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做一个好母亲……”碧翠丝抽泣道，展露出自己真实的内心世界。

“别误会，我从没怀疑过你会是一个好母亲，但你同样也是一个杀手……这之间并不矛盾！”比尔叹了口气，“第二个问题，你在见到我之前杀了不少人，他们可都是高手，这个过程让你很愉快么？”

“杀人？”碧翠丝明显一愣，“我是想要杀人，维妮塔、石井御莲、苏菲、巴尔、艾尔……但我并没有见过他们，我从昏迷中醒来不久，就听说了维妮塔与石井御莲的死讯，苏菲与艾尔则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用尽手段，也只打听到巴尔的所在。”

“……”比尔也愣住了，这不是他想听到的答案，“你是说，你没对他们动手？”

“也许你们的仇人太多了！”碧翠丝不无讽刺说。

“不，他们都是顶尖高手，他们还都很聪明……当然，维妮塔除外！”比尔顿了一顿，“能杀死他们的人，这个世界绝无仅有！”

“该死的，你一直都这么自负而又固执！”碧翠丝冷哼一声，“不管怎么说，我该谢谢他。”

“谢谢他……如果他的目标是我们全部呢？”

“我至少可以在他杀死我之前，先干掉你！”碧翠丝针锋相对。

“哦，在你发现孩子还活着之后？”

“……”碧翠丝沉默了，她之所以能够心无旁骛的踏上复仇之路，一方面是心中的杀性，另一方面则是她自以为死去的孩子。如今，孩子还在，心中牵挂就在，而心有牵挂的人，是无法做一个杀手的。

“看来，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比尔竟感觉有几分庆幸。

“不，那是我的敌人……而你，死人是没必要有敌人的！”碧翠丝每每看到比尔那张老脸，就回忆起自己被一枪爆头的场景。

“短视的女人！”比尔不屑地摇摇头，“最后一个问题，当初为什么怀着我的孩子却离开我？”

“……”碧翠丝身上的药效逐渐减轻，表情也逐渐恢复正常，但在这个问题上，她没准备说谎，“还记得你交给我的最后一个任务么？”

“当然，九州沪市的一个富二代王丽莎，在洛杉矶做生意！”比尔靠在身后的椅背上，显然他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比对那个在阴影中潜伏的敌人还要上心。或者在这个老杀手心中，生死早已看淡又或者他有一颗强者之心，不认为有什么危险能伤到自己更或者他是陷入爱情的棒槌，脑袋里面只有女人。

“就在飞往洛杉矶的飞机上，我感觉身体不太舒服，吐了一路……于是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怀孕了！”碧翠丝如同梦呓般缓缓的说，“当天夜里，我从药店买来试纸，确认了这个消息！”

“为什么没有告诉我？”比尔很认真的问。

“因为当天晚上还放生了另外一件事……我到洛杉矶不久，王丽莎就派出了自己的杀手。我们进行了激烈的交火，就在双方相持的时候，我胆怯了，我想起了自己肚子中的孩子，于是便和那个杀手达成了口头协议。”碧翠丝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我放弃了刺杀任务，得以全身而退。”

“该死的，我以为你死在了任务里，我为了你在洛杉矶大开杀戒……”比尔踢翻了眼前的桌子。

“在验孕棒变成蓝色之前，我是个女人，还是你的女人。我是你最出色的杀手，为你杀人，无所畏惧。在验孕棒变成蓝色之前，我愿意为了你从摩托车上跳到疾驰的火车上……但在验孕棒变成蓝色之后，我就再也无法做那些事了。”碧翠丝大大方方的站了起来，“这一切都因为……我要做妈妈了！”

“……”比尔颓然的坐在那里，他感觉这一切与他想象的并不一样。

这就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思维模式差异，事业与生活从来就不是兼得的。如果一个道貌岸然的“成功人士”在别人面前显摆自己工作事业两不误，这要么是个缺心眼儿的白痴，要么就是个纯粹的利己主义者。因为这说明，一定有真正爱他的人在为他默默地负重前行。

“我还是不明白！”比尔沉思许久才重新抬起头来，“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好好和我商量一下？”

“因为你一旦知道，这孩子就会变成你的私有品，而这也是我最不愿看到的！”碧翠丝大大方方的走到比尔面前。

“这不是一个女人能决定的！”

“不，我能，我是她的母亲，我要为她负责。我不能决定她的未来，但却应该给她一个清白的出身！但如果和你在一起，她就会生活在一个不见天日的世界里。”碧翠丝顿了顿，“我必须在你和孩子之间做一个选择，很遗憾，我选择了她！”

“……”比尔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高度酒，然后一饮而尽。

“在我过去的人生里，如果要我列出一个最不可能事情的名单。排在第一位的，就是你在我脑门儿上来一枪！”碧翠丝坐在了比尔面前，两人之间只剩一套酒具，“但是我错了，不是么？”

“对不起，但我不认为自己做错了！”比尔索性拿起瓶子灌酒，“你不明白，当一个男人发现他深爱的女人不告而别的时候，那是一种什么心情。尤其是，当我寻寻觅觅，终于发现你踪迹的时候。却发现你正和另外一个小白脸儿卖弄浪漫……最最关键的是，你还被搞大了肚子！”

“是，我是在你脑门儿上来了一枪，但那是一个男人正常的情绪宣泄。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妥，我可能确实有些反应过激！”

“反应过激？这就是你给我的解释？”碧翠丝愤怒的一拍桌子，眼神中愤怒的火焰熊熊燃烧。

“我不向任何人解释任何事情，我只是在陈述一项事实！”比尔大大咧咧的说，“如果你还是无法理解，我就表述的再简单一点儿……我是个杀手，谁伤了我的心，我就杀了他！”

“我以为我在你心里是不同的！”碧翠丝愤然道。

“对不起，你想错了，亲爱的！”

“我们之间的账……是该好好算一下了！”话不投机半句多，一个觉醒了女权意识的大女人，和直男癌晚期患者之间不存在半点儿和平。如果他们坐在一起谈话了，那你也千万不要误会，那只是战前宣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