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0.结识闺蜜(1 / 1)H氏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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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腊月十八,是老安村村长的儿子殷福海娶媳妇,娶的是河对面丰田村钱员外的掌上明珠钱喜娥。钱喜娥才貌双全,家世显赫,在这十里八乡都算是数一数二的大富人家。殷村长家能娶到这么好的儿媳妇,里外都有面子,所以分外高兴,早就预订好了丰田村的戏班子,请他们到殷家祠堂场地上唱三个晚上的戏,从今天晚上开始。此消息一放出,老安村和相邻的竹园村都沸腾了,所有乡里乡亲都盼着殷福海结婚的日子早点到来。

夜幕降临,殷氏祠堂已搭了一座戏台,戏台里外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灯火辉煌,台上正在上演《游龙戏凤》,台下前面坐了十来排先到的观众,然后外面站着许多后来者,里三层外三层,高高矮矮胖胖瘦瘦,见缝插针,不计其数,看那个样子有约莫有七八百人,太热闹了,太壮观了。乡亲们一年忙到头,好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那还不好好珍惜一下。

林贵生带着一双儿女挤在外围看戏。6岁的林安还是太矮,需要骑在父亲脖子上看。11岁的女儿林子君,个头也不高,于是她跟父亲商量,想绕到前面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位置。

“爹爹,我去前面瞧瞧。等下我自己随村子里的人回去,你们就不用管我了。”林子君说。

“好的,那你小心点。”

“好嘞!”

林子君打小聪明机灵,遇事果断,素来有“小村长”的外号,家里大人对她也是放心的。再说,清江河两岸三个村子一直很太平,除了11年前有一档子“虎叼娃”的事,再没出过什么乱子,所以林贵生对村里的治安环境非常放心。林子君得到父亲的应允,开开心心左转,向前移走,她瘦瘦小小的个子,就像一只滑溜溜的泥鳅一样,在人群中穿梭来回。最后定在一个与她一般个头的小姑娘身边,两人并排,林子君就站在她的左手边。

这里离戏台5排座位之距,靠左边外围。斜看戏台上,还是能看清全貌,不错了,对此,林子君已经相当满意了。然后,她就专心看起戏来。

台上唱的是黄梅戏《游龙戏凤》。有一个小生,军人打扮,还有一个是花旦,城镇卖酒女的打扮,如此一男一女,一唱一和好不热闹。

李凤姐(白)你是大户长的兄弟,三户长的哥哥,你是个二混账!

正德帝(白)不要骂人,我乃当今正德天子。

李凤姐(白)走开,你可认识我?

正德帝(白)我认识,你是梅龙镇上卖酒的丫头。

李凤姐(白)哎,我是当今正德天子的娘啊!

正德帝(白)岂不折煞你丫头,自古道龙行有宝。

李凤姐(白)你就献宝。

正德帝(白)倘若无宝?

李凤姐(白)献你娘的现世宝。

正德帝(白)不要骂人,大姐观宝。

(二黄平板)在头上除下来沿毡帽,

身上露出滚龙袍。

叫一声大姐来观宝,

我头上也是龙,身上也是龙,左边也是龙,右边也是龙,

前面也是龙,后面也是龙,浑身上下是九条龙,啊,五爪的龙袍。

李凤姐(白)好宝贝。

(二黄平板)怪不得昨晚得一梦,

真龙天子落房中。

我走上前来忙下跪,

望求万岁将我封。

正德帝(白)下跪何人?

李凤姐(白)李凤姐。

正德帝(白)跪在为君面前做甚?

李凤姐(白)前来讨封。

林子君认真听戏,似懂非懂,因为前面错过了许多,有点接不上,于是用手拉拉右手边的小姑娘,凑在她耳边问道:“这位姐姐,这戏里讲的是什么故事?”

右手边的小姑娘转过头来冲她微微一笑,好一张俊俏的脸,肤白唇红,圆润的脸,大大的眼,一张口露出一个小虎牙,实在有趣。这个小姑娘也把嘴巴凑到林子君的耳边嘀咕起来。

“这个戏曲名叫《游龙戏凤》,明朝时期,朱厚照多次微服巡行民间,据传他在山西大同城郊李家村遇到一个酒家女,叫李凤,李凤开始不知这位君爷是皇上,所以生出许多误会磨擦,挺有趣的。”

“是很有趣,谢谢姐姐。”林子君谢道。

然后两人归于平静,又认真地听戏起来,偶尔还交头接耳,十分亲热。后面还听了一场《春香闹学》,故事情节是:杜府侍女春香为小姐杜丽娘伴读,南安府年逾花甲的儒学生员陈最良固执礼法,传经授典,枯燥无味。长久闭守学堂,小姐深感烦闷;春香仗恃小姐在侧,再三扰乱学规,弄得老学究非常尴尬。这一个故事把台下观众逗得哈哈大笑,林子君和身旁的这位小姑娘也是笑得花枝乱颤!

林子君还是有一定的赏戏水平的,因为自小去丰田村外公家住,听惯了外公唱戏,外公也会给她讲解。丰田村很多人会唱戏,有一个戏班子,下半年农闲时外出唱戏娱人娱己。赏心悦目的黄梅戏是地道的来自民间的艺术。她的表演质朴细腻,真实活泼;她的语言朴实无华,通俗易懂;她的曲调优美流畅,明快抒情。加以道白地方生活气息浓郁,更显黄梅戏特色。所以,林子君很是喜欢。

曲终人散,台上假戏结束,台下真实大戏又开唱。

林子君应邀到刚才的那位小姑娘的家中稍坐。在路上就互问了姓名,原来刚才那个小姑娘叫殷可可,母亲叫玉姑,绰号叫“胖婶”,父样叫殷大郎。殷可可的家在老安村靠山的一排房子当头,也可以说是挂角之地,比较僻静。殷可可把新朋友请进了大院子,让进厅里的就坐,胖婶从里屋出来,看到林子君长相端庄,性情稳重,很是喜欢,热情地接待了她,忙不迭地泡茶奉上花生瓜子,给炉火里添炭。林子君、殷可可和胖婶三人围着火炉聊起天来。

“姐姐,咱们家里还有哪些人?”

“我姐姐早已出嫁,嫁到城里去了。上个月,奶奶走了。现在我娘,我,还有爹爹三个人。”

“哦,你姐姐嫁到城里去了,挺好的,不再是村姑了。”林子君夸道。

“是挺好的。当时桂花还不同意呢。”胖婶说。

“姐姐主要是嫌城里太远,她是特恋家的那一种人。”殷可可抢着她娘的话头说。

敏感的林子君心里觉得桂花远嫁城里可能有不便告人的隐情,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所以不便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她礼貌地笑笑说:“理解理解,女孩子嘛!“然后她赶紧转念一问:”姐姐的生日是何年月?“

“娘,我是什么时候出生的?“殷可可不答,反而偏头问她母亲。

“瞧瞧,自己生日都不记得,真让人听着好笑。你是九百零七年腊月二十生的。“胖婶说道。

“过两天就是我的生日了,子君你不问,我还忘记这一茬事了。“殷可可说。

“孩子,你是什么时候生的?“胖婶问林子君。

“我与可可同年,十月十日所生。“林子君回答道。

“双十女啊,好福气啊!娘,我说的对不对?“殷可可问母亲。

“双十女,当然是好福气,就看子君的面相也是贵气十足。“胖婶也是赞叹有加。

“婶娘,可可,你们说笑了。我只是碰巧那天生了,天下之大,也不知有多少女孩子是那天生的!不足为奇。“

林子君确实不懂“双十女“是贵人之说。这种说法也只源于老安村的姓殷的人家,殷氏村民七十年前是邻近春蚕县搬来此地的。本地村民是不知有这个传说,也不信这个的。

胖婶看看眼前这个女孩子相貌清奇迹,气质不俗,真是一个好面相。殷可可性情开朗活泼,林子君内敛沉静,一动一静,相得益彰,可以互补。只想让可可日后多跟林子君接触,多沾点贵气。其他也不想多说,毕竟,这种福气之说,是别人家的,把别人捧得太高,反过来就显得自家太低矮了,心里不平衡。

“子君,你和可可竟是同年生,以后就当姐妹一样来往,常来我家玩啊。“胖婶说。

“只要婶娘不嫌烦,我当然喜欢找可可玩。“

“我也是。姐姐嫁走之后,我感觉特别孤单,以后我就当你是姐姐了。“殷可可像极了她母亲,亲切热情,与人相处会来事,熟得快。

“听到殷妹妹这样说,我求之不得。过两天,我来为你庆生。“林子君显然被她们母女的热情感染了,开心不已。

“好耶,子君姐!“殷可可喜笑颜开。

两位小姐妹就这样相识相知了,从今起形影不离,豆蔻年华,就像两朵姐妹花,绽放在每一个过往人的眼中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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