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买的农药早就用完了,现在哪还有农药。”叶母没好气道,“你要真担心她出事就别这么早就逼她招亲,闺女才十八岁,成绩又好,她能考上的话也算是为叶家光祖耀祖了。”
“你女人家懂个屁。”叶绍文瞪了老婆一眼,“她要考上就远走高飞了,将来我们老了不会动了靠谁去?”
叶母一听,觉得男人的话似乎也有道理,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默默抹眼泪。
沈重楼知道现在该到自己支招了,“叶叔叔,叶伯母,我倒是有一个计划,叶紫萱可以考大学,即不影响叶家招上门女婿,同时还不影响老师完成升学指标。”
“什么办法?”叶绍文真的没着了。
老师都亲自来家里了,如果还不让女儿去上学,他确实担心闺女会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
沈重楼终于说出自己早就想好的计划,“给程老师一个面子让叶紫萱回去上学,老师完成升学指标肯定对你心存感激,然后高考的时候让叶紫萱考师范,毕业请程老师帮忙分配到凤尾镇中学来教书,这样她就不能远走高飞啦。”
谁知,叶绍文一听,却没好气地说,“那有个屁用,考上了就算回凤尾镇,她怎么还能乖乖听我的话在家招亲?”
沈重楼却信心满满,“当然可以啦,你只要想尽一切办法多赚钱,等她大学毕业回来,家里已经住上小洋楼,再存它十万块钱存款,然后告诉她只要乖乖招个上门女婿回来,家里的钱全归她,到时候估计你赶她都不愿意走了,一定哭着喊着要留在家里呢。”
“十万块?”叶绍文睁大眼睛,“说得轻巧,我现在才几千块存款,那是前段时间帮你收土特产好不容易攒下来的,离万元户还差一大截呢,猴年马月才能即盖小洋楼,又存十万块钱?”
“这还不容易,我可以继续收购土特产带着你一起赚钱啊。”沈重楼顺势推出自己。
叶绍文似乎不太理解,“怎么,你不考大学了,还要去申城卖土特产?”
“不,我还是替亲戚在收,涂洪兴是我亲戚的合伙人,我算是代表我那个亲戚。”终于说到点上了,沈重楼耐着性子循循善诱,“以后凤尾镇这边的代理权都交给你,不管收的是什么,你都可以在收购的成本上加五毛钱利润,只要一直有生意,等叶紫萱大学毕业回来,别说存十万,就是五十万一百万也不在话下呀。”
“行,这倒真是个不错的方法。”叶绍文终于动心,不过随即又警觉地问,“你怎么对我们家的事这么上心,你小子不会在给我下套吧?”
沈重楼一副受了冤枉的表情,“哎哟,叶叔叔你真是冤枉死我了,我为什么要给你下套啊,你家又没有油水给我捞,实话告诉你吧,我只是想帮帮程老师,因为我英语成绩不太好,希望他一高兴能单独给我开小灶帮我补补课,否则我上大学都成问题,要是考不上大学,我爸妈非揍死我不可。”
听到这话,叶绍文总算放了心,“那好,就这么定了,我闺女年后会回学校上学的。”
终于成功,沈重楼决定趁胜追击,“那你赶紧送你儿子去找我阿公治病吧,否则他要是没有自理能力,将来谁敢入赘到叶家?”
毕竟叶紫萱的累赘,将来就有可能是自己的累赘,所以对于叶凤雏的病他比谁都上心。
“好,过完年我就送他去。”叶绍文似乎想通了,“你阿公要是真把我家凤雏治好了,那就是叶家的大恩人,我一定给他磕头。”
沈重楼无语,心想谁要你磕头了,到时候只要把叶紫萱嫁给我就行了。
不过此时他却不敢把话说出来,只是问他春笋什么时候上市,然后就让叶绍文走了。
他刚回到叶紫萱的家,就听刘强北在发牢骚,“握草,叶紫萱你父亲太食古不化了,你生活在这种家庭,得多憋屈啊。”
叶紫萱无奈地笑笑,是憋屈啊,所以她本来想一会儿就悄悄离开这个家,到南方打工去。
可是现在老师同学一大帮在这,她的计划只能临时取消,以后要再找机会恐怕就难了。
于是她只能对程代心道,“老师你先坐一会儿,快要中午了,我去给大家做午饭。”
程代心却道,“你不用做我的,一会儿我也要去丈母娘家,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回去上学,实在不行的话就在家里自学,等高考的时候直接去考,我会帮你办好一切手续的,家庭条件越不好就越得想办法考出去,否则只能一直恶性循环,永远被困在这小山村里。”
叶紫萱点头,“老师,我明白的,这段时间我一直有在自学的。”
自从缀学回家她本来已经心灰意冷了,直到上回沈重楼来家里跟她说让她不要放弃考大学,他会想办法说服她父亲让她回学校,她才又重新燃起一线希望。
她知道父亲不会轻易答应她回学校,所以决定离开这个家出去打工,一边打工一边自学,即使不能参加高考,将来也要参加自学考试,无论如何都要拿到大学文凭才行。
程代心终于站了起来,“那我就先走了,你学习上有什么问题可以趁这个机会问他们,这顿饭不能白吃的。”
刘强北立即拍胸/脯道,“程老师你放心,我一定会尽我所能教她的。”
沈青黛一听,推了他一把,“你就吹牛吧,英语老是考不极格的人怎么教别人?”
刘强北不服,“班长你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我英语是不行,可是我数理化好啊。”
沈青黛却一点面子都不给,“数理化也轮不到你,有我大侄子呢。”
果然是亲姑姑,总不忘给她的大侄子撑面子。
沈重楼笑了,“谢谢小姑这么给面子,不过我们都不用教了,叶紫萱的父亲已经答应让她回学校上学。”
“真的?”程代心和在场的所有同学显然都吃了一惊,异口同声地问,“你是怎么说服他的?”
要知道刚才叶绍文一副崭钉截铁的口气,他们都已经彻底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