊!这儿立功的都是他的老班底啊!这两人坐在一起当然就相谈甚欢了。这一谈就到了晚上,杨一清看着有些微醉的张永故意拿话激他,一会儿说刘瑾这厉害!一会儿说那得意,张永在宫里呆了几十年,什么没见过!你这老头怎么回事!有话明着说!
这个时候杨一清才趁机微醉握着张永胳膊称道:“在下知道公公是宫里难得的正人,此次平叛全赖于公公的力量。只是此事易除,但国家内患可怎么办呢?”一边说着一边眼睛望着张永!
张永有点醉却不糊涂,就笑着道国家康健着呢!提督大人指的是什么呢?
杨一清四下看看无人,咬了咬牙,才大大方方得在手掌上写一个“瑾”字。张永看了杨一清一眼,这老头到也干脆啊!挺合我的味口“哎!咱家也是有心杀贼,可无力。。。。。说实话你我怕连找递折子的人都找不到啊!就是找到了也过不了刘瑾那关!那狗日得还管着批红呢!还是算了吧!
“公公何不亲自上疏!”杨一清盯着张永说道,张永心中一颤,把酒杯就放下了,心说窝里斗能过皇上那关?上回自己打刘瑾那回,皇上不就是拉了架,后面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脸上就有些犹豫,杨一清连忙劝道“公公这次大胜,皇上一定会亲自接见的,正好当面揭发刘瑾那小人的诸多恶事。”
张永问道“皇上可也信他啊!如果不可行怎么办。”杨一清眼眉一抬“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皇上肯定也不高兴!万一皇上不信,公公就顿首在地上痛哭,以死相请,剖心以证明此事不为妄论,皇上必然为您的所做而感动。你知道我也教过皇上几年!他一定会让你彻查的,只要下手快,除之不难!“
“可当年无为道长给刘瑾算过,这老奴还有五十年的大运啊!”张永还是有点担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哦!还有这事!“杨一清吃了一惊,他常年在边地,没听过!妈的,这可不好办!封建迷信害死人啊!“不会吧!自太祖以来,还未有那个有五十年帝业的,无为道长怎么算的?”这一着急,连大逆不道的话也说了
“给刘瑾那老儿画了一只手!咱家也是从老儿身边的小太监那儿打听到的!”张永有点颓废的回道
杨一清眼珠一转“公公可以给我画一下吗?“
张永也没客气,找了张纸,就给画了下来,杨一清看了看摸着胡子笑了“这分明是说老贼,今年就死啊!公公请看,左手为正,五指未聚,这不是说正德五年吗?看来天意难违!正是其时啊!张公公!”
张永盯着画,又看了看杨一清“还能这么解?”
“你想想啊!为什么给公公一个明白的底,却给刘瑾画了幅画,直说不更好吗?那无为道长不好当面说啊!只能以画表意了!”杨一清说得自个心里有点信了,暗想不会真是这样吧!要是这么那这无为也太可怕了!
道明在北京已经呆了三年了,凭着老师的身份,经书读了不少,人也接触了不少,在京师的市面上到也混得风声水起,街面上的三教九流,也大多认识,由于花钱大方,到也有了‘小孟尝’的美誉。今天忽然接到了崇文门外李掌柜的请帖,只能告了假,赶往崇文门。明清时的崇文门大家看书的大多也知道,收商税的地方,商人多,货物也多,人也就多了不少,酒楼当然也林立,由于靠近山东,鲁菜就大行其道。道明走到城外正四下看着呢!只见对面的楼上有人拱手喊道“道长!这边请!“
只见二楼雅间之上坐着两个人,一个穿着锦衣,腰配绣春刀,另一位穿着件棉布的长衫,脚踩着四方的布鞋,看着普通,不过仔细看看手上,你会发现四枚宝石镶嵌的大戒指正一闪一闪的亮瞎着人的眼睛,“原来是张兄弟和李掌柜在一起!怎么找这儿吃饭!有什么事吗?“
“还不是老生意吗?“那锦衣卫姓张的大声说道”这儿人杂!商人多,正好谈生意,这回安化王还没打就败了,牵连的人一定多,这人多了事就多!人犯快到了地了!就想着怎样才能给诏狱的兄弟们多找几个钱!“
“那找我有什么用!我那有什么门道,不过是无意间认得两个人!听了点道听途说的消息,还是李掌柜自己去找的人,前几次送的人不都是他帮着办的!你把人向他那儿一交,不就得了,还喊上我干吗?“
李掌柜摆了摆手,“可咱们得感你的情啊!这两年生意好,能走得这么顺,不都是您的介绍吗!只是这回人太多,机会就多,以前一两银子大半都交给司狱了,底下的兄弟那儿落得到几个!所以请道长来!帮着想个办法!钱!不是问题!“
“那你们自己想的什么法子?我是个方外之人,钱就不要了!朋友之间,交情第一!”道明笑着说道
“那不行!道长已经帮了咱们不少了,这回钱一定要接!我张楫也不瞒你!主要是上面和几个兄弟也想安稳!你不拿!大伙都不安心!”道明看了一眼张楫,这家伙原是个不得意的力士,街面上的混混,机缘巧合让自己帮了一下,这二年不到就混上了锦衣卫的总旗,也算是诏狱的一号人物,而这个李掌柜别看当着人面笑哈哈的,背后却是个十恶不赦的人贩子,胆大,心狠,敢干!
“主要是兄弟几个想在外边直接就把人卖了!”张楫不动生色的说
“外边?那可要有人接应,李掌柜应该有人,造假你小子又不是没干过!无非就是转到海边的问题,可对你们锦衣卫是问题吗!运到天津!人一交!就完了!你们俩别是怕道爷告发,想用钱买我吧!”道明眼睛一瞪,左右看了看这俩人,“妈的!这人还能做好事吗?道爷不会好心养了二只狼吧!”(求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