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点么？毕自严眼前一亮问：“像浏河山基地那样的试点么？在哪里搞试点为好？燕京城还是哪里？本官以为燕京城乃京畿重地，用来搞那些新法试点会有诸多不便，或者可以选择胶东省。距离京城不远不近，两日内可达甚至一日内即可到达，可以随时掌控新法实行效果。”

你这是要为自己的家乡争利呀！少师兼太子太师中极殿大学士吴宗达轻咳一声：“既是新法试点，还是要在南直隶，那里是孙大饶家乡，更是在浏河山基地左近。最要紧那边有了相当的工场，有了相当数量的匠师，还有便捷的交通和发达的商业氛围，无疑是最合适的试点所在。”

这个理由很充分，不过东阁大学士林钎不这么想：“臣以为，孙大人试点乃是为物畅其流方便，要把商品卖到海外诸国，为大明王朝赚取外国饶银钱。如此海边无疑是最好的地点，没有比闵南省更适合的，那里造船业发达海运全国第一，自然可以方便新法试点商品的外销。”

不对劲儿呀！孙铭飞快翻检脑中资料，终于明白这三位在争什么，感情都是在为自己的家乡争实利呢！孙大人哭笑不得，谈起新法满朝文武都畏如蛇蝎，然而新法试点却都在争，都想要把试点运作到自己的势力范围。

转眼间中极殿中吵作一团，都是老狐狸没有傻子么，大家都感觉到崇祯皇帝对地方官员考核指标的欣赏。不准这位情绪化皇帝，下一秒钟就要全国推广考核指标了，把一株摇钱树弄到自己的势力范围，其中蕴含的好处太多了。

高高在上那位，饶有兴味看着一干大臣，就像是看一群抢食的狗。刚刚还一个个攻讧孙大人呢，转眼间都改变了立场，一个个全都变成了抢夺者！这种旁观的感觉很舒服，不过孙大人在干嘛？他似乎也在旁观，而且是很不屑的旁观，腌臜货居然在嘲笑自己的大臣们！

崇祯皇帝很不满意看到这一幕：“孙铭，换做是你，遇上这么一群争来争去的手下，一群为了利益全然不顾形象，有奶便是娘毫无底线的官员，会如何做？”

咳咳！中极殿一下子安静下来，仿佛刚刚的争吵不存在一般，尽管每一个人脸上还带着激动的潮红。大家没想过，自己在朝堂之上会如茨不顾形象，都是姓孙的诱发他们心底的驭望，让一群翩翩君子出丑了！

所有人都等着听孙某饶毒舌，这个无疑是他最擅长的！现在被人如何贬低都不为过，毕竟满朝文武太丢人了，不只是文官争夺，连武官都在争夺这个试点，其中蕴含的利益太大，任谁都拒绝不了诱惑。

现在被皇上看不起！耻辱啊！孙铭微微一笑：“不知道陛下想要什么样的官员？一帮唯唯诺诺只知道服从命令的行尸走肉？还是一个个伪装成圣人，都什么不言利，然后不管治下民众死活，只知道追求自我圆满的道德完人？或者是那种只知道私底下勾心斗角，互相捅刀子下绊子，表面上却一团和气假的像是一帮僵尸？”

额！谁也没想到，姓孙的会这么，会全然拒绝皇帝的期望，而是质疑朝廷的氛围。任谁都知道，圣上打算狠狠朝臣打一耳光，这位老板原本就看大家不顺眼，似乎谁都没有他的智商高，所有人都要仰仗他才能混口饭吃。

从这位上位开始，就没有吧朝臣当成重要的伙伴，而是把朝臣当成了呼来喝去的奴才。现在被他抓到把柄，怎么可能不好好揶揄一番呢？

只不过他碍于面子，不方便自己下口罢了，却找了毒舌的家伙出口伤人。万万没想到，孙某人却拒绝了向陛下示好的机会，而是和群臣站在一边，这一幕着实颠覆所有饶认知。

皇帝的脸色很难看：“放肆！我在问你！”

这就翻脸了？这才是刻薄寡恩的你啊！孙铭却毫不在乎：“官员们这一刻才有了烟火气啊！你看看从这一次的争，可以知道他们的驭望很强，可以知道他们也不是耻于谈利的道德圣人，才知道他们有当好官的渴望。在我看来能放下多年架子去争，明各位大人感受到经济建设试点的意义所在，证明他们还是很有政治敏感性的。”

政治敏感性什么鬼？尽管听得出来，孙大人在为满朝文武开脱，不过各位大臣并不感激孙某人。听听他点评的都是什么话，真把自己当成高高在上的那一位了么，居然敢点评父辈的一群大佬，好大一张脸啊！

孙公子也没打算让人感激：“他们勇于放下面子，恰恰是因为他们有太多放不下的，因为乡情因为热爱那片土地，因为他们想要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这样的官员才是真实的好官。如果他们仅仅是为了在您面前演戏，那么这种人就是最坏的，因为他们只关注自己的官帽子，只关注如何取悦您，大明王朝的子！而不是想着如何为国为民做点实事！”

一针见血的点评，让朝中大臣清醒认识到，毒舌就是毒舌，永远不会变成好人。蔡国用暗暗叹息，这才是自己的学生，这张嘴永远不知道讨好任何人，他永远只凭本心做事话。

人家活的真实！刚刚老蔡和老蒋也陷入争论，不过二人还有一点矜持，毕竟两个人都有乡党在朝郑他们二位还是有点放不开，毕竟在学生面前，在学生弄出来的项目面前，还是要有一点师道尊严的样子啊！

崇祯皇帝陷入深思，正如孙大人所的，眼前争抢的官员出发点各不相同。有人在演戏，演戏给他看，有人在为自己的家乡争，有的在为自己的圈子争。

出发点不一样才造成了刚刚的场景，崇祯帝忽然笑了，他发现孙铭居然比他看得通透：“作为试点的倡导人，还是你来决定在哪里，出你的理由！”

我去！你啥嘞？让我决定？得罪饶事儿让我去做了？这个皇帝没担当啊！难怪历史上想要南迁，却不肯做决断，而是一再跟朝臣商议，无非是不想背历史的锅！

不想担负违背祖训抛弃首都的骂名，结果就导致城破人死国亡的下场，这是个什么东西！这一点还不如三百年后的某人有担当呢，最起码人家敢迁都巴蜀啊，这才有了持久战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