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瑞杰停下，所有人也不由住了脚，总经理也很识相，顺着李瑞杰的目光看了一眼，就恭恭敬敬的守在一边。

那名员工成功拿下了那笔生意，正心满意足的转过脸，可是刚转过脸，就看到背后站着一群人，当先一人还是个老外。

李瑞杰笑吟吟的看着那人说，“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

总经理连忙为李瑞杰介绍，“小陈，还不赶快见过老板？老板，我为您介绍，这是我们……”

“你，你是老板？”

“帮我找个房间，我跟小陈有事情要好好谈一谈。是吧，老掌柜？”这个小陈不是别人，正是曾经为李瑞杰鉴定过那枚翡翠玉佩的老掌柜，可是此时他哪有一点老态的样子，年龄也比初次见面时候，年轻了十几岁。

“是是是！”总经理怎么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肯定是这位曾经骗过老板，今天给撞上了，这是走得夜路多了终会遇到鬼。

总经理把自己的办公室给李瑞杰腾了出来，保镖把这位小陈按在椅子上，李瑞杰看他的动作，发现他似乎比刚才估计的还要年轻，“老掌柜今年贵庚？”

“33！这不是干这一行的都认上岁数的吗？我这也是迫于无奈，混一口饭吃！”

“你干这一行多久了？”

“不瞒您说，足足25年了，家传的手艺，真材实料！”

“华京人？”

“您圣明，这都被您听出来了。”

“怎么来香江了？”

“这不也是没办法了吗？我家里从清朝就是开当铺的，解放前，当铺停了一阵，华京和平解放后，国家又号召当铺重新开业，55年、56年，当铺实行公私合营，可是没多久当铺的生意也被信托商店取代了。你可能不知道什么是信托商店，其实就是收旧货，卖旧货的，跟当铺差不多。我舅舅在香江，我就着我舅舅来香江了！”

“说说吧，我那块翡翠鱼符是怎么回事？”

“那块翡翠鱼符我绝对没有说谎，您就是来鉴定的，又不典当，我何必骗您。那确实就是清末民初的玩意，那天给您说的那些话，句句是真！”

“真的？”

“句句发自肺腑！”

“……”李瑞杰看着那人，那人也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李瑞杰。

“你叫什么名字？”

“陈金生！”

“好好干，有前途！”李瑞杰拍了拍陈金生的肩膀。家传的手艺，二十多年的经验，还会坑蒙拐骗，这样的好员工上哪去找。

“谢谢老板，不敢辜负您的期望！”陈金生转过身，暗暗擦了一把汗，可是走了没多远，又转了回来，“有件事，我觉得该给您说一下。”

一个50岁上下的男人，提着箱子从车上下来，他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这才走进一间古董店铺。店主是一个40岁出头，戴眼镜的男子，来人走进门的时候，店主正在小心的擦拭着一只瓷瓶。

店主看了一眼走进店来的人，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去里间，自己却走到门口，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拉下防盗门，也来到里间，第一句话就问，“这次怎么隔这么久？”

来人没有说，径直打开箱子。箱子里的东西是两幅画和一个瓷瓶，店主拿着放大镜看了半天，点了点头说，“东西不错，还是老规矩？”

“嗯！”

“这次怎么隔了这么久？”店主边写收条边问出了刚才那句话。

“这是最后一单了，以后都会不会再来了！”

店主一愣，随即却是满不在意的道，“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这次不一样，当铺换了新老板，招了不少新人，监管也变严了，再想把东西拿出来，没有以前那么容易了！”

“你不是成了那家万答当铺的总经理吗，怎么还不如以前了？”

来人正是万答当铺的总经理，香江的当铺当期一般为4个月，如到期当主仍无钱赎回可以续期，续期期间当主需向当铺交纳15%的月息——注意，这是月息，不是年息。所以虽然规定最长续期不可以超过9个月，但是一般当期都不会超过8个月，一旦超过也不会来赎了，因为已经不知道赎了。过期仍没有赎回的当物就叫“流当货”，当铺便有权自行处理。

当铺处理“流当货”的办法通常是折价出售，但是有些当铺为了省事，一般都是将“流当货”直接卖到旧物市场及古董商店。当铺有时候会收到一些特别值钱的东西，但是因为香江法律对典当品有一个最高指导价，具体是多少，会根据当前物价变动改变，但是一旦确定最高指导价，不论当物原价有多贵，当铺出价都不可超过这个指导价，即便是价值连城的古董、名画也不例外，时不时就有赌瘾、毒瘾发作的富家公子，或者菲律宾女佣偷出宝贝来典当。这位万答当铺总经理就是钻了这个空子，过往在那间财务公司旗下，由于老板不重视，什么东西卖给谁，卖多少钱，都是他一言而决。但是万答将当铺收归旗下后，财务外包给了胡关李罗律师行，对当铺的监管开始正规起来，他再想钻空子就没有以前容易了。

店主与万答当铺总经理打开防盗门，但是刚打开门几个身材高大的身影就涌了进来，把他们堵在了屋内，防盗门随即被人拉上。

“你们是谁？告诉你，我可是认识警察高层的，你们不要乱来。”店主色厉内荏的说。

万答当铺总经理却认出来了人，顿时心里一紧，“老板，您怎么来了？小陈，你带老板来这里干什么？”

“我不来，怎么看到你监守自盗？”李瑞杰给杰克使了个眼色。

杰克上去从当铺总经理手里抢过箱子，然后又从他身上搜出一个纸袋，打开箱子和纸袋，里面都是钱。

“把最近一个月，他在你这里卖的东西都交给我，我可以只告他，不告你。”

店主还没有说话，当铺总经理先理直气壮的说，“我是你亲自任命的万答当铺总经理，处理流当货是我份内的职责，你没有理由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