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祭祖大会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

今日清晨，方源早早被大师兄黄伟文叫醒。话不多说，清水洗脸，稍作收拾，他便出了房门。一路上两人并肩而行，一同往阴阳宗内门大殿而去。

这几日他从黄伟文那里了解了不少关于阴阳宗的消息，这阴阳宗分内外两门，总人数不下三千人，但作为核心的内门，人数不过八百，说来不免有点寒酸。

现在外面稍微像样点的学校，那个规模不比阴阳宗内大。而一个传承悠久的宗门，却只有这么一点人，真的让人不敢相信。

可事实上黄伟文给他的介绍更为惊人，外门两千多人其实还算不上阴阳宗门徒，只能说是预备门徒，还有的预备门徒都算不上。

并且他们呆的地方也不在蒙山，而是在百里之外的另一处宗门驻地，更有许多俗家弟子早已离开了宗门驻地，下山闯荡去了。

也唯有拜过祖师取得内门度牒的弟子，才能称作阴阳宗的门徒。至于外门，准确的说法应该是依附在阴阳宗门下的势力。

当然，双方关系互利互惠，强大的武力在任何时代都不会过时，但只有强大的武力，没有经营之道的话，可以为一时之盛隆，长此以往注定是要衰败的。

所以宗门内门为外门势力保驾护航，提供必要的武力支持，外门则为内门提供钱财人力上的支持，双方阴阳互补，宛如阴阳鱼般浑然而成。

少了内门武力支撑，外门势力便是镜中花、水中月，而少了外门财力支撑，内门也无法长久兴盛下去，可以说阴阳宗这一艘大船，是双方合作共赢、共同努力的结果。

……

师兄弟二人脚步不疾不徐，约莫行了十来分钟，才到得阴阳宗大殿前，看着头顶高高挂起的牌匾，上鎏金嵌刻着“朝阳殿”三个大字，古朴而厚重，历史沧桑之感几近扑面而来。恰逢其时，旭日红光照耀其上，金光流转，熠熠生辉，好不气派！

黄伟文见他微微发呆，嘴角不由得露出淡淡笑意，“师弟，待会大殿内记得默不作声，仔细听着长老们吩咐即可。”

“多谢大师兄提点。”方源闻言暗暗点头道，阴阳宗作为传承千年的大派，宗内规矩必然繁多。

而他初来乍到最忌讳的就是乱闯乱撞，因为一旦惹出乱子来，不仅仅自己会麻烦缠身，还有可能累及师父李峰。

不过他的师父李峰实在不怎么称职，一上山就把他扔给了师兄黄伟文，自己则不知跑去哪里逍遥了。

也不废话，师兄弟二人进了殿门，黄伟文身为内门知客堂右执事，在宗门内地位较高，自然站到了前面。方源作为一个刚入门的弟子，只能尽量让自己靠后站。

如此一来，眼神往外一瞥时，不仅能见到陆陆续续往大殿赶来的阴阳宗同门，还见到了几个身穿道袍的老头，其中最显眼的乃是最前那怀抱拂尘的白发老头。

另外他好像还看到师父李峰跟在几个老头身后，亦步亦趋，表现得恭恭敬敬，半点不敢有所僭越的样子。

那几个老头是谁？不会是师父说的阴阳宗的一太三老吧？方源心中疑惑，稍待，几个老头已领着李峰慢慢走近。

他视力远超常人，老远便将几个须发皆白的老家伙瞧得清楚。最前一人，鹤发童颜，一只木簪束住白发，直挺着身子，领着身后样貌各异的三位老者，还有吊在最后的李峰，缓缓向前走来，庄严而肃穆，一看就不简单。

等几个老头进了大殿，路过他身边时，方源眼珠子仍旧上下打量个不停，神识一动还往几个老头身上探查，气息深沉无比，他居然探查不出分毫，与李峰给他的感觉极为相似，难道全是武宗境的强者？

一念至此，他心中惊讶之余，却也不禁微微颔首，不过吊在后面的李峰没给他好脸色看，路过之时，更是狠狠瞪了他一眼，吓得方源赶忙把头低了下去，再也不敢随意乱瞟。

片刻过后，几人已站到了高台之上，站在李峰身旁的瘦脸老者，却是张嘴轻轻念叨道，“小峰，那小子挺机灵的，是你收的那位关门弟子吗？”

“三师叔谬赞了，小家伙不懂规矩，差点没冲撞了三位师叔，还有师祖他老人家。”李峰哪还有他在方源师兄弟几人面前的声势，低头顺耳的模样莫外如是。

“哎！不懂规矩可以慢慢教嘛，但那天资确属上上乘，千百年难得一遇……”

两人一直在啰嗦，就跟闲聊家常一样，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是在参加大会，应该庄严肃穆一点。

……

此次方源一行三人来得很是赶巧，正好赶上了内门三年一度的祭祖大会，所以李峰便多留了两天，打算等大会结束过后再行下山。

举办祭祖大会没有别的目的，总结下来，尊师重道四字足以概括，教导后辈弟子尊敬自己的师父，尊敬师门长辈、前辈，重视宗门法统和宗门道统的传承。

而为了显示宗门对大会的重视，每次大会皆由宗门太上长老亲自主持，全体内门弟子若无例外皆不得缺席，是故此刻朝阳殿已是人头攒动，好不气派！

这大会总共分为三个步骤：第一步便是现在这般，在阴阳宗正殿——朝阳殿内，由太上长老当着众弟子宣读祭文，祭奠参拜天地、祖师。

第二步则是跪拜历代祖师灵位，之后再由太上长老领着跪拜开派祖师铜像，如此第二步就算完了。

剩余第三步，也是最后一步，全宗上下全体内门弟子斋戒三天，为天上的历代祖师们祈祷，也是替自己祈福，祈求历代祖师在天之灵的庇佑。

此刻，阴阳宗太上长老念诵的便是他早已准备好的祭文，听着他抑扬顿挫的声音，方源也不禁跟随其心神驰骋、默默祷告了起来。

念诵祭文时间不算太长，一刻钟不到就念诵完毕，随后那鹤发童颜的老头随手将手中祭文丢进香炉之中，转眼火光一现，一缕青烟飘荡开来，想必应是将此溢美之词带到上天与历代祖师闻听去了吧。

祭祖大会继续进行，参拜供奉有历代祖师灵位的灵堂后，一众内门弟子又被引到一座高约三丈的铜像面前。这铜像一手掐诀衍算，一手怀抱拂尘，面露沉吟之色，似在参玄悟妙。

众人由太上长老领衔，分批分次行三跪九叩大礼参拜祖师铜像，完毕之后又于祖师铜像前听太上长老训讲，随后其他三位长老也一一上台言讲，最后轮到方源师父李峰，这位阴阳宗新晋的武宗强者，也上去讲了几句，如此明面上的祭祖大会到此便算结束。

剩下的第三步全由弟子随心所欲，三天斋戒也并非强制性的要求。不过修炼之人若是连这点口腹之欲都不能把持，也很难让人相信他能有多大成就。

大会结束时，差不多已是下午三点左右，但方源的事还没完，说来上山门也有好几天了，起初那股新鲜劲差不多也消散了个干净，宗门内其实也没想象中的那么神秘。

除了朝阳大殿和供奉祖师灵位的香堂辉煌一点外，其他房屋老得都快掉了牙，晚上山风一吹，门窗咯吱咯吱挤压的声音，吵得他几乎无法修炼。

当然，方源明白那只是其中原因之一，真正的原因是他心没静下来，一时还没适应环境的骤然改变，想来过个一两周自然就能有所好转。

……

“师父，咱们这是往哪去？”与李莉一起跟在李峰身后，走了一会山路，瞧着架势竟是望着山颠而去，方源心有疑惑之下，便开口如是问到。

“还不是你自己招惹的，上午的祭祖大会，你小子为何不好好站好，一双眼睛乱瞟什么，现在让宗门长老盯上了，你说会有什么后果？”李峰故意吓唬方源道。

一旁李莉则是唯恐天下不乱，跟着掺和道：“爸，师祖他们会不会揍师兄？”

“这谁说的清楚，特别是你太师祖，近来脾气越发古怪，跟小孩子一样捉摸不透，以后你们俩可要小心点，千万别惹那……”

“谁，谁又在背地里说老夫坏话？”却是那鹤发童颜的老者，突然跳出来大喊大叫，吓得李峰话到一半给卡了壳，好在练武之人反应迅速，一眨眼立马连忙陪笑道：“师祖，您老人家怎么没回山巅洞府去？”

“哼！老夫要是回去了，哪还能听到你小子说的话，是不是啊，小峰子？”老者把眉眼一低，斜睨着李峰道，而那一句“小峰子”却让李峰身后的方源和李莉禁受不住，嗤嗤笑出了声来。

“师祖教训的是，弟子知道错了。”乖乖的认错吧，在硕果仅存的师祖辈老人面前，李峰还能怎么做，除了低头认错以外还有第二条路吗？

“嗯……喂！刚才那发笑的小子，你叫什么名字，见了老祖我也不准备打声招呼吗？”老者半路堵截李峰是假，来看看方源这个武道奇是真。

“弟子方源，拜见太师祖！”方源闻言连忙施礼参拜道。

老者听了他名字，却不禁嘀咕道：“天圆地方……天圆地方，好名字，好名字！”

“太师祖不是天圆地方的园，而是源头的源！”

“狗屁，就是天圆地方的园，走吧，小圆子跟太师祖上山！”

“呃……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