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晁天齐又泪如雨下,直接跑过去跪在不远处的孤坟前,寒红菱怕他太激动伤了身子,也跑了过去。
“天齐,你不要这样!”
寒红菱话没说完,晁天齐就粗暴的打断了她。
“我本以为自己哭一场也就忘了,最多心怀感激老头的倾心传授,谁知老头却颤颤巍巍的说了后面的话!”
这时晁天齐突然横眉冷对:“寒红菱,你杀我父母,又灭我晁家庄满门,如此大仇,不共戴天!”
“祖父虽说都是些父辈恩怨,让我放下仇恨,但我怎么能放的下。”
“眼下你且离去,待我为祖父守孝三年后,亲自去寒魄仙宫杀你!”
寒红菱快哭成了泪人,自己二十五年才放下的仇恨,晁天齐却捡起来了,真是痛死我了。
寒红菱继续哭道:“你若要杀我,只管杀就是,还等什么三年之后,我寒红菱绝不反抗。”
晁天齐怒道:“你这妖女,真是会装可怜,当年也定是这副模样骗我五叔。”
“如今我要寻仇,定然堂堂正正跟你打,哪要你让。”
“何况我发誓给祖父守孝三年,既然是带孝之人,又怎能手染鲜血!”
寒红菱悲痛欲绝,只能转身离去。
这时晁天齐又道:“我娘在陕西有恙,也轮不到你寒魄仙宫照料,我这就和老丈去接娘,你的人也不要再在那里碍眼。”
寒红菱不敢回头,只是远远的停住,话中带泪:“寒魄仙宫妖女定然照办!”
说完就此离去。
待寒红菱走远,晁天齐才看向蓬头老者:“老丈,以前天齐胡闹,以后什么贤弟的就不要提了,既然结拜的事不能反悔,从今开始你来做大哥!”
蓬头老者拍手称赞:“这个建议好,那以后我就叫你晁贤弟,你叫我司徒大哥!”
说完不仅蓬头老者愣了,晁天齐也愣了,忙问:“大哥,你想起了什么?”
只见那蓬头老者也是一脸吃惊,挠头走来走去:“怎么突然让你叫我司徒老哥,难道我真的姓那司徒?”
晁天齐见蓬头老者一脸痛苦,反而越想越急,赶紧上前哄着:“司徒老哥,想不起就别想了,对了,我祖父临终时确实说你姓司徒!”
晁星耀生前对蓬头老者只字不提,又怎么会临终说这些,难得晁天齐心思聪颖,只能拿祖父的话劝慰。
蓬头老者这才安静下来,拍手叫好:“我就说你祖父认识我,哈哈,我终于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不知祖父还说我什么了?”
晁天齐又胡乱扯了几句,无外乎什么大英雄,好男子,忠肝义胆,能文能武之类。
蓬头老者嘿嘿傻笑个不停。
说到这里,咱们继续说那悲伤成河的寒红菱。
寒红菱离开没多久就停下了,只觉得内心孤苦无依,又觉得生无可恋,不禁扶着树干哭了好一阵。
过了多时,寒红菱又想起刚才事,突然又想起远在齐云山的静云道长。
既然如此,还不如去求求晁天齐的五叔楚凌云,想那楚凌云自从皈依道门,看事情也越发透彻,最主要他已经放下了对自己的仇恨。
寒红菱想到这儿,打定主意,先去陕西拜别干娘,然后带了两位婆婆去了齐云山。
在寒红菱大哭一场又继续赶路的同时,晁天齐也正在拜别晁星耀。
“祖父,孙儿发誓守孝三年,眼下却知养母抱恙,这才不得已外出几日,还望祖父体谅!”
晁天齐拜完,又从怀里摸出蓬头老者之前的那只竖笛,放在晁星耀碑石上:“这只竖笛是你教我做的,如今就让它替我陪护几日,孙儿看望了养母,就返回继续陪你老人家。”
晁天齐和蓬头老者也动身前往陕西。
只见这一老一小,脚步如飞,若说这蓬头老者轻功不差,没想到这晁天齐也能紧跟其后,而且落下不是太多。
蓬头老者有意卖弄,又加快了脚步,晁天齐这才大喊:“司徒大哥,你再走的快些,我可只能认输了!”
蓬头老者这才作罢:“好贤弟,你这轻功确实不赖,不过还缺些火候,我来再教你些提气纵身的法子!”
晁天齐大喜:“多谢司徒大哥。”
于是蓬头老者开始解说自己轻功的妙处,又命晁天齐记了些提气纵身的口诀,这才边教边示范。
果不其然,半个时辰后,晁天齐感觉自己速度大增,不禁和蓬头老者又比较起来。
两人边说边赶路,不知不觉又奔出很远。
就这样赶了三两日,两人终于到达温夫人所在地。
温夫人本来也只是劳累过度,这几日也好了个八八九九,只是寒红菱离去前的那番话又添了些郁结。
没想到晁寒两家居然还有这样的恩怨纠结,一想到张勇也死在寒魄仙宫手下,温夫人又怎么能轻易平息。
只是转念一想,这寒红菱也是个苦命人,若不是父辈恩怨纠葛,也不会有后面这些晚辈的恩恩怨怨。
最后温夫人还是宽慰了寒红菱几句:“唉,你们武林有什么好的,今日你杀我,明日我儿子杀你儿子,如此恩怨情仇,莫说晁天齐,就是我一个妇人听了也感伤悲愤。”
“唉,若说因果,晁天齐的五叔静云道长早已勘破许多,或许他有不同的见解,不如你且去问问他办法吧!”
等寒红菱离开后,温夫人这才落泪。
只见她从怀里摸出结拜金刀,反复摩挲着刀柄上的“张”字,良久才道:“三哥,我又想你了!”
又过了一会,温夫人突然想到张勇留的锦盒,忙爬起身子去翻找包裹。
之前说过,那是一副龙纹凤羽的玉镯和一只五福捧寿的玉佩,是张勇父母之物。
当初温夫人准备带到雪龙山交给寒晁二人,只是第一次接触那么多人,又难得如此开心欢乐,于是临走了也没想起这事。
眼下温夫人知道雪龙山那个晁天齐,原来是寒红菱命人假扮来讨好自己的。
而真正的晁天齐却在昆仑山守孝,并且对寒红菱敌视万分。
温夫人只觉得心烦意乱,不经意间撞翻一个青花瓷瓶,哐当一声巨响。
温夫人一边收拾一边想事,这才又顿悟过来。
是啊,我本一乡村野妇,江湖的事让他们江湖人去解决吧,只是可怜了这一对宿命不公的苦命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