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怎么行!”张从圣大惊失色,她这几年书是越看越多,一些汉人的掌固和历史,她可是一清二楚的。这样干,不是要造反吗?乌丘到是没听明白什么意思,但看着张从圣的表情,知道这事怕不简单!
“难道娘娘已经放弃了?如果真是如此,臣也不用再多嘴了!”蔡白遗憾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哎!可怜啊!”
“有什么可怜?”
“娘娘读了那么多史书,就没明白成王败寇吗?真到了那一日,娘娘愿意把希望寄托到大殿下的怜悯上吗?下官听说那位皇后脾气可不好!”
张从圣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她虽然长年在宫里,可还一直在学习。要不是这样,张平安还不会独独的喜欢上她。她当然知道蔡白这个时候说这话的意思,汉人皇宫的争权夺力,从来就没停过。她可专门了解过,宫中夺位向来就是你死我活,光是一个汉吕后掌了权,做得事就让她不寒而立,那完全颠覆了她以前十几二十年的经历和信仰,她怎么也想不到,宫里的事会如此惨暴。有时候又觉得那事在大夏应该不会发生,可每每在深夜中想着那个结果,她就成宿人睡不着觉,不说别的,印卡王位之争她是亲历过,死了多少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屋子里一片寂静。张从圣盯着蔡白,用力握了握手。不光为了自己,就是为了让宝慧活下去,她也要赌一把。
“我一个弱女子又有什么办法!”
“娘娘何不求求刑大人!让人上奏折,立您为后呢!”蔡白慢慢的引诱到。
“立后?怕是不易。”
“不易不是不能,如果能成。说明陛下心中还是认同娘娘的,以后在徐徐而进,万岁身体强壮,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再改主意呢?即使不成,有那身份做依靠,贵妃娘娘母子的安全不也能多层保护?”
张从圣点了点头“那如果不成呢?”
“如果不成,,,,娘娘以为还有退路吗?不如退而求其次,为小殿下再找几个帮手吧!以备将来!”
“将来?”张从圣陷入到深思中。
“娘娘!当断者断!”
张从圣长出了一口气,躬身拜道:“一切全靠大人鼎立了,日后如能得愿,先生就是我张从圣和慧儿的再生父母!”
蔡白连忙拱手道:“臣也愿意为娘娘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现在还有个小忙,需要娘娘帮忙!”说完把周友德的信递了过去。
张从圣接了过去,略微看了一眼。“这事到也简单,皇上早已经原谅他了。此人还能用吗?”
“娘娘放心!周大人早为娘娘又找了一家强援,只希望将来娘娘别忘了今日之事!
“这个自然!”
一个月后从库斯卡传来了新的任命,周友德如愿以常的当了一个工部下属官员,成了北方管理物质后勤的主管,基多的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而在库斯卡,走了近万里的克图卡又重新回到这里,三年了,这里又变得陌生了许多,新的建筑在不停的拔地而起,老房子一片片被重新裁除掉,故乡的印象在自己的记忆里一点点的变得模糊了起来。
他穿过城市,来到了原来卡尔,尤潘基的宫殿前,这里已经变成了几座大小不一的府邸,克图卡在附近打听了一下曼卡的住址,便敲开了其中的一个门,管事的印卡人怎么会不认识当年的大祭司,连忙把他让了进去,克图卡走到了二重门,就听见里面的院子里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曼卡奥基!小心了!这回我可不会再客气了。”
“保柳印卡!你又在夸口,我什么时候又让你客气过!”院子里二个男子正在练武,一个二十一二岁,一个二十七八,一人穿着温库,却把长衫卷了起来,方便活动。而另一人却是短衣打份,两人各拿着根长棍在那里打斗着,忽然看着门外突然多了一人,两人不由的停了下来,然后高兴的叫了起来。
“克图卡爷爷!”
“维利利亚,乌穆!”
看着两个已经长大成人的孩子猛然间蹲在自己的面前,克图卡的眼睛不由的湿润了起来,他颤抖着把两个人扶了起来,似乎又看见了自己四个兄弟当年跪在自己父亲面前的样子。
“都起来吧!都起来吧!新朝不是不行这个礼了吗?哈,哈!曼卡奥基你还没忘本啊!”克图尔上下打量着曼卡身上穿的温库笑了起来。
“叔叔!我也想穿来着,可是穿个长衫打架,那里转得过来身形,练武还是短衣来得舒服!”保柳笑着说道,曼卡看着克图尔脸色微变,连忙拉住了克图尔。“叔叔!我们到里面再说!”
院子外的葡萄架子下三个人围坐在石桌子旁边,曼卡从里屋抱了坛酒出来。“这可是从大明新运过来的贡酒,叫什么秋露白克图卡爷爷!您喝一口尝尝!”
克图卡微笑的接过了曼卡递过来的酒,小心的尝了一口。“不错!不过还是没有贞女宫自酿的玉米酒好,那喝着才甘甜!”
“那道是!”一边的保柳笑着说道:“不过咱们的酒就是味太淡了点,还没这度高,跟北边送来的高梁酒比起来,跟水差不了多少,喝着不痛快!”
“看来二位王子真心喜欢现在的生活。”克图卡的眼神暗了下来,曼卡端碗的手停了一下,瞧了一眼克图卡,然后又笑着喝了起来,保柳到是老实的点了点头。
“现在的生活比过去好多了,不仅咱们这些皇族的人重新住上大房子,就是过去最低贱的奴隶生活也变得幸福多了,一日三餐就是过去的萨帕,印卡也比不了。大夏的国王是真正的王者,他比瓦斯卡拉等人强多了。就是我们的父亲瓦伊纳,卡帕克也没能让大伙过上这样的日子。克图卡爷爷!您想想才七年啊!”
克图卡也沉默了起来,保柳说的不错,无论如何国人的生活比帝国最好的时候过得还要好,当今的陛下从不轻意杀人。听说近五年来,因为犯法而处决的犯人没超过十个人,这在印卡的任何时候都没发生过的,而且经过了那场大战,王族人员早已经凋零,那个还愿再经历一次浩劫呢!
“那曼卡您呢?您可是嫡子!听说半个月前还出了点事?”曼卡眼色微变,在一边保柳到说了出来。
“可不是,,,碰上原来宫里的侍卫总管姓许的,现在在萨克萨马当统领,喝醉了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混话,把曼卡激到了,所以才打了起来,不过有我帮忙!把那小子打得屁都快出来了,,,,,”
“保柳!那是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提了!”
“不就是困在家里一个月吗?正好让咱们兄弟好好练练。再说那小子当街被万岁爷给打了二十鞭。叔叔!你知道吗?那小子一直对曼卡奥基不敬,万岁爷到是公正,以不敬之罪扒了他现在的骑都尉,那小子过去可子爵!”
克图卡吃了一惊,没想到当今夏王办事能如此公正。“看来新皇还是挺看得起你的。保柳!你呢?”克图尔转过头问道。
“我!我一直在南方征战,这趟回来是领一批米特马克移民去南方的封地去。以后怕想跟叔叔和曼卡再见面,就有些难了!”
“你有封地了?”
“是的!是大殿下给请封的,山水加起来五千多平方公里!可惜百姓太少,就让我移些百姓过去,所以才回来的。”
“那边很好?”
“比这边好多了,到处都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平原,种什么长什么!我回来就是接大明来的米特马克。大殿下许了我一千人!”
“是吗?”克图尔望着面前的酒,更没了喝的兴致。就听见一边的曼科劝道“叔父!这二天一直在上课,那些大明的书生讲过的华夏民族的历史,有时候觉得那就象是讲我们的历史一样。他们让我明白了一句话,这天下没有不倒的国朝,什么事情都有盛就有衰,天理循环谁又能拦得住?!您不是也说过,在这之前我们的父亲也预见这一切吗?即然是这样,我们为什么不能安然接受,溶入其中,快活的活下去呢!”
“可你们可是印卡!太阳神的子孙!”
“克图卡叔叔!过几天保柳就要回南方了。我八成还要在陛下那里锻炼几年。往日就不要再说了,今天咱们就好好的喝一杯吧!您放心在我和保柳心中,您永远就是我们的维利利亚,乌穆!”
“是吗?那谢谢了!”克图卡看着一边的还不明白的保柳,只能暗暗的叹了口气,这边怕是不成了,都在当缩头乌龟,难道自己想要复国,就只能靠那个十恶不赦的奥卡吗?
重新站在萨克萨瓦山上,克图卡又一次远望了一眼自己的故乡。“在我眼里您不仅是头雄壮的美州狮!更是我心中永远的印卡,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它就这样毁灭了!”克图卡抓起一把尘土,扬了出去,然后张开了自己双臂,向着太阳蹲了下来。
“太阳神啊!请您帮帮你的印卡吧!”克图卡久久的跪在那里,眼泪不由的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又过了半个小时才慢慢的站了起来。原本挺着的腰向前弯得更狠了,整个人踉踉跄跄一步步往东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