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赐迷迷糊糊醒来,头疼欲裂。那酒的度数不高,二十来度的样子,但架不住昨日他心情激荡,酒到杯干,一副豪侠做派。此刻捂着似要炸裂的脑袋,口干舌燥。便要起身出门去舀水喝。
忽地听得外边一阵喧闹,打开门探头一看,那边村口似是来了不少人,正在那吵吵嚷嚷。穿着像是官兵模样。
陈天赐心头火起,一大早的吵吵你XXOO,又想到路上遇害的那些平民,气不打一处来,心道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群杂碎,不过这些人跑赵村来敲诈勒索却是跑不了的,当下大步走了过去。
那村口来的正是郭南县的衙役和百户所的官兵,本来这段时间,天天来赵村大鱼大肉,吃酒耍钱。正是快活,昨日也是照样前来。
走得半路,遇到一群外乡过来的行脚商人,正是觉得世道不靖,所以约了十几人结伴而行,哪料成了召祸之因。这帮官兵见得这十几人个个包囊鼓鼓,尽露出垂涎之色。领头的小旗叫白小全,当下朝那个捕头赵武使了个眼色。
赵武会意,便拦上去盘问,其他人假意喝问,将这群行商团团围住,本就是见财起意,也不耐烦多与其啰嗦。手起刀落,片刻便将那群行商杀了个干干净净,搜刮了财货,回城快活去了。
正陈天赐刚来时遇到的那件血案。
这帮官兵昨日得了大笔浮财,便懒得再跑二十多里去赵村。那捕头赵武昨晚手气不好,将分的银钱输了个干干净净,还欠了些赌债。
心中恼恨不已,寻思着到哪里找补些回来。想到赵村这档子事,暗暗发狠,道明日定要狠狠的刮出一层油来。说不得杀上几个,那群乡巴佬自然会将银钱乖乖奉上!事后给上司分润些,报个山民扰乱地方了事。
正是乱世人命不如狗。
次日一早,赵捕头便急急忙忙叫齐手下衙役,再叫了那小旗白世全两人带着二十余人,直奔赵村而来。
到得赵村,叫了村长出来答话。听得有人昨日将妖怪降了,且那妖怪红面獠牙,身高七尺力大无穷,凶恶无比。不由有些愣怔,原来真有妖怪!两人互望一眼,都是暗自庆幸,幸亏没有傻愣愣的真跑去抓妖。却是好险!
赵武眼珠子转了转,对村长道:“既有高人相助,你等平安,我们也是高兴,也可回去交得差事,只是我等这十几日每日来回四十多里,在村中巡视,眼下妖怪得以降伏,苦劳也是有的罢?这幸苦钱,行脚钱你看。。。?”
这幸苦钱,行脚钱本也是惯例,赵武听得赵村中有高人,当下也不欲做的太过,只要些例钱,语气也好了许多。不然的话,村子里百多人。不要个几十两银子的保命钱哪里说的过去?
村长哑口无言,这官差上门,要些例钱百姓早都习以为常。只是这次,连续十来日妖灾人祸,村中众人哪里有心思劳作生产?便有些余钱都已经被搜刮干净,现在哪里来的钱?
却也不敢推脱,只是支支吾吾,求宽限些时日,定去县城缴纳。
赵武一听却是脸色阴沉下来,一众官兵也都呱噪不已。正吵闹间,陈天赐大步而来
“吵吵什么鬼?一大早的!”语气甚是不耐。
众官兵转头一看,都是倒抽一口凉气,暗道好个魁梧巨汉,难怪能降伏妖魔。
陈天赐走到近前,听村长说明缘由,转头打量了一下那赵武和白小全,见一众官兵的腰间都携着腰刀,两尺来长。正望着自己,有些跃跃欲试,又有些畏惧。
陈天赐皱了皱眉,暗中有了计较,眼下对方人多,自己自然是不怕。花些时间,全都拿下也不成问题。只是顾及这赵村村民,却是不能乱来。过几天,再去县城找他们以德服人去。
他这边打量,那边两个也在交换眼色,走到一边嘀嘀咕咕。道,今天若是硬来,对方就一个人,怎么也不怕他。只是看那汉子不是个好相与的,自己这边只怕也要折损一些人手。届时死伤兄弟的汤药费,抚恤金也甚是麻烦。自己是求财,却不急于一时,这人只是路过,迟早得走。到时候再来不迟。
两边都打同样得主意,当下同时哈哈哈大笑。
“赵捕头,幸会幸会。”
“莫不是降妖的陈大侠当面?久仰久仰。”
两人抱拳行礼,语气热情,如碰到了多年的老相识。
陈天赐故做疑惑,问道“赵捕头此番前来是。。。?”
“哎,本来我这人最是急公好义,这抓妖捕盗,也是我分内之事。只是这番出动二十几位兄弟。若是空手而归,我倒无所谓,下边这些个兄弟们却是不好交代,既然今天陈大侠在此,我赵某也不能不给这个面子,便宽限十日。十日后,赵村准备三十两银子。若我等再来时,仍是没有,这话,可就不好说了。”
赵捕头既打定主意等陈天赐走,便乐得装做给陈天赐面子。
“那是,那是,本是应当的,应当的。”陈天赐也不愿此时直接与之冲突,一是避免牵累赵村,二是准备抽空去县城,先摸清楚情报再说。也不多话,只照着对方意思应和。
两边既说定,赵捕头和白小旗自带着官兵回转,陈天赐又拉着村长和赵四仔细询问这两人情形,一人是县令的左臂右膀,一人是百户所的得力干将,两人主家既串通一气,二人自然也就狼狈为奸,在这郭南县里,鱼肉乡里是惯常之事,遇到外乡人,没有跟脚的百姓,草菅人命也不见得稀奇。几乎全郭南县都听过这二人名声,皆是敢怒不敢言而已。
陈天赐听得冷笑不语。
好么,这可是以德服人的好对象啊。打定主意今天晚上摸到县城里,摸清楚二人位置,惯常去的地方。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二人处理了,省得再来赵村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