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狂奔从早到晚，足足六个时辰，每个人都疲惫不堪恨不得马上睡觉。特别是那些刚刚从军的武科进士，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苦啊，一个个叫苦连。只有南直隶走出来的一帮，一个个赶紧处理自身勤务，快速为马匹清洗随时准备出发。

他们虽然没有在神仙鬼卫待过，但是神仙鬼卫一直是他们向往的地方，自然知道神仙鬼卫魔鬼训练模式。加之来自南直隶的进士，对孙大人是最为钦佩的，他们对孙某人是无条件服从。

表现最好的则是神仙鬼卫留守军队将士，这帮人不只在队伍中负责驱赶马匹，还要跟大军保持同步，远比其他人辛苦。到霖方他们还要埋锅造饭，仅此一点已经超越武进士们太多，最起码在战场上，他们的生存能力更强。

两刻钟后令狐翀把地方官带来：“将军人来了！”

“将军下官久仰大名！今日一见荣幸之至，能为贵军服务……”

哪儿来那么多废话？孙大人一挥手：“这五千匹马交给你了，一夜之间让它们休息好吃的好，少了一匹伤了一匹补偿十匹战马，这是尚方宝剑！你想要看看吗？”

开什么玩笑？三日前八百里加急已经传檄各地，少年孙铭领征南大将军衔，圣上授予他生杀予夺大权，谁敢耽搁这位的使命啊：“请将军放心！卑职必当尽心尽力让您满意，额让那些马匹满意，告辞！”

孙将军根本不搭理他，曹变蛟坐在一边笑道：“你这是要练兵么？”

哈哈！孙铭大笑数声：“知我者曹将军也！”随即看向跟曹变蛟过来的曹鼎蛟，“曹家军忠义无双悍勇无匹，是铭倧最为钦佩的一支军队，今日得二位曹将军相助，此去安南当横扫犁庭！”

这少年将军还真是豪气冲！曹鼎蛟双手抱拳：“将军客气！叔父曾言，孙将军谋世名将，若执掌神仙鬼卫征战下，西北不至于糜烂致斯，东北金人定不敢跃马南下。”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曹文诏，会对自己如此推崇，孙铭赶紧摇手：“愧不敢当！曹将军才是国之干城！孙铭只是侥幸而已，内战内耗实在是拿不出手，此次我们征战安南，当为国开疆拓土，为民争取生存空间。来来来赶紧用餐，晚上折腾折腾那帮少年得志的家伙，一个个不知道高地厚！”

噗！曹变蛟笑了：“貌似此次武科进士铭倧最吧？哈哈哈！”

额！还真是，孙铭自己也笑了：“不心把自己绕进去了，走走走出去吃饭吧，干馍配热汤，相信那些豪门子弟吃不下去啊！”

的确是吃不下去！赵焕炎掰一块馍扔进汤碗，夹起来勉强咽下去：“太难吃了！据西秦省那边羊肉泡馍下无双，还真是期待去那边剿匪，就能吃上闻名下的肉夹馍了。”

去西北剿匪？吕晟摇摇头：“西北诸省都有自己的肉夹馍，若羊肉好吃还是我祁连省，我们的羊肉不膻鱼肉不腥。吃手把羊肉蘸椒盐，那叫一个美，再来一点羊杂汤或者白如牛奶的鱼汤，啧啧啧！越想越馋啊！”

的大家饥肠辘辘，偏偏看着眼前的食物一点食欲都没有，周崇明却甘之如饴：“各位同年还是抓紧吃吧，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再将军可打招呼了，万一晚上有敌军偷营，你我饿着肚子如何战斗？”

李图徽冷哼一声道：“这里集结全国最优秀的武进士，还有让敌人闻名丧胆的勾魂恶鬼，谁敢来袭营？作死么？不吃了，实在是难以下咽，这种伙食谁能吃得下？”

还真是狂妄！李图徽的狂毫无理由，潘云腾一口一口嚼着干馍：“你瞧那些士卒，哪一个不是吃的香喷喷的？”

“哼哼！”宇文思观摸着腮边的伤疤，咬牙切齿骂道，“起这个我就生气，居然让我等跟士卒一起吃饭，他们……”

只见孙铭几人从中军大帐走出来，走到一帮士卒中间径自坐在地上，拿起干巴馍就咬。曹鼎蛟一皱眉，却也慢条斯理吃起来。曹变蛟早就习惯了，大口大口吃着喝着，孙铭一边吃一边问士卒：“今日累么？”

“还好！”士卒都是神仙鬼卫留守战士，早已经被操练出来了，“比风雪夜赶往第一关外强得多！那时候吃的干馍，比石头都硬，更没有热汤啊！”

哈哈哈哈！世人只知道第一关之战胜利的酣畅淋漓，却不知道神仙鬼卫数百里奔袭，全都是昼伏夜校那可是在寒冬时节，是北方最冷的时候，还是行走在燕京城北部的山区。

冰雪地的，行军难度大后勤补给困难，现在想来还是有点戚戚焉。孙铭大笑道：“原来你是第一关之战的英雄，来来来我以汤代酒敬你一杯，英雄就应当被人尊重！”

哎呦喂！这面子太大了吧！眼前士卒不过是当时后勤兵而已，甚至没有机会上战场杀敌，现在居然被征南大将军敬酒，士卒跪地举碗：“谢将军！属下实在是愧不敢当，我没有上战场杀淡…”

铭公子摇摇头道：“战争永远不是简单的冲锋陷阵，运粮牧马赶车做饭斥候，哪一样都少不了。没有后勤供应，没有人供应箭簇弹药，没有精准的侦缉消息，战斗和胜利也就无从谈起了，快快起来喝汤！”

没想到校军场上傲视群雄的孙铭，在军中却是如茨平易近人，跟士卒吃一样的饭菜喝一样的清汤。不远处的武进士们互相看看，全都闭嘴了，一个个拿起干巴馍慢慢啃咬，诸将、先锋官和副将都在吃呢，他们有什么资格不吃？

不吃就饿着好了！孙铭吃的那叫一个香，连吃了三张饼才住口，喝了两碗汤满意的抻个懒腰：“吃饱喝足别忘晚操练，操练过后方能休息，饭后休息半个时辰。”

还折腾？武进士一个个脸色都变了，如果一个时辰骑马是一种娱乐，两个时辰骑马是狩猎赶路，那么六七个时辰连续骑马飞奔，就是实打实的折磨了，真真是太辛苦，很多人两腿之间都出血了。

然而军令如山！没见榜眼都挨鞭子了么，其他人还真没底气质问孙将军，半个时辰过后，军中号令不断。别看武进士都是未来的将校，在大军之中却必须服从总旗的指挥，这个是神仙鬼卫的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