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让众人都是闭了嘴。

已经倒地的石乐志和黄崇旭，自然也都是看到了蒋锋和明月的收手，他们没有异议，看到这个结果，他们并没有任何不满。

因为蒋锋这一枪，也许就是两人分开的这五年，最好的一个结局。

七七怕他心里还恨她，所以想挨这一枪。

而这打歪的一枪，就是蒋锋想说的：

我不曾恨你。

除开蒋锋和七七，他们四人都是这段故事结局的见证者。

“长颈鹿饲养员断开连接。”

一个提示出现在了陈绛婷和石乐志的屏幕左方，看向蒋锋的头像，也变为了灰色。

竟然直接退出了游戏。

“这......”石乐志有些不知所措地说道。

陈绛婷叹了口气，说道：“让他去吧。他应该想静静。”

石乐志没有说话，只是用沉默表达了同意。

蒋锋退出游戏后，陈绛婷成了队伍的队长，她点下认输，结束了这场比赛。

......

“日月”工作室。

明月推开了自己房间的门走了出去。

刚好遇对面房间同样走了出来的黄崇旭。

两人对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同时往外走去。

角落里，七七正在电脑前，呆呆地看着屏幕。

明月走前去，把手放在了七七的肩，轻声说道：

“都过去了。”

这一刻，本来倔强要强的女孩，终于是微微耸动着肩膀，抽泣起来。

黄崇旭在一旁看着，百感交集。

这是他第一次见这个女孩哭。

还记得五年前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他们都一样，是二十几岁出头的年轻人，在那个《破晓黎明》的赛场，她一头长发，温柔美丽，但打起游戏来，凶狠有干劲。赢下那场决赛后，他们去和败者握手，眼前的女孩低落却咬着嘴唇，傻得固执。

再次相见，就是一个星期后，这个女孩在他们基地门口，直呼他和明月的名字，要加入“日月”。

明月和她谈正事，黄崇旭便偷偷观察这个女孩。

她剪了短发。

而且是哭过再来的。

哭了不止一次。

肿肿的眼睛，短发衬出的干练和坚决，让这个女孩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而今天，她第一次当着他们的面，哭了出来。

黄崇旭也走到另一侧，将手轻轻放到另一边肩。

她哭得更大声了。

......

“你说，鹿哥不会想不开吧。”

认输后退出到游戏内的石乐志，有些忐忑地问道。

陈绛婷沉默了几秒，而后回答：

“我也不知道。但我想，他现在肯定很难过。虽然他们两个也没有和对方说话，但其实谁都知道，他们有交流。不管是长颈鹿最后故意空的那一枪，还是七七捏到最后没打算放的化蝶。谁又不明白对方的心意呢？”

石乐志轻轻“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你说，长颈鹿现在在干什么？”陈绛婷突然说道。

“如果没有想不开，那肯定在喝酒了。”石乐志想了想，认真地回答道。

“喝酒？”陈绛婷有些诧异。

“是啊。这是东北老爷们儿的方式，喝一顿，醉了就什么都没事了，喝完，再去嚎两嗓子，去他妈的爱情。就这么豪爽。”

“你怎么搞的像你也是东北的一样？”

“男人，最懂男人，不分地域。”

“......”

“不过我倒是挺心疼那个七七的。”石乐志突然说道。

“嗯？”

“想必她最后决定离开，也伤心了很久吧。”

“我其实不懂为什么非得离开。”陈绛婷说道。

“大概是因为梦想。”石乐志认真地说道。

陈绛婷还想说些什么，也许是反驳，也许是嘲讽，因为她一向不喜欢“梦想”二字。

但突然，她想起了之前，父亲陈世安在日落大酒店的那番演讲。

台下的那些热血澎湃、有些虽步入中年但仍像少年般闪烁着年轻的目光的人。

他们不也是因为这两个字吗？

梦想。

多玄的东西。

陈绛婷摇摇头。

但还是轻声说道：

“嗯。”

......

武林新秀赛大致已经落下帷幕。

“日月”三人，在早已决定下第一名之后，再次赢下位于第八、九、十位的陈绛婷三人，更加让自己的位置无法撼动。而在这局认输掉之后，陈绛婷三人中有两人是遗憾地掉下了前十，三人分居于十、十一、十二位。

时间进入了最后的阶段，积分榜排名靠前的众人，都是结束了匹配，定下了最后的名次。

而与此同时，《江湖》的众多目光，仍旧死死地盯着天下第一榜。

因为，那里胜负未定。

汪寒在赢下欧阳如林后，积分成功地来到了第二，仅次易无天，相差24分。

而这之后，他与易无天，像是默契十足般，久久没有进行匹配。

一股没有硝烟的战争气味，就这样弥漫在《江湖》中。

无数人盯着这个榜单，也不断刷新着二人的状态，因为他们知道，今天晚0点之前，必定还有一战，决定着“天下第一”这个称号的归属。

电脑前的汪寒，看着易无天的名字，陷入了回忆。

一世，他输了，棋差一招，技不如人，任何理由也好，推脱也罢，输了就是输了，虽然依旧靠这一战成名，但以汪寒的性格，并不承认这样另类的“胜利”。

几个小时前，他赢了欧阳如林。

赛后，欧阳如林私聊了他，以朋友的身份，对他说了这么一段话：

“如果你不满足于这个第二的位置，那么大概率你今天会遇见你这次天下第一赛最棘手的对手，是谁我也不用再说了。我和他此前已经遇过一次了，结果自然是我输了，不然也不会由我把这个第二再拱手交于你。所以，他比我更强。”

欧阳如林停了一下，像是犹豫了一番，最后还是说道：

“你帮过落黎，也是六斤的师父，所以我们也算是朋友。给你说一个事吧，希望能对你有帮助，不过我想，这东西说不说，结果都一样。”

“易无天已经学了‘小绝技’了。”

原本心情还算轻松的汪寒，在听了这话之后，再也轻松不起来。

小绝技。

每个门派的45级技能。

汪寒这才点开易无天的信息，发现他到了45级。

心底沉重起来。

一世，易无天44级，他也44级，两人纯粹是靠技术作战。

而这一世，易无天却已经到了45级，是因为汪寒重生的蝴蝶效应吗？

因此，在知道这个消息后，汪寒花了几个小时，来思考如何对付易无天，如何跨越这个“小绝技”的鸿沟。

当时间来到了11点时，那一边的陈绛婷三人成功遇见了“日月”。

汪寒点下匹配，也要在这一世第一次见到那个男人，易无天。

长颈鹿的故事暂时落幕，而汪寒这边，才刚刚开始。