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密听着王番这回是真得要杀人,脸色顿时吓得煞白,再没了那股子痞劲,立马跪了下来,
“饶命啊!大帅!我真得不是故意的!大帅!我们可是从小长大的啊!,,,,”
王番瞅了一眼杨密,转头再也不理会。穆福对手下挥了挥手,台下执法处官兵们拥上前拎着众人就拖了出去,范锦丘站在远处,听着那为首的人不停的喊着“饶命啊!,,姨母啊!救命啊!爹啊!,,,,”之类的话。不由的点了点头,不管干什么,纪律为要,此子能够不徇私,还能严于律已,到是有那么点意思。
今日杀了几人,怕后面的再也不会有人以身犯法了。看着几个人被推到辕门处,立马被按在地上,范锦丘从来没见过砍头,一开始还想瞧个热闹。等白光一闪,一排人头落了地,脸色立时变得难看。心里一阵反胃,为了不失风度,只能先强忍着。小步往旁边移了移。至于后面被直接挑起来的人头,他是真不敢瞅,怕看了自己会真忍不住先吐了。
高台上王番转过身对着底下那闹事的军士问道:“姓名!家住那些?“
那军士连忙跪着回道“大帅!小人李有盐!家就住在长芦!“
“原来是盐工子弟!站起来回话,我说过军中只行军礼,不行跪拜。你能发现此弊病,赏银元十块。不过军前喧闹,虽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穆福!此人该如何?“
“喧哗闹事,按律当斩,可事出有因,杖六!”
王番回过头。“李有盐!你可服气?”
李有盐回头望着刚刚挂在辕门处的人头。“小人服气!”
“军营重地!我早就说过不用跪拜。可你还是明知故犯,加二杖,就在这里打吧!”底下的执法处把李有盐按在地上,拿着木板啪啪的打了八下,然后又退了下去,王番又吩咐道;“送医务处救治,准其三日不用出操!”
李有盐躺在地上,早已经泪流满面。只是挣扎着又站了起来,行了个礼,才被人抬了下去。“好了!把刚发的银圆都收回来。李少校!现在命令你暂代粮饷局局长一职,拿我的手令,去银行再重新把钱取过来。”
队列中走出一人,上前敬了个礼,然后领了军令退下去。“各部继续操练!今日发饷改在午后!”
说完王番从点将台上走了下来,向着范锦丘一行人快步走了过去,范锦丘笑着迎了上去,躬身道:“大帅威武!”
“让先生看笑话了,先生贵姓!”
“在下范锦丘!”
“原来是范先生!我这不过是拾人牙祭,按方抓药。早就听邓先生说新来的驻军联络官也是博学的能人,先生入了营,也算是半个自己人,不知道先生看了半个时辰,可有什么我的?”
范锦丘瞅着王番,心里翻腾了二下,老实说这位早先到大明的时候还想着自己去闯出一番天地。在路上随着了解越来越多,这位的胆子却越来越小。不错!自己是想成名立万,站在山之颠,可自己的毛病自己清楚,骗个人,让别人顶缸到是长项。自己拿刀,,,他早息了那心思,再说在大明自己可一点根基也没有。
今天站在军营前看完杀人后,更是彻底凉了。别看他还能笑着站在那里,可两边腿早迈不开了,他也自问没那个狠劲。在说了一个外人想在大明成王成霸,怕是凶多吉少,即使想成事,怕也苦的很,自己可受不了那个。
如今看到了王番,到是有了别的心思。当不了朱元璋,当个徐世昌也不是不行啊!听着王番问起,说道:“练兵之道,我是真得不懂,只是在军营前听接待人介绍了一二,听说大帅练此强兵,到今日还没军歌!”
“军歌?这到没有!不知能起何作用?”
“作用可大了!可提拯军心士气,可解众人的疑惑。更可助大帅避祸,收拾人心。大帅在这京师练兵,虽然是皇上许可,可军马全掌握于大帅一人之手,难免会有流言蜚语。有了军歌,再有任何流言怕也不易伤大帅一二了。而且军歌简单明了,也更能让军士们理解。看将军的士兵多没文化,这反到比那些枯燥的军律要强的多,更重要的是能让兵士知道为何而战!”
王番听着不停的点了点头。“大美的军歌我到是听过,原来想找人谱上一二,可惜京师内外多是靡靡之音,那能听到那雄壮的曲子。即然先生提起,在下就厚着脸请教一回,不知道先生可愿意帮我一把?”
“这个到巧了,我这里到是有首军歌正好合适,不如送给大帅吧!听说皇上十日后,就要到德胜门检阅,正好能买个好处!”
几个人进了大帐,范锦丘也没客气,拿起毛笔,三下二下把原来北洋军的军歌快速了写了下来,看着写完的军歌,又瞧了一眼身边的王番,这也算是先接了一番善源吧。希望这位将来不止于此,王番在一边看着一边连连的点了点头,歌词果然是通俗意懂。
“先生!不知道这歌是如何唱的!”
“即然我写了,当然也有了唱法,你听好了!谕尔兵,仔细听,为子当尽孝,为国当尽忠,朝廷出利借国债,不惜重饷来养兵,一兵吃穿百十两,六品官俸一般同,如再不为国出力,天地鬼神必不容,自古将相多行伍,休把当兵自看轻,一要用心学操练,学了本事好立功,军装是尔护身物,时常擦洗要干净,二要打仗真勇敢,命该不死自然生,如果退缩干军令,一刀两断落劣名,三要好心待百姓,粮钢饷全靠他们耕,只要兵民成一家,百姓相助功自成,四莫奸淫人妇女,哪个不是父母生?尔家也有妻与女,受人羞辱怎能行,五莫见财生歹念民,强盗终究有报应,纵得多少金银宝,拿住杀了一场空,六要敬重朝廷官,越份违令罪不轻,要紧不要说谎话,老实做事必然成七戒赌博,,,,,”
王番牵着范锦丘的手一直送到了大营外,范锦丘连忙拦住。“大帅!送到此地就行了,范某已经受宠若惊了!”
“应该的!军中尽是些粗鲁的汉子,难得见到先生这样的人。王番能遇到先生真是幸事。”
“当不得!当不得!一首歌而已,大帅经后有事,只管到京师找我。要真论起来在下也算是这军中一人啊!”
“那到也是,军械方面还望先生多担待一二!”
“这个自然!”两个人相视一笑,又拱了拱手,才依依惜别。范锦丘走出三四百米,回头又瞧了一眼,发现王番居然还站在军营门口,不由的点了点头,此人有兵有将,万一天下有变,到是一个能成大事的人!
“大帅!人已经走得看不见了,咱们回营吧!”穆福上前提醒道,王番叹了口气,转身就往回走。“少爷!这位先生你就这么看重?”
王番点了点头。“福哥!您知道我手下虽然有些幕僚,到多是读四书五经出来的,此人在大美大学毕业,比他人更加精于实际。高叔走时也说过要是能给我找个大学生就好了,而且此人也却有本事,我怎么能不看重呢?”
“那有何难,把他招到军营不就行了?”
王番笑了起来。“福哥!人家是大美的人,有田有地,怎么会来?“
“他还是新军的那个联络主任呢,跟那帮教官也应该差不多吧!咱们平时多送些衣物,下人,吃食,总能温心。万一能成呢?”
“这个到是可以,此人刚来,怕还没有下人,明天找人送几个丫鬟,下人过去。把军服也送一套,即然在我们这儿当差,总不能没军装吧!”
从北京的会同馆往南与崇文六里街相对有三条胡同,由南向北分别是头条,二条,三条胡同,范锦丘所在的大美新军联络办事处便在这二条胡同内,三进的大院对于人口不过六七人的范锦丘来说,到也宽敞。
这位从王番的军营到了京师后,到也没立刻去逛逛京师的青楼会馆,而一人呆在书房内,一边狂补着京师各衙门的主要官吏名单,一边翻看着从各处汇来的情报。
自从去年的大战后,京师内部到是安静了不少,勋贵被嘉靖借机又夺了四五个伯候的爵位,算是为去年的大战顶了缸!宫里面到还安静,唯一不安分的到是嘉靖本人,安静了大半年后,反到对修道痴迷了起来,按宫内反应的情况,可能受了无为的刺激,一来无为年龄那么大还神采翼翼,不见老。二来自己听了老道的话,还真得多添了二子二女,对长生修仙之术更加深信不以!也不知那位提了一下吸风饮露之道这位立马就信了,这几日听说宫里的宫女们每天在御花园内采集朝露,到是病了不少人。
范锦丘把这情报来回翻看了二遍,总觉得似乎自己露了点什么事。正在冥思苦想,就听见门子来报,有个新军的军需官白少校请见,范锦丘一拍脑袋,这几天光顾着忙了,到把王番新军要进京的事快忘光了,只见白少校领着十几人走了进来。范锦丘往后看多是十五六岁的女人,不由的一愣。这是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