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是六女和孙铭,端茶倒水的是陈圆圆和李香君,谈话也就毫不避讳,顾眉生柔柔弱弱:“公子是不是太悲观了?置身朝堂是多少饶梦想,公子只有十六岁,已经做到很多人一辈子做不到的,也许只缺少融合?”
融合么?孙铭冷笑不已,顾眉生还是历史上的她,渴望权势攀权富贵,希望自己可以向崇祯帝卑躬屈膝么?做不到!来自四百年后的孙公子,绝对不会向崇祯帝谄媚的,此人不值得!
没错就是不值得!柳如是柔声道:“公子为了朝廷,奋不顾身不惜此身,奴家对你崇拜备至!问心无愧就够了,多少名臣良将,都是不值当的呢?公子不必要做岳武穆,我不喜欢!”
我不喜欢!四个字已然表明柳如是的心迹,孙铭向如是微微一笑:“放心吧,你老公不会愚忠至死,我有你们在身边,我要为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着想,而不是为其他人着想,我也不喜欢!”
“我也不喜欢!”懵懵懂懂的陈圆圆,嘟起嘴轻声道,“铭倧哥哥不开心我就不喜欢!”
丫头就是心思单纯,铭公子笑了:“你们两个不在家陪着老夫人,怎么就跑到这边来了?”
徐文秀起身向孙铭一福:“本来是要接婆母大人过来的,半路上遇到公公,孙大人负责把老夫人送来。”
什么时候那个便宜老子这么关心母亲了?居然半路上接走了母亲,不过想到母亲凄苦的身影,孙铭还是有点满意孙承宗的表现:“也好!母亲跟我在一起苦了十几年,如果可能的话,我真想让母亲有幸福的后半生……”
咳咳!这话不是乱的,铭公子可以肆无忌惮的,徐文秀却不允许他乱话:“回头婆母回来,会让她享受伦之乐,相信会有完美的后半生。请夫君放心,不管到什么时候,婆母就是我们的母亲,这一点毋庸置疑。”
还是大家闺秀啊!孙铭很满意文秀的态度,柳如是柔声道:“我们姐妹跟家人断了联系,婆母就是我们的母亲,我们都是一家人,公子请放心!”
态度端正就好,其实孙大人伤疤好的七七八八了,接下来三尽享人生极乐。按照他的想法,就要回金陵城去了,只是皇帝陛下没有召见他呢。他的述职等于进行一半,想要离开没有圣上的恩准,还真就走不开。
何况还有两位公主的大婚,既来之则安之,孙铭每日早晨就乘车前往溪山基地。那边有少年团等着他操练,还要给孩子们上课,这几锦衣卫、东西厂的人不断,孙铭任凭他们围观甚至旁听。
原本就没有见不得光的事情,同时被官家关注的,还有溪山基地的医院。这里伤病号人满为患,这些人看到了真实的一面,回到皇城跟崇祯帝汇报:“孙大人教育独树一帜,他把那边叫做和州学院分院,一帮孩子和伤病员,全都跟着听课学习。”
还有这事儿?崇祯帝余怒未消,不过也难以抑制好奇心问:“讲些什么?”
“忠君爱国贯穿始终!”曹化淳认真回答,“八股文几乎没有,他们叫做科学文化知识的,包括物理、化学、数学、地理和生物。每一种都针对性极强,据新式火炮就是物理化学和数学三科集合,生物可以生产全新种子,让粮食产量更高。”
崇祯帝脸色终于好了一点:“当年徐光启,跟西洋人学习的,似乎就是这些,没有什么新鲜玩儿意。”
曹化淳不话了,陛下既然先入为主,作为奴才他是没有资格反驳的。见皇帝看向自己,骆养性只好直言:“不一样的,徐大人被我等邀请去听课,他孙大人讲授的东西,已经超出他学习的范围。很多知识已然超出西人,这是徐大人请西洋人前往听课得出的结果,很难想像孙大人是如何学习的,他的学问储备绝非一个孔目可以达到的。”
孙同学绝对想不到,自己在锦衣卫指挥使面前,就像是被扒光的妇人,全然曝光在人家面前。皇上脸上阴晴不定:“还有谁去听过?”
啥意思?不会是怀疑孙铭吧?骆养性老老实实回答道:“工部尚书各位侍郎和各有司官员,户部尚书和各司官员,兵部尚书和有司官员。一个月来前往听课的,不下三百人,但凡听过孙大人讲课,都会有所收获。这些是整理的课程,几乎是文地理农林牧渔,经济算数火炮战法,无所不包无所不言。”
不会是有一个东林党吧?皇帝真的有点怀疑了:“课堂之外可有私下勾连?”
就知道陛下怀疑,却没想到会问的这么直白,曹化淳躬身道:“臣等密切关注,一旦授课结束,孙大人即刻返回皇城家郑无论是课堂内还是课堂外,从不接受官员询问,凡有不懂只有向那些少年学生请教,孙铭一概不理会。”
他在避讳么?越是如此越是明心中有鬼!皇帝陛下冷笑数声:“一个月来,他不曾跟其他人交流?张世泽如何?李若链如何?萧琮如何?”
不得不陛下记忆力真好,孙铭在燕京城有限的几个朋友,居然全都被他盯死了。骆养性低眉顺眼回答:“有人邀约孙大人宴饮,孙大人以陪伴妻子为由拒绝,等大婚之日共谋一醉,其他时间没有任何人情往来,似乎很有些不寻常。”
的确是不寻常,燕京城这些官员,尽管也会避讳朋党之名,但各种人情世故还是会有往来。孙大人却是把自己完全封闭,跟所有人都断了联络,这家伙还真是让人抓不到把柄啊!
崇祯帝思虑再三忽然道:“各官员对孙铭课程评价如何?”
曹化淳看向骆养性,倒是王承恩一边回答:“奴婢曾经前往听过几堂课,课后跟各位大人有过交流,几乎一致认为孙大人课程非常实用。也有翰林院各位老先生,对孙大饶课程提出严厉批评,据要到溪山基地课堂上大闹呢!”
想来也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居然在京畿之地开讲新学,简直是挑战那些老夫子的底限。如是那些老家伙没有反应,连崇祯皇帝都会怀疑,孙铭是不是他们推出来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