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披你的妈！”李瑞杰两辈子加一起第一次被人这么明目张胆的威胁，心头火起，照着瘦小男子脸上就是一拳头，砰的一声，这小鸡仔一样的瘦小男子登时鼻血直流，李瑞杰却也同时发出一声惨叫，“法克！”

“谢特，谢特！”李瑞杰使劲甩着手，他刚刚那一拳瞄准的是对方的鼻子，但是他手大，一拳打中了对方鼻子的同时，也打在了他嘴上，登时整只手都麻了。

头部是人体最要害的部位，同时也集中了人身上嘴硬的骨头，尤其是面部，除了鼻子和耳朵上的软骨，其他骨头都比手指骨硬，其中牙齿主要是由釉质组成，是人体嘴硬的部位，几千度的高温都奈何不了，如果不是练过的，用拳头去打别人的脸，手受的伤绝对比脸重。

“给我狠狠的打，打到他会说人话为止。”

杰克他们就远比李瑞杰有经验的多，他们虽然也是用拳头，但是净找最软的地方下手，肚子上，腋下部位，打得那瘦小男子滚地哀嚎。如果是一名普通民众，李瑞杰自然不敢这样动手打，但对方是黑帮，他们报警，怕是会被其他帮众笑死。

这一顿打虽然解气，但是李瑞杰却高兴不起来。这瘦小男子说的不错，这种情况下，他们确实无法开枪。可要是由着他们今天扎个车胎，明天扔一只死耗子，隔三差五的再拉一次电闸，剧组倒不至于像他说的拍不下去，但是士气势必全无。而且李瑞杰在香江，也不是一锤子买卖，拍完就走的，他还有万答。

和联胜的势力虽然不如号码帮大，但是据说也有五六万人，就算他们每天都换一个人来捣乱，也能跟李瑞杰玩几十年。何况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

李瑞杰向四周看了看，不远处的桌子上也不知道是哪个演员落下了一把水果刀。李瑞杰抽了条毛巾，用毛巾包住刀身，来到那瘦小男子跟前，示意其他人都让开。

“把手伸出来！”李瑞杰说。

瘦小男子被打得头还有点蒙，依言听话的伸出手，李瑞杰把刀柄放进他手中，同时向后退了两步。

谁知那瘦小男子反应倒快，一看手中塞着把刀，不是下意识的拿起来用，而是赶忙把水果刀扔了出去，“你不要想陷害我！”

“你倒是聪明，只是不知道下面来的人，会不会像你一样聪明？”李瑞杰使劲拍着那瘦小男子的脸说，“告诉下面来的人，来之前先做好被打个半死的准备。”

瘦小男子佝偻着腰走出剧组，显然受创颇深。李瑞杰给汤姆.韦斯利使了个眼色，汤姆.韦斯利点点头，带着另一名退伍军人开车悄悄跟了上去。

“停！”

今天拍摄的是男主角刚从乡下来到香江，被一群古惑仔追杀的戏份，男主角凭借矫健的身手顺利逃脱，女主角也机灵的躲进竹篓，避过了追杀，唯有男二号也就是男主角的同乡被人追的像狗一样，被逼的抄起一把砍骨头的大刀，大喊一声，“不怕死的就过来！”

按照剧情，这是整部电影开头的一段戏，但是由于要用整条街拍戏，协调各方关系，一直推迟到今天。

这本来应该是一场很轻松的戏，剧情是搞笑片段，演员用的也是后世著名的喜剧演员。但是连拍了七遍，就是过不去。

吴药汉曾在英国学习戏剧表演，毕业后又加入BBC电视台，是香江演艺圈少有的科班出身——不要说无线的那个培训班，那个太山寨了，虽然出了很多明星，但那都是毕业后用一部部戏堆出来的。

在前面的戏中，吴药汉表演的也很好，表现男二号胆小怕事，贪财成性时，信手拈来。但是被人追杀这段，他怎么演都显得太假，李瑞杰感觉他总是在拿着劲，放不开。

“理查德！”吴药汉的英语名字理查德·吴，“你看，这一段戏，你已经被人逼到了墙角，你应该表现的更加凶狠一点，要表现出杀气懂吗？不要想着怎么省力，咱们这是在拍电影，不是演舞台剧，有时间给你休息，知道吗？”

吴药汉的作用很重要，这部电影的打斗太激烈了，观众容易感到疲乏，需要一些笑料来进行调节。程龙在这部电影中的设定又不适合搞笑，增添笑料的任务只能交给吴药汉这个角色。

“还是不行！”李瑞杰皱起眉头，吴药汉出生于三十年代，此时已经三十好几快四十了，要让这样一个年龄的演员改变他长久以来的习惯，并不是那么简单的，“这样，用你最大的力气，大喊几声。”

“啊！”

“大声喊！”

“啊——！”

“再大声点，声嘶力竭，用尽你所有的力气！”

“啊——！啊，咳咳……”吴药汉喊岔了气。

“好，我们再来一遍！”

……

“杰哥，这个，我待会该怎么演？”关芝琳惴惴的问，她根本没有任何表演技巧和经验，前一段时间的戏，她是想怎么演就怎么演，感觉像玩闹一样简单，以为拍电影不过如此。但是今天，她亲眼看到李瑞杰调教一个跟他爸爸年龄差不多的老演员，登时让她感觉到了压力。

“你？”李瑞杰看了一眼关芝琳，“你还是像以前一样，表现出你的本性来——刁蛮，任性，无理取闹……反正生活中你是什么样，待会就怎么演。”

关芝琳紧咬银牙，眼看就要炸了。

“导演，导演！”这时几名武行抬着一个满头满脸都是血的人跑了过来。

“散仔明？”待那人被抬到跟前，李瑞杰才看清，那满脸血的人竟然是散仔明，“这是怎么回事，他是怎么了？”

原来刚才散仔明出去替剧组买东西的时候，被几名古惑仔围起来，一阵毒打，打人的还留下话，说他们是替鸡仔饼报仇的，今后剧组怎么打他们的人，他们就怎么打剧组的人，现在剧组想了账，不但要赔偿丧葬费、安家费，还要赔偿鸡仔饼的医疗费。

“快，送医院！”李瑞杰脸色阴沉，事情才刚过去了一夜，汤姆那边还没有得到多少有用的情报，他暂时还没有对策。

汽车载着散仔明，急忙驶向医院，但是还没开出多远，就见汽车猛地一顿，同时发出砰的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